为了不耽误时间,陈羽决定从南门出城,但是,就在他们出了北门纵马西行的时候,却见顺着未央宫的西宫墙,已有大彪人马杀了过来。
人昂马嘶,陈羽想,或许双方很快就要在未央宫的西北角撞上,而只要撞上,自己只怕就难以逃命了。
他转过身来与刁子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狠狠地扬起马鞭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同时,陈羽将身子伏在了马背上,紧紧地贴着马鞍,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人在被马驮着狂奔。
刁子寒很快有样学样,也将身子伏下来,紧紧地贴着马背。
两匹马以长安城里难得一见的速度从未央宫的西北角飞奔而过,可是,在这个乱哄哄的早上,两骑飞奔的马,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他们还是被正在北行,离未央宫西北角不足一射之地的兵马给发现了,很快,从里面杀出几十人一个骑兵队,冲着陈羽和刁子寒追了上来。
仍旧伏在马背上,刁子寒说道:“大人,您先走,我来料理了他们!”
陈羽一边伏着身子纵马狂奔,一边说道:“不行!除非你能同时把他们几十个人同时留下,否则的话,一旦跑回去一个,那必然会引来更多的追兵。”
刁子寒闻言无语,过了一会儿,陈羽偷眼看身后的几十骑兵马越追越近,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便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心里正在琢磨对策,忽地想起一个故事来,顿时便问刁子寒,“身上带着银子没有?全部取出来!”
刁子寒闻言一愣,以为陈羽想要向追兵行贿,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却还是依言取出了怀里所有的现银、铜钱和银票,陈羽一看有银票,心里一喜,便说道:“你拖后些行,待他们离你只有十个马身的时候,便把这些银子和银票洒出去。”
刁子寒只略微一寻思,便已经明白陈羽的意思,不由得心里一赞,当下赶紧答应了,此时陈羽又急忙的加了一鞭,而刁子寒则有意的稍稍放缓了马速,很快,陈羽的马就超出了他几个马身,刁子寒窃自思量,觉得这计策还有不完善处,便心里略想了想,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他索性将马速放到更慢,伸手嗤啦一声从衣服上扯下一块衣襟,将脸面蒙住了,伸手往脑后一系,便成了一个大盗模样,随后他当街横马,冷冷地瞧着越追越近的那几十骑官兵。
这时,那追兵中跑的快行在前面的,已然距离他只有十几个马身,见刁子寒毅然不惧的当街横马,便都不由得也勒住了马缰,那十几匹马稀溜溜一阵狂嘶,便与刁子寒当街对峙起来。
“你是什么人,快快下马就缚,否则,别怪爷们拿大逆律伺候你!”
刁子寒闻言不由冷笑,然后他大声喝道:“呔!那官兵听着,你等也休要逞能,爷爷今日有事要做,实在不愿与尔等纠缠,且放些手段与尔等看看,好教你们知道,再追下去,爷爷定然取了尔等性命!”
说完了,他一探手从怀里取出七八个银锭来,交到左手里拿着,然后,那右手飞快地从左手里捏出几个银块子,偷眼见正好街边几只家雀飞过,他一抖手,手中的银锞子变作几点寒光飞了出去,引得那官兵也不住地抬头看鸟的时候,只见那几只家雀已经变作一条直线从天空中落了下来,一只只扑棱着翅膀摔在了路中央。
那官兵们看得不由得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刁子寒又大声喝道:“尔等自付可能比得这家雀乎?若不能比,便休要找死!我这里有银票三百两,尔等且拿去喝酒,从此刻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要追赶,爷们便要下杀手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几张银票往漫天里一撒,转身打马跑了,这里几十个官兵大眼瞪小眼,追吧,实在是害怕他那一手飞银绝技,不追吧,回去要是被将军得知,岂不罪大?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郑校尉,真是银票,快看,真是银票啊!哎呀,风太大,都飞了,郑校尉,先把银票捡起来啊!”
那为首的郑校尉嗓子一紧,看着已经被风荡起来的几张银票,不由得有些心动。
要按说在长安景泰门做个校尉,没有谁是靠俸禄吃饭的,那俸禄一个月才能几个钱,都不够晚上去一趟平康里的。他们主要是靠吃些孝敬,一个月不说多了,便是这大冬天里来往客商不多,也能弄个十七八两银子。
但是,这人一旦手里的钱多了,花的也就多了,人家都去太白楼吃饭,他堂堂一个校尉,便是手里没钱,一年下来怎么着也得到太白楼去吃几次啊,不然这张脸还要不要?
因此,他是真缺钱啊!
这郑校尉往自己身后这二十多兄弟们脸上瞧了瞧,见大家虽然都还端坐在马上,那表情却都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说起来,这个年头多少钱都不够花呀,大家都缺钱。
他又往左右瞧了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大年初一百官要上殿朝贺,因此,早有定制,百姓们不过中午是不许出门的。
郑校尉心想,这两个人看样子只不过是偷了点东西,急着逃跑罢了,不如,就放他们走就是了,反正只要大家都拿了钱,肯定没有人会多嘴。
想到这里,郑校尉勒马返身,对身后的二十多骑大声道:“兄弟们,下马,把银票都捡起来,待会儿大家听我统一说法,咱们在将军面前也好……”
…………
且说刁子寒追上来时,陈羽还未及出南门,听到身后马蹄甚疾,陈羽回头一看,却是刁子寒单人独骑追了上来,便仍旧打马狂奔。
南门已然空了,只有几个老兵似模似样的仍站在那里做个样子,陈羽和刁子寒一前一后一溜烟的打马而过,那老兵虽然怒喝几句,却也没有上马追赶。
一直到出了南门几里之外,刁子寒才与陈羽并了马头,大声喊道:“回大人,他们不会再追上来了,不过,咱们去细柳营,只怕搬不到救兵啊!没有圣旨和那一半虎符,细柳营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出兵的!”
陈羽扭头看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需要他去对付谁,只需要他细柳营的人马往朱雀大街上一站,就足够震慑叛贼了!”
刁子温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陈羽的目的竟是如此简单,不过仔细一想,这个办法倒是既简单又可行,而且还容易出实效,便不由得心里叹服几句,打马追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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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营,位于长安城南六十里处,驻扎有精兵三万,乃是大周朝在关中地区最重要的机动力量之一。其主将循例称镇国大将军,是大周唯一握有半块虎符的将领。
纵览史册,当年的大将周亚夫,玉尺公主的父亲,已故北击匈奴的著名大将关勃,以及到如今仍然对朝政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蒋家家主,蒋瑜的父亲宁国公蒋逵,当年都曾经是细柳营的镇国大将军。
在历史上,这细柳营退匈奴,平反叛,上百年来可谓战功赫赫。而只看调动细柳营的兵马需要握在皇上手中的另一半虎符,外加圣旨,就可以知道皇上对这支部队有多么重视了。
细柳营,本名大周骠骑营,皆因营寨周围遍植杨柳以为营栅,民间爱其武勇当国,故呼之曰细柳军,以至后来大臣及皇帝们也纷纷以细柳营称之,骠骑营遂成细柳营。
却说陈羽和刁子寒快马来到细柳营外,远远的就瞧见,营寨中很快就关闭了大门,那栅栏后,无数的弓箭已经对准了自己和刁子寒。
离营约一射之地,刁子寒道:“大人,走不得了,再靠近,便要吃箭了!”
陈羽闻言当即勒马,两人的战马稀溜溜一阵嘶腾,陈羽勒马站定,大喊道:“大周骠骑营的兄弟们,在下乃是左禁卫指挥同知陈羽,奉命特来骠骑营求见镇国大将军,有要事禀告,请代为通禀一声!”
营寨里隐约好像是有人去了,这时刁子寒眼尖,一眼看到营前有几匹马就栓在不远处柳树上,便不由得眉头一皱,“大人,您看,那是谁的马?”
陈羽闻言转身一瞧,顿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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