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夏落与李慕曦一家子已经到了江南。此时的江南正是茶花绚丽绽放的好季节。满处的茶花香味浓郁,大红似的,如同火焰般。白色的,似雪花。美丽尽入眼。
夏落与李慕曦决定在这里租个房子,久留一段时间。也不再去找什么知府之类的,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妇带着儿女出游。
他们租的房子在江南有名的西子湖畔边,是一幢红柱碧瓦的宅子。不是太大,有一间正堂屋、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两间仆人房。让夏落满意的是,这个宅子的茅房修得挺好,而且很干净。
且宅子在湖畔,外面垂柳依依,湖水清澈,宅子里也是花木扶疏,假山怪石,清雅怡人。
夏落招了一个老实本份的婢女,一个手艺过得去的厨娘。为他们一家四口做饭、打扫、洗衣等,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她想绝对比起现代的旅游要强得多。
这日,夏落夫妇用过了早膳,准备带着儿女沿着湖畔边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阳光暖暖的,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晨风拂动着,他们的衣袂飘飞,一家四口倒是看起来温馨万分。
“娘,鱼,有鱼……”棉棉看着湖边有不少鱼在游很是激动,小手一只拉着夏落,一只指着湖里。
“笨蛋,鱼有什么稀奇的。”小景轩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装作很老成的模样。但是却不知道他眸底的亮光也泄露了他的激动。
夏落与李慕曦相视一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昏,身体便歪向了湖面,差点把棉棉地甩了出去。好在李慕曦眼急手快,一下子伸手拉住妻子与女儿,但是夏落却已经昏了,吓得他大喊:
“落儿,你怎么了?”
……
“大夫,我娘子究竟怎么样了?”
看着大夫放下了把脉的线,捋着自己的胡须,却是不说话。李慕曦不由得有些担忧了,这已经是请的第五个大夫了,要是再说一些医术浅薄,找不到原因的话,他就要日夜兼程,带着妻儿回昭都,招御医了。
大夫听到李慕曦的声音,这才放下了捋胡须的手。他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虽是一身青布衫,但是脸色微瘦,头发银白,倒自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姿态。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尊夫人是中了蛊毒了。其脉像之中有东西在四处乱窜,怕正是蛊虫作祟……”大夫望着李慕曦,沉声道。
“蛊虫?”李慕曦脸色一变,他也听过中蛊的事情。相传蛊一事是异域之地传来的,分别很多种类。但是皆是凶狠之极,中蛊之人先是无感觉,但是随着中蛊日久便会有痛不欲生的症状,虽然也有传言狼血能够止蛊,不过皆是车水杯薪,能止一时,但一但失效,中蛊之人会更加的凶险,到最后被蛊虫从体内嗜食,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会不会搞错了?”李慕曦突然拉住大夫问,“我们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中蛊呢?”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是大夫误诊了。同时脑子里也快速地转动着,回忆他们这一路来究竟在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应该是她。”夏落苏醒过来,也听到刚才大夫的话。她脸色有些白,倒是凭添了几许的柔弱。不过那眼神还是一样的明亮有神。对于蛊,她并不了解。也只是在现代的时候听人说过,特别是一些少数民族,像云南、贵州那边,听说有人会蛊的。但是她是学现代医学的,对那个倒是不是太相信。不过自从她穿越后,倒是相信,其实很多事情是说不清的,倒不如宁信其有。
“落儿,你醒了。”见夏落醒过来,李慕曦脸上一喜,赶紧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只到这温暖的触感在手,他才存了口气。
大夫见夏落醒来,而两人这情形,自己也实在不方便待在这里。于是说道:
“对于蛊一事,老夫也只是略知一二。夫人之病,还请爷与夫人尽早找专人治吧。”
“多谢大夫。”李慕曦谢过大夫,然后付了诊金,让婢女送他出去。
而一双儿女被夏落突然昏过去给吓倒了,尤其棉棉哭闹个不停。不过好在景轩已经快六岁,倒也懂了些事,自己去照顾妹妹,逗她玩了。
等婢女送走大夫后,李慕曦便将夏落扶着靠着枕垫坐了起来。
“落儿,你要喝水吗?”
夏落点了点头,喝了口水后,将杯子递还给李慕曦。
“落儿,你刚才说的她是谁?”李慕曦抽走枕垫,上前抱着她作她的枕头。手还是握着夏落,带着小心翼翼与心疼。还好,这蛊发现得似乎还早,要是迟了,他根本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
夏落也靠着他,温暖宽阔的胸膛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曦,你还记得我们离开在城门遇到的那个异族姑娘吧?”
“你是说北堂兄身边的那位姑娘?”李慕曦皱起了眉头,经夏落一提,他倒也想起来了,毕竟那位异族少女一身装扮,和那带着异域口语的声音令人难忘。
夏落也没作声,只是继续说道:
“你再想想,咱们这一路遇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人。能够跟蛊联系上的也就只有那个姑娘符合……”而且夏落现在回想,倒是记起那个异族少女瞧着自己充满敌意的目光,甚至还有不屑。再想起她当时黏着北堂烁的感觉,自然不难猜出一二。只是未防那姑娘居然如此狠毒,居然向下蛊。
听了她的话,李慕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似乎也记起那女孩似乎望着他们带着敌意。不过确切地说是望向落儿带着敌意,他不用分析就明白其中原缘。
北堂烁一向是个优秀的人物,这点他不否认。而那异族女子明显对他很有好感,但是北堂烁却对落儿怀有情意,虽然他没说,但这却一直是他们心目里都明了的事。更别说虽然他一向压抑着,但是很多时候望着落儿的眼神却是瞒不了人。
更况,那天他们说要离开。北堂烁的确有流露出不舍与眷恋,都说蛮夷之族性格古怪,看来那女子必敢也是看出北堂烁的心事,所以才会向落儿下蛊。只恨他们当时没有防备,才会中招。
“我们即刻回去。”想明白一切,李慕曦毫不犹豫地说。而且怕那女子离开,他决定在动身上路的时候给北堂烁传信过去。让他用尽办法也要逼那女子将出蛊虫的解药。
夏落也点了点头,她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上一世虽死去没有眷恋,但是这一世她却已经有了珍惜的爱人、亲人……
两个时辰后,李慕曦带着夏落与儿女踏上了返昭都的路途。不过他们却并没有辞退雇来的妇人与婢女,而是让她们留在这里照看院子,因为这宅子他们已经买下来了,作为日后来江南的小住之地。
同时,一只信鸽也拍着翅膀腾空飞向了天际。
昭都,北堂烁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后面还是跟着一身色彩斑斓衣裙的何珞依,两人中间隔了一米的距离。
何珞依噘着嘴巴瞪着前面的北堂烁,心里恨恨地道,这个男人心是石头做的吗?自己跟了他这些日子,他居然还是不跟她说话。她站住,见北堂烁还是自顾自地走,忍不住跺了跺脚,朝着北堂烁喊道:
“喂,北堂烁,你给我站住。”
对于她的娇叱,北堂烁还是仿若未闻。只因为她不是自己所在意的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见他居然依然不停下,何珞依俏脸更是通红。那是尴尬,更是愤怒,她想起那日北堂烁望着七王妃的眼神,心里更是酸到不行,忍不住喊道:
“你还想着那个七王妃吗?她都快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何珞依的话刚落,便瞧见眼前阴影遮住视线,自己的衣襟也被人紧揪住。她骇然,抬头一看,却见北堂烁冷着脸望着自己。
何珞依心里又酸又恨,这人平时恨不得离自己有多远就多远,一点也不搭理自己,现在才听到关于七王妃一句话就跑回来了,还一点也不怕‘男女授受不清’地揪着她,她怎能不恨?于是倔强地一偏头,这回换她不搭理北堂烁了。
可惜,北堂烁从来不是一个惜香怜玉的主儿。刚才听到何珞依的那句话,他心都快揪起来了。一看何珞依这样倔性,当即眼神更冷了两分。揪着她衣服的大手改掐上了她的脖子,冷冷地说道:
“说——”
一个字,却比苗疆最冷的冰池更寒。更何珞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越见他如此在乎那七王妃,她心里的怒火也更炽热。她倏地偏过了头,眼睛盯着北堂烁道:
“你居然这样在乎她?可惜啊,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还有一双儿女。你这点心思怕是用错了地儿,白白糟踏了,更图增他人笑饼……”
何珞依嘲讽的话落在北堂烁心上,自然是一颤。他当然知道自己对一个有夫之妇有这等心思自是世俗所不容的,但是现在这只是他单方面罢了。与他人何干?再说现在他更紧张刚才何珞依所说那句话,虽然平时没太搭理她,他却明白何珞依是怎样一个为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物。且一趟苗疆之行,他也清楚那边的人多数是玩那些狠毒玩意的,心里更是不放心。于是非要何珞依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