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的早晨清冷而寂寥,四周极其安静,似乎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和牛哞。现在天还没亮,帐篷里还是黑乎乎的,刘锦鹏和章瑜都不太习惯狭小的睡袋,虽然这只双人睡袋是最大的那款,但两人还是得挨的紧紧的,翻身也得慢慢来。
昨天晚上的运动只进行了半个小时,由于不能剧烈运动,因此双方都采取了较为缓慢的频率。奇怪的是,章瑜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节奏,比在拉萨的时候更快的败下阵来。现在两人都醒了,但还不到起床的时候,于是就躲在睡袋里说说悄悄话。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该回家了吧?”章瑜担心家里,想回去了。
“急什么,今天可以玩一天,明天再走。”刘锦鹏倒是不着急,晚上他还有计划呢。
章瑜突然觉得有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胸口,她觉得有点痒,嘻嘻笑道:“讨厌,昨天还没喂饱你,现在又来。”
刘锦鹏不服气:“分明是我喂你好不好,你都没怎么动。”
章瑜还有点羞涩,按住那只作怪的手求饶道:“别在这里了,我怕出事。”
“咦,昨天是谁主动的,那时候怎么不怕高反了?”刘锦鹏不肯放过她,继续在重压下用小指拨动雪山顶端的红樱桃。
章瑜不出声了,刘锦鹏也停下了动作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不是,我……,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章瑜的眼神有点躲闪。
刘锦鹏连忙打包票绝对不笑话她,章瑜这才低声说:“我觉得昨天来的特别快,不知道是因为环境因素还是别的什么。”
刘锦鹏一本正经的跟她一起罗列可能性,反正夫妻闺房密话啥也敢说,但章瑜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他罗列的再多有什么用。最后刘锦鹏自己都不耐烦了,翻身压上去说:“得了,别研究了,咱们实际操作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章瑜连忙推他:“不行,昨天都没洗。而且这里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别再出一身汗。”
任何男人这时候都不会停下了,刘锦鹏也一样,连哄带骗的说:“这么点运动量我才不会出汗呢,再说晚上就给你找个地方洗澡放心吧。”
章瑜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胸口的雪山也被同时攻陷,只得认命的闭上眼睛。良久唇分,她睁开眼睛,故意鄙视的说:“一股牛粪味。”
刘锦鹏险些气坏:“好哇,你说你老公是牛粪。”他寻到地方身体一动,章瑜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就给甜枣了:“鲜花也要插在牛粪上,我这是夸你呢。老公,动作再慢点。”
刘锦鹏得意的笑:“你自己说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才是牛粪,我是鲜花。”
章瑜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你别逗我了,不行,我不能笑,再笑就得吸氧了。”
过了十七八分钟,帐篷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声音,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叫声似的。又过了几分钟安静下来之后,章瑜幽幽的说道:“好像比昨天更快了,柳柳指望不上我了。”
刘锦鹏偷笑道:“媚儿指望你什么?”
章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吭吭哧哧的说:“她跟我说,如果我能单独把你打败,她就答应叫我姐。”柳媚大多数时候都直呼小玉,只有叶铃才把小玉姐挂嘴上。
刘锦鹏没想到她们之间居然还玩这种游戏,他也是得意忘形,竟然说出了秘密:“你想赢她也简单啊,贿赂一下老公不就行了。”
章瑜眼睛一亮又摇摇头:“我不想骗她,我应该用实力赢下来的,可为什么……。”
刘锦鹏忍不住得瑟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越是动作慢,……呃我什么都没说。”
章瑜瞪起眼睛:“动作慢怎么了?快说,不然我闷死你。”上次刘锦鹏说她拿****闷杀是个险恶的招数,于是章瑜就开始拿这个开玩笑。
刘锦鹏最后还是招了,章瑜这才明白,为什么越是动作慢越是输的快,她恨恨的说:“好吧,等回了家,咱们再好好试试,我还就不信了。”没过一会儿她就回过神来,鄙视的说:“难怪老大和柳柳都说你经验丰富,果然如此。”
晨练之后,两人起床洗脸刷牙,昨天的火已经灭了,刘锦鹏又连忙生了一堆火,把水热一下方便洗漱。等两人洗完,火也烧大了,吊锅里煮着面条和火腿肠,加上昨天剩下的一点牦牛肉。小铁壶装着茶叶和水丢在火堆旁烤着,等吃完面条茶水也煮好了,高海拔地区水沸点低,开的也快。
吃完了早餐,又喝了一杯茶,天光才渐渐亮起来。刘锦鹏带着章瑜去看日出,纳木错的日出是非常美丽的景色,碧波万顷的湖上蹦出一轮红日,很快就一分为二,天上一轮湖里一轮。整个碧蓝色的湖水都变得金灿灿的,两侧的雪山也逐渐变得亮堂堂,随着日头逐渐高升,湖边出没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章瑜觉得有点冷,她的羽绒服太注重外观,因此降低了保暖性。刘锦鹏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羽绒服换了,然后把老羊皮袄强迫给她穿上。章瑜虽然有点抵触这么丑的衣服,但是穿上身之后的感觉让她没法拒绝,这衣服看起来不好看但穿起来暖和,毛茸茸的还很舒服。
刘锦鹏趁机笑话她说:“看你的样子,再把脸弄黑点,就像山里的媳妇了。”
章瑜也会作怪,从包里翻出一块在拉萨买的花巾包在头上,再摆出一副傻笑,真有几分乡下俏媳妇的样子,就是脸蛋太圆润白皙了,一点不像吹风吃苦的人。
接下来刘锦鹏带她去湖边坐白牦牛,日出的时候章瑜就看见有藏族姑娘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放牧两头白牦牛,刘锦鹏就盯上了她,用藏语跟那藏族姑娘砍了半天价,终于把坐两头牛绕湖的价钱砍到了80块。
藏民认为白色是神圣的色彩,所以白牦牛对藏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不过现在藏区也受到了市场经济影响,白牦牛虽然不会被当作运输工具,但是在各大景点是经常能看到这样的白牦牛的。
那位藏族姑娘自称叫做布赤,可见是家里的长女,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高原红,不过笑起来还是很质朴的,尤其是那对明亮的眼睛,给整体加分不少。章瑜因为不通藏语,所以只能用汉语与她对话,但布赤的汉语水平很一般,说话要很慢才能懂,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刘锦鹏当翻译。
聊天中章瑜知道,布赤家里有五个孩子,她是最大的那个,因此要带着白牦牛出来赚钱贴补家用。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过明年就要嫁人了,父母想在附近找个女婿,因为家里离不开她。但是布赤很想在结婚之前去蜀川看看,她的一些小学同学现在有的就在蜀川,据说过的很不错。
这是个小小的梦想,但恐怕很难实现。
绕湖一圈花了快两个小时,布赤跟章瑜聊的很开心,她说她喜欢跟客人们聊天,因为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章瑜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当一个人拥有与自己环境不匹配的欲望的时候,旁人很难贸然下一个结论。但正是这种野心,使得人类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是无法改变的天性。
由布赤的希望,章瑜联想到了自己。当初她本来是抱着混口饭吃的想法开始打工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思想也经历了几个转变,先是从混口饭吃变成希望出人头地,然后又遇到了现在这个冤家,于是出人头地变成了相夫教子。也许她可以帮助布赤减少一些挫折,但她永远无法代替任何人做决定。
与布赤告别之前,章瑜小声跟刘锦鹏说:“我想给她个机会,你觉得呢?”
刘锦鹏不置可否:“你想怎么做?”
章瑜早已想好:“如果她能去蜀都,我可以介绍她在钛星慈善基金会分部做事,小蕊不会介意这种事。”
刘锦鹏问道:“你能帮她一个,但这样的人很多,你考虑好了吗?”
章瑜答道:“那些我没看见管不着,但是我已经认识了布赤,所以我只帮她。”
布赤听见了她的名字,好奇的看过来,章瑜过去跟她说了几句,她迷惑的看着刘锦鹏,显然没听懂章瑜说啥。刘锦鹏苦笑着走过去,用藏语说道:“这位姐姐很佩服你的想法,不过她怀疑你的决心,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力量到达蜀都,她可以帮你在当地找个工作。”说完这些,他在章瑜的名片背后写下基金会的地址和自己的签名递给布赤,这就是凭证。
布赤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她先是露出笑容,但很快就愁容满面。不过刘锦鹏已经告诉了她,所以他就不再关心这个问题,由于事先已经付过钱了,他又把自己的一支强光手电筒送给布赤作为礼物,然后就往宿营地走去。
他们走出很远了,布赤还呆呆的看着他们,手里紧紧的抓着名片和手电筒,两只白牦牛低着脑袋在一边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不远处的玛尼堆上的风马旗依然在风中猎猎作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