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银桥能够打开去往阴间的门,直达鬼城,只不过只有鬼魂才能通行。
“金银桥啊……”略显浑浊的眸子眯了眯。好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个东西一样。
于是,我就把女鬼的事情告诉了钱叔,在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钱叔答应帮忙,我也没有客套的话,把带来的两瓶酒拿了出来。
“阳仔!把今晚店铺早点打烊,我和鹤子多喝几杯。”钱叔喊道。
那阳仔就是他唯一的一个学徒,全名,林阳,十六岁的小男孩,因为过早的辍学被父母推荐来钱叔这里当学徒,钱叔一直对他很好,甚至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阳仔从房间里探出了头,然后喊了一声:“知道了!”就又钻回房间里去了。\t别看这林阳名字却得很阳光,其实是一个小宅男。这阳仔没有别的嗜好,唯独喜欢玩电脑游戏,乐此不疲。
也是因此而辍学的,据说当年要不是钱叔收留他,并且教导了一番,这小子为了游戏敢离家出走。
还好,钱叔并没有因为这小子的性子而嫌弃,店铺的生意一直都还好,不过也不是很忙,基本都是钱叔在做,那阳仔偶尔跟着钱叔学学扎纸的手艺,或者闲空下来玩玩游戏。
有酒无菜,不如不喝。所以我亲自下厨抄了一盘梅菜扣肉,钱叔也买了一些的花生米来下酒。
我们喝酒不想别人,闹哄哄的一个劲儿地瞎喊什么干杯之类的。很沉静,就像是在浅斟慢品一杯好酒一般。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说完一句话就得喝一杯,然后轮到下一个人喝。按照我们的个性,我们喜欢聆听。
也许这就是钱叔不同于别的长者的地方。
“钱叔,我想我又得离开一阵子了。”说完,我喝了一杯。
钱叔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菜,然后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晃了一下酒瓶里的酒:“酒还有不少,够我们聊的了。小子,你钱叔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怎么说我们也算得上是同行了,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是因为你的直性子。”
他之所以这么说我,是因为我们认识当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按照某个客户的介绍认识了这位经营阴事用品的钱扎纸。当时我就按照他指引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不过,十分不凑巧的是,当时我就碰到了钱叔最为艰难的时候。
因为,他要面临一个抉择。
钱叔的手艺远近闻名,而且很多人知道他有走阴的本事,于是就有很多人找上了门。这一天就有一路人找来了这里。不过,是来者不善。
他们一个个黑道打扮,腰身还装着真家伙,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还阴债。
只因为那些黑帮做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帮里的不少人员受到了一只烈鬼的纠缠。于是,就有人说找个人过阴,请得阴兵上来,把这阴债还了。一切就能够平息。
原先这阴债是指那些阳人所欠阴人的债务,不过这些人是想让钱叔把阴兵请上来,然后贿赂一通,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阴兵就会把那些冤鬼的冤事一笔勾销。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只不过这些人妄图把那些冤案都遮掩过去。
当然,这种事,钱叔是不会答应的,但是那些人的手段十分强硬,把钱叔带到了院子里,强迫钱叔走阴。
看到这种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首先的办法就是报警。确认了警方接案了之后,我就躲在一边注视着那些黑帮的动态。
尽管那些人拿出了家伙要挟钱叔,毕竟那群人也是被那些找他们报仇的恶鬼缠住了。所谓:恶鬼缠身,人妖难分。这群人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钱叔帮忙还债。
那些人显然是被钱叔的无动于衷给(*)急了,所以把家伙都掏了出来,甚至抓来了阳仔威胁他。
钱叔没有办法只好开始准备做法,只不过一直在一旁观望的我已经把玉灵叫了出来。那个时候玉灵,也就是我的母亲,还留在我的黑龙玉之中做我的守护神。我把她唤出来,然后让她上了一其中一个混混的身。
那混混被上身之后,开始对着自己人乱打一通,把整个场面搅得天翻地覆。他们的目的这才没有得逞。后来警方来了,直接就把几个被自己人打倒在地的混子给带走了。
这么一来,钱叔不仅不用昧着自己的良心替他们做坏事,而且不用怕被黑帮的人报复,因为他们会一位是那只恶鬼找他们报仇来了。
经过这件事后,钱叔就肯定了我是白派的阴阳先生,而且他在问我为什么帮他的时候,我把因果告诉了他。
我们学习道术行走在世间,不是为了减少别人的恶果,而是为了减少别人作恶。
于是,钱叔就更那我另眼相看了,也就是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有了出生意关系以外的往来。
他说完自饮了一杯,然后提了提自己的肩膀。他的肩膀有点松垮,可能是因为经常坐着扎纸的关系。
我拿了一粒花生米咀嚼起来,然后说道:“钱叔,这次之后我想我会离开很久,这次请您帮完忙之后就有一段时间不能再见了。”
他啊……算是回答了。
这时,那阳仔屁颠屁颠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朝我喊道:“梅哥,玩撸不?”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兴那玩意儿。”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儿然后抓了一把花生米回屋了。
“阳仔的火气有些低啊!”我说道。这小子经常熬夜,而且这里又时常有阴人出没,小小年纪火气就这么低,只怕长此以往会折寿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倒了一杯酒给我:“那小子,现在好多了,我说的一些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平常教他手艺的时候还像个样子,就是闲着的时候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那您有没有想过真的收他做徒弟?”我问。我看得出来,钱叔对阳仔的关心不亚于父亲对自己的儿子。钱叔没有任何的亲人,估计是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
“你知道的,我的命盘跟你一样是受了五弊三缺的诅咒,而且是‘孤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煞孤星。跟我待一起的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暗自喝起了酒。
他的话,我听得很明白,他是害怕阳仔跟他走得太近了,而受到五弊三缺的诅咒。所以现在只是暂时的收留阳仔,等到阳仔懂事了,不再那么极端了,就会把他送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
他放下了自己的酒杯,转而问我:“小子,你一直都不肯算一算自己的命盘,看看自己的五弊三缺吗?早在先前的时候,我就想帮你算了,但是你执意不肯,我知道结果很难让你接受,但是迟早要知道的,要是真的不幸发生了,我们也可以早点做出准备。”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却接受什么结果,在没有人告诉我结果之前,我还是肆无忌惮地去做我想做的,和应该做的事去。
看着我有些失落,钱叔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转而说道:“你小子,我看得出来,自己一个人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钱叔很想帮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提。”
我点了点头,很感谢钱叔的这一份诚意,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得我一个人去面对。
话聊到两瓶酒喝完就停了,我们没有喝醉的习惯,临走时钱叔让阳仔把金银桥给我送回去,我搭着他的小三轮回到了铺子。
阳仔走后,我想把钱给他,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要,说是钱叔有交代。
我只好就此作罢。很庆幸认识这两个一老一少。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送来了不少的温暖。
“又喝酒了?”莺儿问道。她晚上竟然醒了一次,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其实在我回来之后,莺儿的病情就有了开始好转的迹象,一天中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原本,按道理说那我就更不能离开她了,但是其他的事情一直缠身,我不能丢下徐小夕一个人不管,而且莺儿也一直嘱咐我摇我以自己的事情为重。虽然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别无选择了。
我上前扶住了她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回来之前她瘦得就像是一枝竹竿一样,自从我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身子骨好了不少。
“我明天就走,我会托许浩送你回去的,只要事情一解决,我就回黄石村去找你。”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那盆只有两片花瓣的四叶草。
“你说我还能看到它开成四叶草的模样吗?”
我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说了一句:“傻瓜,我还要等到那时候送给你,然后……”
“然后怎么样?”她睁大着眼睛。
“然后就单膝跪地。”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娶了你。”我嘿嘿一笑。
她假意显得生气似的,抓了一下我的鼻子:“不行,还没有求婚呢?”
“对你还需要求吗?你这小疯子,成天骗吃骗喝的,不知道坑了我多少饭前,除了我谁还要啊?”
“好啊你!”她愤怒地挣开我,然后举手就要打。但是突然一下,脑袋有些昏沉,摔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起她放在了床上:“好了,不闹了,你好好休息。”我轻轻地吻了吻那瘦的不成样的额头,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沉睡。
“二舅,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送那女鬼下去了。”珠哥说道。
我看了一眼店铺外边,珠哥已经把钱叔送来的金银桥搭好。是时候送女鬼一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