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竟敢投施冷箭,可敢与吾一战?”张任气的在城楼上大骂道。
魏延看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睬也不睬,护着诸葛亮刘备便即下去了。只留下关上一众武将咬牙切齿,咒骂不已。
“军师,似此等如何破的绵竹关啊?难不成又要火烧绵竹关?”刘备忧心忡忡道。
“主公莫要忧虑,西川刘璋帐下精锐将士多已在此,只要破的此关,成都指日可下。”诸葛亮笑道,“李德昂已然去汉中多日,恐不久便回。那时大军一到,便可破关了。”
刘备闻言欣然点头道:“如此便好。只是不知马超可曾归顺?”
诸葛亮笑道:“天下虽大,然能容马超者唯有吾军矣。有德昂在彼,再有公与相助,此事必成。况三将军及甘宁将军皆在汉中,主公勿忧。”
刘备颔首,甚是赞同。此时,忽有小校进帐来报:“主公,雒县寇封将军来报,道沮授先生已然领马超张鲁至涪水关,不日便至雒县。故特请主公回返。”
“他人都是来拜见主公,这寇封却是让主公回去见降将,忒是失礼。”陈到忍不住道。
“叔至此言休提,吾能得天下,皆赖众人之力。况沮授先生立有大功,张太守守护一方百姓,马孟起乃累世公侯,更兼名声播与天下。如此,正当吾去迎接。”众人默然,诸葛亮微微颔首,这才是他心中的明主,不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好良好的礼贤下士的风范。不过,若非刘备乃是最底层出来的,又焉能有如此胸怀?
雒县城,沮授看向寇封:“主公现在前方大寨?”
“正是。”寇封一脸的恭敬,“吾已命军士报讯,想必主公不日便回转。”
沮授张鲁马超皆是愕然,张飞已然满脸怒气,便是甘宁,亦是眉头紧皱。随即沮授便反应过来,喝道:“怎能如此,吾这便往大寨拜见主公。”
寇封低着头,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其实他如此做也是揣摩着刘备的心理的,还有,就是凭仗刘备对他的一贯宠爱。须知,他现在也是刘备的中军护卫。在此之前,刘备的中军护卫可是仅仅有陈到一人而已。
“公与莫要生气。封儿并无过错。”随着一声长笑,刘备施施然进来,随在身后的乃是诸葛亮陈到黄忠。至于魏延,在绵竹关下扎寨呢。
“主公。”沮授见是刘备,连忙施礼,而后便将张鲁马超介绍。众人见礼,礼毕入座,刘备方道:“久闻张太守及马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啊。备能得二位相助,大事必成啊。”
张鲁闻言微微一笑道:“明公之威名那才是威震天下,鲁不过一郡太守,怎敢当明公如此称赞?况今番势穷来投,能得明公相容,鲁实在感恩不尽。”
刘备闻言笑道:“太守不必过谦,汉中百万军民,皆感念太守之德。”不待张鲁答言,随即便对马超道:“少将军勇名播与天下,今番相见,备深感荣幸。”言毕,起身一礼。
马超见状,忙起身还礼道:“超身负血海深仇,势穷来投,能得主公如此称赞。超甚是欢欣,只是日后,还望主公为我报仇。”言毕,眼泪潸然而下。
刘备一脸肃然道:“孟起且放心,待破了西川,吾便出兵中原。那时还需孟起出力。”
“主公请放心,超一身武艺,但凭驱策。”马超单膝跪地,言语铮铮。
刘备连忙上前拉起,诸葛亮沮授俱是微笑不语,张飞更是张大嘴巴在那里傻乐,独张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自己一直对马超不错,也不曾见他如此郑重地宣誓效命别人啊。
一时之间,众人皆大欢喜,早有准备的寇封便前来请诸人赴宴。
汝南,关羽有些惊讶地看着杨雷,道:“五弟,你不在徐州,怎地来豫州了?”
“二哥,眼见得大哥便要收取西川了,吾此来特与二哥商议以后进军之事。”杨雷笑道。
“哦?莫非宇霆要与此时进军?”关羽疑问道,“此间已快十月,恐冬日大雪,道路泥泞,不好进军呐?”
“非是此时。”杨雷笑道,“乃是等大哥平定西川,进位王爵,方能进军。”
“进位王爵?”关羽的脸色一下子肃穆起来,“五弟莫不是要请大哥进王爵?”
“正是。如今汉室衰微,大哥虽有朝廷之命,任太尉一职。然爵位仅是宜城亭侯,如此怎能让将士们安心?”杨雷笑道。
“宇霆之意是?”关羽皱着眉头,疑惑道。
“大哥一心匡扶汉室,然文武追随者可不是冲着邺城的那位陛下去的。”杨雷笑道,“大哥若是拿下西川再不进王爵,恐怕麾下文武,皆有嗟怨呐。”
关羽的眼睛倏地闪过一丝精光,连连点头:“正是。只是此举恐怕有损大哥名声。”
杨雷笑道:“二哥且放心,待大哥取下西川,吾便请徐庶军师,温侯,张昭等人上表劝进。如此,可全大哥名声,并收众人之心。”
“如此甚好,可大哥进王爵,谁为王世子?”关羽忽问。
杨雷哑然,良久道:“前番徐元直命沮授田丰等人进关中,想必如今已经攻下。吾这便请四哥护送两位嫂嫂并珠儿往汉中。想必不日可至。”
关羽闻言,不禁扑哧一笑,道:“此事如何能急得来?汝便是送去,大哥亦是要将你臭骂一顿。少不得连同吾亦是难免担些干系。”
杨雷笑道:“二哥且放心,吾此次连三嫂一并送去,大哥决然不会说出什么话来。况且,自珠儿出世,大哥尚未见过呢。”
“路途遥远,此事绝不可行。糜夫人产后体弱,况珠儿尚小。”关羽摇摇头,坚持道。
“如此,便请三嫂与甘夫人一同前往了。”杨雷想了想,道。
“此番倒是可行。”关羽略一思索,点头道。
“吾这便回徐州准备,请四哥亲自护送。只需到宛城便可走水路,那便轻松地多了。”杨雷笑道,随即便起身。
“且慢,只送嫂夫人不太妥当,可请张子布等人同往。如此,也省得元直来书信抱怨这些人整日在他耳边唠叨。”关羽笑道。
“二哥所思乃是正理,不过如此一来,倒不用忙于一时了。天寒地冻的,不若待春暖花开之时再行送往。”杨雷沉吟道。
“也好。”关羽道,“那时,说不得西川已然落入掌中了。”杨雷点头,便在此盘桓数日方回。
且说涪水关中,刘循险些吃了魏延一箭,心中惊怒。便召集众将道:“今魏延如此猖獗,其军定然骄狂。所谓骄兵必败,不若趁夜袭营,必能大败魏延。”
张任闻言道:“如此,且待斥候探看一番。”不日,便有斥候回报,道魏延营垒森严,并无缝隙。诸人闻言皆是默然,不想一小小魏延,亦有名将之风。
见诸人沉默,刘璝便道:“既是难以袭营,不若就在关隘死守,如此相持日久,刘备军定然退却。”吴兰雷铜点头,甚是赞同。
张任见状便道:“既要死守,需得在关隘左右两座山上立下营寨,不然,若是刘备军占据山头,居高临下,再以床弩投石机攻之。那时吾军危矣。”众人皆点头。
刘循便道:“如此,便请刘璝将军守左山,吴兰将军守右山。倘若刘备来攻,吾等自关中出兵救之。”众人点头。独张任心中暗叹,军力不足啊,如此一来,兵力更是分散。若是严颜老将军能速带大军来此,这关隘就轻松多了。
“魏延将军遣人来报,蜀军在左右两座山头立寨,防守甚是森严。且营中虚实,皆为其所觑。”一小校报道。
“如此,怎生是好?”刘备将眼光看向诸葛亮沮授。
“主公勿忧。今有众多大将在此,吾已有定计矣。”诸葛亮笑道,随即脸色一肃,道:“张飞,你领一支军马,今夜前往左山山脚埋伏,只管截杀山上下来军马。甘宁你往右山脚下埋伏,亦是如此。马超黄忠,你二人领军马伏于魏延大寨后,一见魏延大寨火起,便往大寨杀去。陈到,你与潘璋领一千白毦精兵,着蜀军号衣杂与关中败军中,抢夺关门。此番乃是引蛇出洞之计,料可一战而下绵竹关。”众人应诺。
马超有些疑惑道:“军师,若是关中军马不出,又当如何?”
诸葛亮笑道:“若是主将乃是张任,此计定然难以奏效。然其主将乃是刘循,不过黄口孺子而,此计定然奏效。况魏延前些时日险些射杀他。如此,其见魏延寨中起火,能不来劫杀?”
马超闻言,有些怀疑,只是见诸将皆是不语,亦是不好再问。只是与黄忠去点兵马。
大帐中,魏延见了诸葛亮书信,览毕,不由撇了撇嘴:“诸葛军师倒是好计,只是此番吾却出不得风头了。”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大寨中军士便开始准备起来。
“公子,魏延大寨起火。”正在安睡的刘循忽地被自己的亲卫首领叫醒。
“什么?”刘循本来的恼意俱是化为惊喜,连忙披好衣服上城墙观看。只见魏延大寨一片火红,隐隐约约有惨嚎之声传来,更夹杂着一股肉被烤焦了的问道。
“如今天干物燥,此必是魏延大寨不慎走水了。”刘循笑道:“此真是天助吾也。速速点兵,出关截杀。并命左右军寨,一同自山上杀下。”
张任闻言忙道:“公子不可,恐怕此乃是诸葛亮计策。”
刘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张将军恐怕是在雒县城被诸葛亮的灯笼吓破了胆吧。如此多疑,如何能成大事?魏延这厮,竟敢开弓射吾,此番定然是遭了报应了。”
张任闻言默然,退下不语。刘循便道:“张将军既是胆怯,那便守城好了。吴懿,雷铜,你二人领军前往。”吴懿雷铜应诺,便欲去领军。张任却怒道:“吾绝不是胆怯之人。”言毕便随吴懿雷铜点军出城。
且说刘璝,在山寨上看到魏延大寨火起,不由笑道:“此番真是报应。雒县百姓可以复仇矣。”忽地有军士来报,倒是刘循命令出击。
刘璝撇嘴道:“似此等情景,便是其不说,吾亦是知道当如何做了。”言毕,只留五百军士守寨,自己领着军马便下去了。
吴兰亦是看着大火,心中却是犹疑不定,这到底是计还是真的走水了。此时亦有小校前来催其进兵。吴兰心中不太情愿地点兵下了山寨。至于留守的军士一个没留。他想的比较光棍,人留少了没用,留多了恐怕进攻不利,还不如就此大军全出呢。
刘璝引军方至山脚下,那边的火势俨然更大了,其中掺杂的惨嚎声以及随之而来的烤肉香味让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忍下腹中的那股要吐的感觉,挥挥手,身后的军士便随着他往火光处冲去。此时,就听得一声大笑:“刘璝小儿,张飞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飞?”刘璝大惊,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见张飞引着一支军马,正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此时就见张飞一举蛇矛,只听得咻咻声音不断。转眼间,当先的刘璝已然成了蜂窝煤了。其余的蜀军将士大乱,欲往后逃,张飞已然引军冲了过来。在一片跪地不杀的喊声及身边逃走军士纷纷倒地的威慑中,残存的军士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归降了。张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还不错,当即命这些降军在前方引路,直往山上寨中冲去,不多时,便夺了左山大寨。
再说甘宁,引军在山脚下等的正在心焦,忽见一支军马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行来。当即心中一喜,催马引军冲出喝道:“甘宁在此,来者何人?还不下马投降。”
“甘宁?”吴兰差点儿把舌头要咯,这爷爷怎么在此处啊。蜀中人士,少有不知甘宁之名的,毕竟甘宁乃是巴郡大户人家出身,若不是与刘璋有过节,也不至于流亡江上,混了个锦帆贼的名声。今儿个叫自己遇上了,也算倒霉了。方欲上前搭话,甘宁性急已然催马领军杀了过来。吴兰胆怯,便欲领着亲军回寨,如此一来,蜀军个个四散而逃,谁人还肯卖命?
甘宁见蜀军不战而逃,不由喝道:“跪地投降免死。那主将休走,且与吾斗上几回合。”却是吴兰的大旗表露了他的位置。
吴兰一惊,又见身边军士纷纷跪地请降,不由得叹道,看来今番要殒命与此了,当即回马便往甘宁冲去。甘宁见敌将冲来,不由笑道:“来得好。”只一合,崩飞吴兰军刃,随手一抓,往地上一丢,便叫军士们绑了。却是甘宁觉得此人闻自己之名而走,说不定乃是旧日相识,故此不曾下的杀手。待军士捆好,抬起头来,却不认识。甘宁便道:“汝何故闻吾之名便走?”
吴兰闻言答道:“旧日曾在巴郡厮混,闻得将军大名,不敢交战,故此便走。”
甘宁闻言笑道:“如此可愿归降?”
吴兰闻言忙道:“既然被擒,怎能不降。”甘宁一喜,便叫军士给他松了绑。吴兰感念甘宁不杀之恩,便道:“如今山顶大寨无有士卒,将军派一校尉便可取之。”
甘宁闻言大喜:“如此甚好。汝且随吾往山寨去,待今夜破了绵竹关,吾再引你去见主公。”吴兰自是感谢不提。
且说马超黄忠二人引了军马,眼见得魏延大寨火起,便即催军赶来。尚有三里地,便见魏延引兵相待多时了。魏延见得二人,便施礼道:“见过黄老将军。”却是未曾见过马超,故不曾施礼。马超见状,心内不忿,不由轻哼一声。黄忠见状,忙为引见。只是魏延见马超孤傲,便只是打了个招呼,亦是不曾施礼。马超见状,心内暗思,看来这刘备麾下孤傲之人却是不少,日后少不得要好好留意一番。
此时黄忠道:“关中可曾出兵?”魏延方欲回答,便见一小校跑来道:“关中大军将至。”
魏延闻言大喜道:“此计成矣。吾等这便相迎。”黄忠马超自是引军相随。
且说张任吴懿雷铜引大军火光不远,便觉怪异,只闻得有人惨嚎之声,却是无有人影在火中晃动,便是活人灭火的样子,亦是不曾见得。当即张任便喝道:“此处有诈。”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长笑道:“张任将军,黄忠在此等候多时矣。”张任闻言忙看去,却见一支军马自正前方杀来,为首一将,花白胡须,手提大刀,正是黄忠。
张任见了,心中一寒,就欲撤军。却哪儿来得及,就听得一声呐喊,黄忠引军便冲了过来。
眼见得若是被黄忠衔尾追杀,那自己带来的军马可就全玩了。当即张任心一横,马一圈,喝道:“吴将军领军先退,吾来断后。”
吴懿一见这个样子也有点儿发傻,听得张任开口,自然求之不得,便与雷铜领军退去。此时忽地又有一支军马斜斜插入蜀军队列,将本就有些乱糟糟的蜀军弄得更散了。吴懿忙看去,却是一红脸将领,知是魏延,心中一惊,与雷铜对视一眼,二人一左一右,冲了过去。魏延见二人冲了过来,不由嘴角一撇,催马迎战。二十回合一过,雷铜便挨了一刀背,跌下马来。便有军士上前捆上。吴懿一见,心惊胆战,忙寻了个空子,催马便往绵竹关跑去。魏延也不追赶,只令大军缓缓随着。衔尾追杀。
再说张任催马正欲与黄忠交战,不想自黄忠身后飙出一骑,面如冠玉,目似流星,其人使一杆长枪。身后掌旗官头上飘着一个大大的马字。“马超?”张任一愣,随即喊了出来。
马超此时心里方感觉快意一点,怎算遇到个知道自己姓名的了。当即笑道:“某正是马超,既知吾家名声,还不下马就擒?”
张任一愣,随即嘿嘿冷笑道:“你也就在西凉有些名声。到了蜀中,欲要扬名,却要过吾这一关。”言罢,命本部亲兵不动,自己单骑冲了上去,直取马超。
马超闻言大怒,催马直上。二人当即交锋起来,片刻间五十余合已过。此时马超心惊不已,想不到西川竟有如此英雄。而张任更是有苦自己知,这马超,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虎口已然酸麻无比,马超却愈长精神。转眼间,又是五十余合。终于张任觉得虎口一疼,铁枪脱手。随即便见马超一枪便往咽喉刺来。张任心中一叹,暗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时,只听得叮地一声,一支羽箭斜斜飞来,正撞在马超枪上,将铁枪带的一歪。这一枪,便擦着张任咽喉掠过。马超大惊,转头看之,却见黄忠手持铁弓,冲自己笑道:“主公有令,活捉张任,不可伤其性命。”马超这才恍然,只是气不过黄忠此举,大枪一拧,便将张任抽下马来。早有军士,一拥而上,将其绑了。至于张任手下的亲兵护卫,见张任被擒,亦是纷纷下马,束手就擒。
吴懿引着败军仓皇逃窜,却没注意到其中的一部分序列甚是整齐,全不似其他败军那么散乱。看看前方,绵竹关就在面前,刘循亦是立在城楼之上。当即大叫道:“吾军中计了。好外甥快开城门。”
刘循见吴懿引军前来,行列不整,心中不由大惊。仔细观看下列人等,俱是蜀军号衣打扮,歪歪斜斜,脏脏兮兮。自己的舅舅吴懿更是满面惊惶,全不似作伪。刘循当即令道:“快开城门。”一声令下,城门打开。吴懿引军一拥而入。此时,忽听得后军呐喊,只见一支身着自己这方号衣的军队正自屠杀另一边人。吴懿不由大惊道:“怎会如此?”话音方落,忽见身边一人冲自己一笑,大枪一横,自己便被抽落倒地。同时那人大呼:“陈到在此,跪地投降者不杀。”那些军心涣散的蜀军军士见吴懿被擒拿,又闻跪地不杀,纷纷跪地,缩在一旁。此时,刘循方从城楼上下来,正要迎接吴懿,忽地见此形状,心中一惊,转身便欲逃走。那边潘璋刚好看见,快步赶上,擒至一旁。至于那些自城楼上下来的军士,皆被数百白毦精兵拒在一旁,寸步不能进。
此时,忽听的一声呼喝:“魏延来也。”只见一支大军已然冲至关前,顿时那些还想往城门洞中冲击夺回刘循的军士们一哄而散。魏延的大军忽地涌进来,赶散那些蜀军。而陈到自是引着白毦精兵立在一旁,静看魏延行事。至天明,绵竹关已然掌握在魏延之手。
日已正午,刘备领着诸葛亮沮授张鲁入住绵竹关。不久,将领们纷纷前来请功。黄忠马超生得张任,魏延夺关并擒住雷铜,陈到潘璋拿住刘循吴懿并有开关之功,甘宁引着吴兰前来,独张飞提着刘璝首级前来。
刘备见状,心内大喜,便对刘循道:“汝今被擒,肯降否?”刘循默然不语。旁边魏延便道:“此人前番无礼,当杀之。”刘备摇头道:“此乃季玉长子,乃是吾之侄,不可杀。”便命军士将其送在一旁院中,好生伺候。
甘宁引着吴兰来报:“此乃吴兰,被吾生擒,愿意归降。”吴兰换忙上前拜见:“见过主公。”
刘备点头笑道:“甚好,且退至一旁。”又对甘宁道:“兴霸辛苦,且至一旁歇息。”
甘宁一笑,领着吴兰便立在一旁歇息。此时,军士押雷铜到。吴兰见了,忙出列道:“此乃吾同僚雷铜,兰愿说之归降。”
刘备见了,便问:“雷铜将军,可愿归降?”雷铜低头道:“吴兰既降,吾岂有不降之理?”
刘备大喜,命军士解了绑绳,便命退至一旁。雷铜便至吴兰身旁站定。
此时,吴懿方被押上,刘备见是吴懿,便问:“公可愿归降?”
吴懿忙道:“既然被擒,如何不降?”刘备闻言大喜,亲自上前解了绑缚,请至一旁坐下。
最后被押进来的乃是张任,立在堂上,脸往一边侧,却是不堪吴懿雷铜吴兰等人。
刘备见是张任,便问道:“张将军可愿归降。”
张任鼻子里一声轻哼,喝道:“忠臣不事二主,任不愿归降。”
刘备闻言道:“降可免死。将军一身本领,岂不可惜?”
张任冷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刘备心中无奈,便道:“将军此言差矣,大丈夫当为国出力,何以萌死志乎?”
张任冷笑道:“便是今日归降,日后亦要反背。可速斩我。”
刘备无奈,便道:“将军既然不愿归降,吾亦不杀你。只与邓贤泠苞二位将军关于一处便是。日后季玉来归,吾便将汝交还与他,做个家将也便罢了。”言毕,挥挥手,便有军士引其出去,却是不曾去了绑缚。张任既去,刘备扫视一眼,见吴懿等人面有愧色。当即笑道:“此番诸人齐备,却好摆酒宴饮。”言毕,便请诸人回转沐浴,不时便往厅堂宴饮。
且说当日夏侯渊败于马超之手,心中甚是忧愤。回返长安,便与钟繇商议进军汉中之事。钟繇便道:“而今长安可用之军不过五万。君若进军汉中,需得与西凉诸军联合。”
夏侯渊闻言迟疑道:“公是要吾连同韩遂等人一起进军汉中?”
“还有杨阜姜叙并韦康等人,可为助力。”钟繇道。
“好。”夏侯渊咬牙切齿道,“吾今番定要攻破阳平关,打破南郑,生擒张鲁马超。”
当下,夏侯渊便拜会韩遂,并修书请杨阜姜叙韦康等人领西凉军相助。一切准备就绪,夏侯渊便与韩遂领着八万大军与陈仓与杨阜姜叙等西凉大军相聚。不日,诸军会齐,共有十五万大军在此。一时间声势甚是浩大。
杨阜见联军声势浩大,便去见夏侯渊道:“将军,蜀道艰难,大军难行。且吾军在此聚集,声势日大,恐不久便会为敌人细作知晓。那时汉中便有准备,不若吾等在此壮大声势,将军遣一大将星夜兼程,奇袭阳平关。如此,汉中见吾军皆是在此,必然不做防备,那时阳平关可一鼓而下。吾等在以轻骑往援,守住阳平关,则汉中门户便在吾手了。”
“好,”夏侯渊大喜,“君之言正合吾意。吾这便亲带五千轻骑,星夜兼程,袭取阳平关。”
“将军,此行危险,遣一大将足矣。将军何必以身犯险?”杨阜一惊,便即说道。
“义山岂不知,丞相麾下,千里急袭,乃是吾得拿手好戏?”夏侯渊笑道,“前番不识地理,故此被马超所趁,今番再往,定然一举成功。吾今日便往,尔等领军缓缓进发。”言毕,便召集诸人,将事情一说。命韩遂为联军统领,杨阜姜叙佐之。自己领五千轻骑,星夜兼程往阳平关而去。
再说阳平关守将杨柏,如今正与他的哥哥杨松在关上饮酒。张鲁投降一事,杨松已然对杨柏说了。此番前来就是让杨柏归降,并紧守阳平关的。杨柏见兄长如此说,自是心中明白,当即答应愿意归降,并依然在此守卫阳平关。杨松大喜,加之好久不见自己这个亲弟弟了,便在关中盘桓起来。好在汉中平定,而夏侯渊败退之事尚在不久前,二人倒也无忧。
这一日,忽地有细作自关中来,进关之后,便忙忙来见杨柏,道:“夏侯渊与韩遂杨阜等人在陈仓聚集十五万大军,不日将前来攻打阳平关。”
这个消息把杨柏杨松吓得浑身哆嗦,当即杨松这两天迷迷糊糊的酒也醒了,便道:“弟弟在此紧守关隘,休要放夏侯渊过来,吾这便往汉中搬请救兵。”
杨柏忙问:“马超张飞不是皆往蜀中去了么?”
杨松怒道:“二人皆去,可尚有庞德庞令明留与汉中呐。你在此关紧守,不日便有援军来。”
杨柏连忙答应,目送杨松远去,心中自是惬意无比。当日夏侯渊五万军来,便是他在此据守,方能撑到马超援军来此。而在阳平关此种险地,十五万军和五万军又有什么区别,能进兵攻城的那个地方就那么大。只要守好就行了。故此,杨柏觉得很轻松。
且说夏侯渊领着五千轻骑急急往阳平关赶,一路上餐风饮露,甚是辛苦。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阳平关已然只在五十里之外了。夏侯渊这才停住马匹,命众人好生歇息。今夜就将抄小道往阳平关身后绕去。
至夜,夏侯渊领人悄悄行至原来自己扎营之处,不一会儿便已然找到了那条小路,不由大喜,当即领军便进了小路,迤逦往阳平关后摸去。这小路甚是难行,这五千人竟然拉成了好几里的队伍,好在这些人皆是千挑万选的精锐,便是马匹,亦是千挑万选的,故此,一路倒也顺利。行至天明,便到了当日马超等人宿营的地方。夏侯渊见状大喜,道:“今番却是摸对地方了。”当即命军士们在此歇息半日。
日上中午,夏侯渊领着军士又开始前行,这一路直至天色全黑,亦是没有走到尽头。夏侯渊心中虽然疑惑,但见得路径只有此一条,便也不怀疑,只是令军士速行。约莫又是五十余里,忽地前方斥候来报:“将军,前方十里处便是出口,正在阳平关侧后。”
“哦?”夏侯渊大喜,当即道:“十里外便是出口,大伙儿加把劲儿,趁着天明时他们开关正好袭击。”军士们亦是一片欢腾,这些天的苦没有白吃啊。毕竟,已经接近十月了,这夜晚的天气可是难受的紧呐。
天色微明之时,夏侯渊已然领着骑军在阳平关的侧后隐好了身形。不久,只听得嘎吱声响,果然,阳平关的后门打开了,有十几个军士出来站好,一个个缩着双手,抱着长矛,不停地蹦着,想来是在活动手脚。就是此时。夏侯渊一挥手,领着五千轻骑冲了过去。五千轻骑的动静可不小啊,很快地那些军士便发现了。只是他们发现归发现,却是没有反应过来是敌军,只是以为是自己这方的援军,犹自嘻嘻哈哈的。然而当马儿仍然没有降速,而是直直冲来时,那些军士便觉得不对劲儿了。仔细一看他们的号衣,便有军士大惊道:“是曹军,快关城门。”却哪里还来得及,夏侯渊一马当先,冲入城门洞中,首当其冲的几个军士被撞飞了,而其他的几个亦是被追随而来的骑兵践踏城肉泥。顿时,阳平关沸腾起来了。
此时,杨柏方起身,忽听的关后大哗,更有军士大呼,曹军杀来了。心中不由一惊,顾不得披挂,穿着棉衣持枪便即上马往关后赶去。迎面而来的全是自己的守军,一个个大呼小叫,惊慌逃窜。杨柏见状,心知看这情形乃是真的了,只是曹军如何绕到关后。忽地想起那条小路,不由得暗骂自己愚蠢。就在此时,夏侯渊已然领着骑兵沿着这条大道杀来,杨柏见了大队骑兵来此,不由得吃了一惊。夏侯渊一个人他倒不怕,一群步卒也不畏惧,但是这一群骑兵,任谁也没有这个胆量与其对冲啊。心中当机立断,圈马便往回逃去。那边夏侯渊却是已经发现杨柏的身影,本就是城上城下打过照面的,如何能不认得,当即心中一喜,挂好铁枪,取过弓箭。只听得咻地一声,杨柏翻身栽下马来,一滩血自身底缓缓流出。
杨柏既死,夏侯渊更无顾忌,领军赶散城中军马。只是降者俘虏者皆是甚少。不是被斩杀便是被践踏为肉泥,更多的军士却是开了前门,一哄往两边山中逃去,毕竟曹操军杀俘虏的名声可是传遍了天下啊。
夏侯渊既得阳平关,便遣军士飞马往杨阜处报信,自己在此亲自镇守。至于此番降军,倒是不曾杀,只是命其加高城墙,准备滚木礌石,等待即将要到来的攻城战。
杨松速速赶回汉中,来见李恢,却见李恢正与一人谈笑,身边阎圃作陪,而那人做了上首。李恢见杨松来到,便即笑道:“杨大人来的正好,此乃是田丰田元皓先生,方从上庸至此,如今暂督汉中诸事。”
杨松闻言,心中一惊,忙上前见礼,而后便道:“吾方从阳平关来,吾弟杨柏已然答应归降刘皇叔,此时尚在阳平关驻守。只是来之前,有细作来报,道是夏侯渊与韩遂领军十五万驻与陈仓,不日将下汉中。故此,松飞马来报。”
田丰闻是杨松,因不齿其为人,先是面目一肃,后闻得他这番话,脸色更肃。不待李恢发问,田丰便道:“此事当真?”
杨松忙道:“此等事焉能儿戏,还请先生速速点援军,迟则不及啊。”
田丰见他如此笃定,心中了然,谅此等军国重事他也不敢妄言,至于其喜欢收受贿赂,那还是留给主公来处理吧。何况,他亲弟弟还是阳平关的守将呢。那可是汉中第一险关啊。计议已定,田丰便道:“既是如此,吾这便请诸位将军来。”
片刻,蒋钦庞德马岱文聘杨任杨昂张卫等人皆到。田丰便将前事一说,众人脸色一肃。庞德便道:“先生请放心,吾这便率军前往迎敌。”
田丰道:“令明愿意前往,再好不过。只是夏侯渊势大,尚需他人佐之。”顿了顿,道:“杨任文聘,你二人为副将,领两万军往阳平关驻守。只需守住关隘即可,无须交战。”三人齐齐应诺。杨任心里亦是有些兴奋,想不到这田丰先生一来,便点了自己的名,看来对自己期望不小啊。至于文聘,更是心中高兴,此番却要轮到自己立功了。蒋钦等人见没点着自己的名号,虽然有所不满,只是田丰一向刚正,倒也不敢多说。只是心里暗忖,回去定要好生整编军队,待主公来时,在出战立功不迟。
庞德等人引军便往阳平关行去,至褒城便遇着逃出的败军,便将前事一说。庞德等人大惊,忙派小校并这几个败军往南郑城中去说明此事。而庞德等人一商量,觉得夏侯渊轻骑来此,定然所部不多,不若前往,一举夺下关隘。计议已定,庞德等人便拔营继续往阳平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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