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府中闹刺客的事儿,很快传遍了京城。
章放自然是十分恼怒,责令衙门严加查找,一旦发现受伤的都要抓起来审问。对于刺客,他倒没深想,认为不是多管闲事充英雄来救秋慧,便是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盗贼。
欧阳策得知后,却是专程去了趟坤宁宫。
请安之后,他扶着皇后到外面走走,避开宫人,说道:“母后,昨晚国舅府闹刺客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吧?”
“嗯,听说了。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去闯堂堂的国舅府?”皇后既惊讶又震怒。
“母后,您知道京城里有关国舅的流言吗?”欧阳策也没兜圈子,直接说了:“以前倒算了,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他却仍是不知收敛,做事大张旗鼓。他是舅舅,有些话我说不合适,母后该提醒提醒他。”
皇后微微皱眉,很快就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清楚自己的弟弟。
叹了口气,说:“我也听说了,事儿不大,但传出去不好听。我会让他收敛的。”少顷,皇后说起另一件事:“侧妃选好了,你父皇的意思是既然定了,就早点儿办了。你都这么大了,我跟你父皇早盼着抱皇孙呢。”
“就照母后的意思吧。”对此欧阳策并没什么意义,娶个侧妃即使为子嗣,也是为拢权。
※吟风苑。
转眼冯羽姝已在房中静养了四五天,由于伤在腿上,行动不便,每天只能坐在那里看窗外景色,或是自己下下棋,做什么都是闷得无趣。当然了,这几天里真正能勾起她的兴趣的也有,那便是听乐梵讲案子的进展。
秋慧之所以不救,是怕打草惊蛇,按兵不动的同时,是在搜寻国舅的罪证。国舅恶贯满盈,很好查,随便扯出几件来,即使他是皇亲国戚也难逃国法森严。
但她知道,皇子想找的是与太子相关的东西。
“小姐,太子妃来看你了。”春桃的一句话惊回她的思绪。
望向珠帘处,正是兰馨走了进来。
微怔之后,她忙道:“请太子妃恕罪,羽姝有伤不能起身相迎。”
“不碍,这是私下里,不必那么刻板。”兰馨不以为意,坐在她对面,淡淡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探究审视。“都几天了,听说你总没出屋子,这伤看来很严重,这么难养。应该找御医再来看看。”
“没什么,养伤本来就慢,急也没用。”冯羽姝并非是心虚,而是对太子妃的亲自探望充满质疑,很怕对方突然要“验伤”,那就穿帮了。想着便岔开话题:“太子妃近来身体可好?”
“好。”兰馨微微轻笑,状似叹息:“我这身子就是这样,天气一变,就要病一场。近些天,东宫里都在忙着为太子迎娶侧妃的事,我是太子妃,免不了要照看。”
“哦,那太子妃也要注意休息。”冯羽姝客套着,已不知再跟她说什么了。
“旋皇子又去大理寺查案了?”兰馨忽而将话锋转移,赞叹道:“旋皇子可真不是凡人,破起案子来如此痴迷,照之前刘家庄的案子来看,他现在也断了不少案了吧?皇子回来,必定都讲给你听了,不如,你也讲给我听听如何?”
冯羽姝心里质疑,表面不露声色:“皇子是喜欢断案,但实不相瞒,短短时日里哪能遇案就破,岂不是成神断了?他偶尔在我面前抱怨,说那些案子看着简单,却难查,有时候他烦了,连着两天都不去大理寺。”
“哦?”兰馨淡淡抿上一笑,不问了。
又略坐了一会儿,兰馨离开了。
回到东宫,宫人们正忙碌,兰馨冷眼看着那番喜庆的布置,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她很清楚,不能生育,早晚会有母凭子贵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什么才华,什么容貌,都是空谈。
“太子妃,那边喜房差不多备好了,请您去看看是否合适。”宫女来请。
兰馨扫了眼满处的喜气,嘴角始终温和淡雅的笑,进了喜房,看的认真而仔细,将不足之处一一之处,让宫人们再补上。之后从里面出来,她就站在廊下出神。若在以前她会情绪大为波动,会嫉妒,会想一切办法阻止,现在却像没了知觉。
而今她唯一的目的,便是报仇!以解心头只恨!
“你去吟风苑了?”欧阳策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出声唤回她的神游。
“是,去看看受伤的旋皇妃。”兰馨说这话时,嘴角若有似无的撩着淡笑,给人以别样的含义。
欧阳策一眼就看出来了,笑问:“难道这旋皇妃的伤有问题?”
兰馨直言:“本来就很蹊跷啊。不过是脚扭了,三五天便好了,却突然说夜里不当心又崴了,又养了三五天。今天我去看她,还坐着行动不便,不是很古怪吗?”
“难道、是她?”欧阳策蓦地想起国舅府中的刺客,据说是被伤了,时间也对得上。然而,堂堂大理寺少卿的女儿会有那般身手?
“太子何不试试呢?”兰馨轻笑。
欧阳策笑道:“馨儿似乎有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兰馨知道他在意的不是冯羽姝是否会武,而是若对方会,潜入国舅府怕是不单纯。于是,她笑道:“若是太子信得过,不妨把此事交给馨儿去办。”
“好!”欧阳策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