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魈王的承诺,童筱意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喊侍女拿来衣服穿了,就拽着他要出门。
莫魈自然清楚她要做什么,见她脸上还红彤彤的,便命侍女去通知备轿,对急匆匆的她说道:“别急,那些人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跑不了?他们若是知道我跑到了魈王府,肯定猜到我与你有关系,哪个敢得罪你呀?肯定早卷了包袱逃了。”一面说一面往楼梯下面冲,跑的太快,一脚踏空:“啊!”
莫魈一把拽住她,又叹又笑:“你呀,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她嘿嘿的干笑,不以为意的拍拍胸口:“没事没事,越摔越坚强嘛。”
当两人来到大门前,早有一辆大轿子听候着,身后跟随着一行侍卫。莫魈带着她坐上轿子,出发前往花街。
“如果那些人跑了怎么办?”童筱意趴在车窗边不时的往外望,心里有点急。
“城门早就关闭,此时夜色已深,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来闲逛,若被巡城官兵撞见,他们也逃脱不了。你放心吧。”尽管她是在花街出了意外,但莫魈对雀城的防卫还是信心十足的。
见他这么保证,童筱意只得信了。
夜色的确深了,大街上一派安静,只是偶有几家客栈外的灯笼亮着。
轿子直接来到花街,青楼里的热闹也已降温。要找到之前绑架她的那家青楼,一点儿不难,她提供的线索有:在芙蓉院对面,青楼老鸨叫春姨,更重要的是当晚后院着过火。
轿子一停,童筱意从轿子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宜春院的招牌。
愤愤的哼了一下,端出大小姐的架子,抬手一摆:“来人,把宜春院的招牌摘下来!”
立刻有侍卫上前,轻松一跃就把牌匾取了下来,丢在地上。
童筱意提起裙摆,抬脚就狠狠的踩,最后嫌不过瘾,干脆两只脚轮流上阵,一阵踢踏。看着千苍百孔的招牌,满意的一笑,指使侍卫,踹门!
莫魈站在一旁,由着她玩。
宜春院的大门被侍卫“哐啷”一脚踹飞,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楼内醉生梦死的寻欢人,纷纷张口喝骂。楼内的打手们最先冲出来,一看到杀上门的是服饰统一的侍卫,而侍卫们腰上所佩戴的又是魈王府的腰牌,登时个个傻站着,不敢动弹。
童筱意得意洋洋的欣赏着他们畏惧的表情,背着双手,踱着小步,威威赫赫的走了进去。明摆着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还嫌老娘今天不够倒霉吗?”这时春姨整理着头发从楼梯上扭着身子出来了,一看是她站在正中,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起来:“原来是你啊。怎么,带着人来砸我的场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春姨是什么人,敢上门来闹事……”
“春、春姨,魈王!魈王!”一旁的人颤着声音提醒。
“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我倒要看看,在这雀城,有谁敢给你撑腰!”童筱意让人将踩烂的招牌拿进来,然后当着春姨的面儿给烧掉。
“你!”春姨气的浑身乱颤,可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意识她背景不凡,只能忍耐着不敢发作。
童筱意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笑眯眯的对着春姨招手,笑眯眯的问:“春姨啊,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小姐芳名……”春姨脑子还有些糊涂。
“告诉她!”童筱意对着侍女勾手。
侍女清晰而威冷的介绍:“这是魈王新认的义女,舞儿小姐!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对舞儿小姐无礼,简直是自寻死路!”
春姨一听,腿肚子一抖,噗咚跪倒在地上。
“春姨,那位张老爷呢?”童筱意笑嘻嘻的问。
“张、张老爷,他、他回去了。”春姨偷偷瞟她一眼,心里想着:张老爷的脑袋被打了个口子,险些死在她的楼里,赔了好大一笔钱才平息,正想抓她回来算账呢,哪里知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把他找来,不然,我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狼!”童筱意冷冷的恐吓,满意的看着春姨脸色瞬间煞白。
“是是。”春姨赶紧让人去找,当然,有侍卫跟着。
童筱意眼珠儿一转,招手对身边一个侍卫吩咐了两句,那侍卫满腹狐疑的领命去了。随后她将桌子一拍,大声喊道:“查房了!查房了!房间里睡觉的,都给我爬起来,穿好衣服,全部出来!”
“筱意。”莫魈从门外进来,对她的行为摇头。
“你说过我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她委屈的望向他,两只眼睛盛满了抑愤。
“好好好,随你!随你!”莫魈摆手妥协,坐在一侧旁观。
春姨和那些打手一见连魈王都亲自来了,还对着舞儿小姐那么宠溺,登时冷汗浃背,全都跪在地上如筛糠一样的抖啊抖。而那些在房中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也全都出来了,大约早偷偷看了情况,一个一个垂搭着脑袋,怯缩着身子,出来后都跟在春姨后面跪好。
童筱意横眼一扫,又拍着桌子发话了:“分开分开!男的左边,女的右边!”
很快,侍卫牵着一头小白猪回来了,猪头上还绑着红绸扎的团花。
“春姨,抱着它!”童筱意不容抗拒的温柔笑说。
“呃,是,是。”春姨哪儿不从,只得将哼哼唧唧的小白猪抱在怀里。
“小姐,张生带来了。”侍卫提溜着脑袋上缠着白纱布的张老爷进来。
童筱意眼睛一瞪:“张生?你也配叫张生?看来,张生也不是好东西!”转而又笑眯眯的抬手指向春姨,说:“张生,张老爷,瞧!你托春姨给你找的新娘子,猪莺莺!可爱吧?赶紧去抱着,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张老爷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民知罪,小姐大人大量,饶小民一回吧,再也不敢了。这都是春姨怂恿的,人可不是我抓的啊,小姐明察啊!”
“张老爷,是你说要人我才找的,现在你可不能推得一干二净啊!”春姨蓦地脑子一闪,赶紧说道:“小姐小姐,那个抓你来的人是李大,他喝醉了酒,睡在后院柴房呢。”
立刻有侍卫前去押人。
童筱意突然又说:“你们楼里的姑娘们肯定会吹拉弹唱吧,来一曲,给张老爷当贺礼呀。赶紧把亲事办一办,我还得回去睡觉呢。哼,春姨,备上‘好酒’啊!”
她刻意将“好酒”两个字重重一咬。
春姨明显感到一道冷厉的目光刺来,心头一下子扛不住压力,竟然身子一歪晕倒了。怀里的小猪被她一呀,哼哼唧唧的钻出来,跑到了张老爷跟前。
“张生,快抱住你的猪莺莺!”童筱意忙喊。
张老爷苦着脸,不得不去抓,可奈何小猪身姿矫健,几下里没抓住,反摔了个狗啃泥。
童筱意坐在一边连连发笑,直到那个李大醉醺醺的被带来,张生也抱住了猪莺莺。
她亲自提了桶冷水,“哗啦”一下,迎面泼在李大身上。
“谁?哪个大胆的……”李大一下子清醒了,可没等嘴里的话嚷嚷完,立刻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得没声儿。
“大叔,和蔼敦厚的大叔,为了感谢你搭我一程,我特地来回报你了。”眯着冷笑,童筱意把十指握的咯咯作响,一脸狞笑的逼近。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动大刑的时候,却听她喊道:“来人啊,把这个李大绑住双手吊进来!”
侍卫们听令行事。
这一边,她催促着张老爷抱着小猪跪好,姑娘们弹奏起欢快的音乐。另一边,李大被吊好了,双腿也被捆住,脱去鞋子,露出光脚。她让宜春院的两大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拿着根羽毛,不停的挠李大的脚底板。
李大被挠的全身乱弹,在空中如秋千一样荡来荡去,而那带着眼泪的笑声配着一阵阵丝竹之乐,再看张生抱着猪莺莺……
童筱意乐得连连大笑,心情无比畅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