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稚嫩的小姑娘,如何是陈羽这员欢场老将的对手,铁枪擎出娇啼鸣,一夜之间取了两个处子的元红,却似乎让陈羽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尽管他一番盘肠大战把两个女孩子杀得连连讨饶不已,但是他的心,方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事毕之后,两个女孩子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落红珍藏了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娇懒地偎在陈羽怀里,陈羽却睁大了眼睛看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温言抚慰了两个女孩子几句,便起身下了床。
翠翠和玉儿见状不由得有些吃惊,但是见陈羽已经在穿衣服了,两个女孩子只好忍着下身的不适,强自要下来服侍陈羽穿衣,但是陈羽却摆摆手命她们仍旧躺着去,自己穿好了衣服之后,便走到床前道:“我还有些事,须得走了,你们姐妹今后有什么事儿为难了,尽可以找我,但凡是我能做的,必不迟疑!”
两个女孩子最希望听得只怕就是陈羽这句话了,当下千恩万谢,送陈羽出了房。要说陈羽对这两个刚刚把处子之身给了自己的女孩子没有怜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世上有太多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自己救都救不过来,而事实上,自己已经接连的赎了杏儿和郁巧巧,家里也不宜再添人口了,所以便也只能叮嘱她们有事可以让人来找自己而已了。
在外伺候的鸨儿见陈羽出来了,心里可是担心的了不得。要说陈羽现在可是她惹不起的人物,更加上还有一层,他今日里可是陈府大爷陈桐的客人,刚才茗雅儿已经惹恼了他,幸而他没有计较,但是如果现在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翠翠和玉儿再把他惹怒了,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但是陈羽却好像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夸赞了两个丫头几句,便托鸨儿转给茗雅儿一句话,“刚才酒后无状,唐突了佳人,实非出于本心,改日再托人摆酒为茗雅儿姑娘赔罪压惊,请转告她,就说陈羽会错了她的意了,从此以后羞于见她,就此别过!”
说完了,陈羽转身出了翠玉楼,龟奴慌忙牵了马出来,陈羽上了马踏着清月慢慢的往家里走。
马蹄得得,月影疏朗,风虽不大,但毕竟是冬天了,刮在脸上还是冰得彻骨,而每走过那宽绰的大街时,风儿更仿佛能顺着衣服的每一个缝隙钻到身子里一样,让陈羽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但是心里却也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刚才茗雅儿那件事让陈羽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但是在亲眼看到自己下身刺出的两处落红之后,陈羽的心又很快的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宁静。
街上没有一个人,冷清得有点肃穆,陈羽骑在马上,也不催促,就任马儿慢慢的走,他知道自己半夜出来,是因为突然想起了那一夜和绮霞在后花园偷情时看到的绮霞的处子落红,然后他开始无比的想念和自己一样从小就做人家奴才,但是却勇敢的把身心都托付给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自己的孩子。
所以,尽管锦衾犹暖,佳人在怀,但是陈羽还是依然的起身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绮霞,就感觉到温暖。
前世今生里,绮霞是自己最早的女人,也是最爱的一个女人。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份贫贱相知,生死相依。
在陈羽越来越浮华越来越自大的时候,天幸他遇到了性格刚直的茗雅儿,狠狠地挫了他一下,而在他有些失落有些烦躁的时候,天幸他想起了绮霞。
从平康里的翠玉楼到陈羽的家,他骑着马儿却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这大半个时辰里,陈羽把自己的前世今生又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捋顺了一遍,一直到今天晚上,一直到刚才。
无论如何必须承认,尽管自己现在有些飞黄腾达,或者说即将飞黄腾达,但是在自己度过的这四十年里,却始终都是一个实打实的小人物。两个时代,两种身份,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
陈羽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失去过信心,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这十几年的磨练中,他正是依仗着这份聪明才走到了今天。但是现在他开始有些认识到,自己尽管很聪明,很多时候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主意,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其他人更加机敏,更加果断,更加善于随机应变,甚至,别其他人更善于把握女儿家的心思,但是,这些种种,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小人物的事实。
尽管今天他已经是户部员外郎,已经是羽林卫副千户,是堂堂的朝廷官员,算是站到了这个时代的权力阶层的一边,但是,自己还是个小人物。
小人物的特点,最明显的一个就是浮躁。或大喜或大悲,心境难以平和。一旦得意,便觉得老子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了,但是至少天下前三,于是甚至会自以为是地以为所有人都该仰望自己,所有的女孩子都该是倾心与自己的。而一旦失意,那么便会莫名的悲观惆怅,以为世界末日了,当然,陈羽知道自己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的陈羽完全可能仿佛出一旦出现那种情况时自己的表现。
小人物,无论是人生经历还是学识素养,都使得自己不足以驾驭现在的生活和地位,所以,自然而然便会浮躁起来。现在他很庆幸的是,自己及时的冷静下来了,没有等到被人迎头痛击的一天。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陈羽自己冷静下来反思时,却能清清楚楚的觉察出来,自己在前面的一些日子尽管屡屡成功,但是已经有些迷失了。而他即将面对的,是复杂无比的官场局面,他得罪过的那些人,他将要得罪的那些人,他的敌人们,怎么会看着他得意,而不加以还击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陈羽真心的想要感激茗雅儿的刚烈,正是她的兜头一盆凉水,浇熄了自己心中的自大与狂妄。陈羽心里不由想到:是啊,我有什么资本狂妄?我还差得远。一个人最难得的素质是什么?冷静与温暖。所以,现在我要时刻保持冷静,而绮霞,当然,还有杏儿,却又可以给我温暖。
但是,对于刚才的事,陈羽心里又不能不有一丝惋惜。冷静下来的陈羽把自己和茗雅儿结识以来所有交往的经历回忆了一遍,在那一刻,他几乎洞察了茗雅儿这个女子所有的心思,她对自己非是无情。但是现在,因为刚才的那件事,陈羽知道,自己在茗雅儿心里的印象,已经是一落千丈了,如果是势利还并不算一个太大的毛病,还是可以忍受的,那么自己刚才所做出的,对于一个女子人格的轻贱,则是能够刺伤人心,几乎无法转圜的。
失去了就失去了吧,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失去了一个风尘女子的真心,却能换来一份平和的心态,使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们,那么这次教训也就得到了它的意义了。
而对于茗雅儿,陈羽能想说的似乎只有一句话,我不是个坏人,但也不是个完人。
到了家门口,陈羽叫开了门,开门的门子一边接过马鞭去一边还在惊讶,少爷不是去了平康里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回来了?
因为得了拢翠观里的信儿,所以这府里人等到起更便知道少爷估计是不回来了,于是便都就关门了睡下了,没成想陈羽半夜又回来了,所以那门子才会吃惊。但是陈羽却没空搭理他,他一边把大氅收得更紧些,一边径直地走向了后院。叫开后门时,起来开门的雨萱也是一脸的吃惊,陈羽知道明天这件事就会呈报到陈登的案头,不过他也无瑕理会,现在他只想赶紧把绮霞搂在怀里,自己的心突然之间冷静下来了,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在这个时刻,他迫切的需要绮霞给他一点温暖。
听见陈羽叫门,绮霞也已经披衣起来了,与下人丫头们的心思不一样,她看着陈羽渐渐的变成风云人物,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是因为陈羽是她的男人,陈羽有出息她自然也会觉得脸上光彩,这是给那些说道自己些流言蜚语,戳自己脊梁骨的人最好的回击。
担心则是因为,陈羽越来越不想以前那个陈羽了,男儿好色她自然知道,陈羽是个风流人物她也心中有数,因此对于陈羽一把十万两银子天价赎了郁巧巧出来,她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让她做书童这一步遮掩的棋完全没必要,自己岂是那容不得人人?关键的是,她觉得陈羽越来越轻狂,让绮霞在他身上越来越感受不到想当初他还是个书童时候那份雍容洒脱与平和自如了。
晚饭前听人来报信儿,说是少爷去平康里赴宴了,绮霞没往心里去,可是起了更鼓了还不见陈羽回来,绮霞便知道今晚他定是不回来了,于是那心里除了一声轻叹,便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看见陈羽迈步进来了,绮霞心里就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一样,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深夜的后花园子里见到的那个陈羽,冷静且灼热,自信平和,而又迫不及待。
“傻丫头,怎么站在门口,正是个灌风的地方,这样冷的天,看不冻坏了!还不赶紧进去!”
说着,陈羽拉起绮霞的手扶着她进去,如今绮霞的身子越发的重,大夫虽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但是已经命令她身边行动就不许离人了。
“相公怎么这个光景又回来了?不是去平康里赴宴了吗?”绮霞被陈羽扶着坐到了床边,便看着他问道。
陈羽闻言笑了笑,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想你了呗!”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绮霞的眼睛立刻红了,但是旋即她又噗哧笑了出来,然后静静地看着陈羽帮自己把腮边的一滴眼泪温柔地拭去。
两个丫头看见自家主子主母在那里亲亲我我的,便都知趣地退到外面去了,里间便只剩下了陈羽与绮霞两个人。屋子里暖融融的,绮霞在小衣外只套了件中衣便丝毫不觉得冷了,陈羽也除去了大氅,坐在床边把绮霞搂在怀里,两个人默默地享受这一刻的温柔与依恋。
过了好一会儿,绮霞才好像是醒过来一般说道:“相公,夜深了,你快去琥珀妹妹那边歇了吧!”
陈羽一愣,笑道:“干嘛要去那边,这里我就睡不得吗?我说你呀,向着琥珀也不是这么个向法儿的,哪有把自己的也推给她的。今晚我哪儿都不去,就歇在这里了!”
说着陈羽自己动手脱起了外衣,绮霞慌忙地伸手拦他,脸上那满足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只听她说道:“相公,奴身子日重,大夫特意叮嘱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同床,说是怕挤到咱们孩儿。正好琥珀妹妹刚过门,你正该多疼她些才是,就去她那里歇了吧!”
“不去,今晚就睡你这里。我小心些就是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在意着呢,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就是!”
说着陈羽宽去了衣裳,又蹬掉鞋子上了床,只是把绮霞揽在怀里两个人正温柔脉脉呢,陈羽却又突然冒出来一句,“怪不得人家说孕中的女子便是块烧着的炭,处处都透着热乎,现如今我才知道这是句大实话,抱着你,便犹如抱了个火炉在身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因为,这个火炉不但暖和,还软腻腻的。”
“相公……”听了陈羽调笑的话儿,绮霞顿时娇嗔不依起来,那眉目间的风情,竟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饶是陈羽刚刚从翠玉楼出来,那下身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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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好睡,第二日陈羽一早就起来了,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便要去殿外候着,等到早朝完了,自己可是要听赏呢,怎么敢迟了。陈羽穿的是还没上过身儿的从五品文官官服,若是从羽林卫副千户那里论,他是正五品,可以穿正五品的武将袍,但是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这一身文官的衣裳,另外觉得穿出去也显得不张扬,于是便选了它。
绮霞本要起来,陈羽却把她按下了,嘱咐她等自己走了再睡一会儿,又命两个丫鬟好好伺候着,早饭通知厨上额外给做一碗鹅肝小粥,是补气血的,这才放心的走了。
来到天安殿外等着,陈羽才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谁让自己从来都没上过早朝呢,以前在陈府虽然也留意过老爷的作息,但是终究那是不靠谱儿的事儿,便没有详细打听过,只知道他是一早起来出去上朝,多半是大上午能回来,有时候则要到下午甚至半夜才回来,当时是以为老爷上完了朝之后就要去部里以及内阁署理公事,谁成想光是这么一个早朝就要那么长时间呢,竟然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早朝居然还没散。
大殿里过于北疆的战事问题,以及以后的军事防御安排,吵得是热火朝天,这牵涉到是主动攻击还是被动防御的国策问题,朝廷大员们自然是各执己见,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只是这可苦了等在殿外的陈羽了。
太阳出来之后还好点儿,好歹太阳虽弱还是有点作用的,太阳刚刚出来那会儿是最难挨的,出来时身上那股子热乎劲儿已经被风给吹没了,可是太阳才刚出来,还嫩得很,全然觉不出热力来,于是陈羽便在殿前时不时地跺跺脚来取暖,那个时候他真后悔没有听绮霞的,应该多穿点来呀,厚点难看点儿怕什么,总比冻得难受强吧。
好容易熬到早朝散了,大人们脸上犹自带着忿忿一个个鱼贯而出,这时陈羽却听那出来传信儿的一个小黄门说,争论还没完呢,皇上体谅诸位大臣,让大人们出来吃了饭,然后还要接着上午朝。
陈羽一边跟着小黄门往里走,一边留神打量出来的这些文武官员们,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资格在大殿之上也畅谈一番国策。
很快到了大殿上,陈羽三扣九拜之后才敢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却发现皇上正坐在那里喝粥呢,而自己身侧前方,有三个人也正分别据案用餐,左边的依次是陈登和王鸿,右边一个富态的老头儿不认识,但是只看那一品的官服便知道,定是陈登的死对头,当朝何党的核心人物——何进远。
看见陈羽进来了,皇上喝完粥之后问道:“陈羽呀,你在外面等的会子不小了吧,要不要喝碗粥暖和暖和?”
此时陈羽很想说自己却是想喝,又饿又冷,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粥正是最合口的美味,可是陈羽还是咽了口唾沫说道:“臣不敢,臣不饿!”
皇上闻言看了陈羽一眼,然后呵呵地笑了笑,说道:“也罢,那你就听了旨意,回自己家喝去吧!来呀,宣旨!”
于是,大殿之上,在大周朝最有权势的四个人正人手一碗捧着热粥喝粥的声音中,陈羽跪在殿中,听那太监尖细的声音琅琅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陈羽,查其忠心为国,机敏练达,特擢为礼部主客司员外郎,另授一等子爵,食三百户,恩授羽林卫千户,任左禁卫指挥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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