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辉的母亲倒是很实在,见大门被我封死,爬围墙又太高,想了半天就钻狗洞吧,这狗洞也不算小,但和沈金辉那硕胖的身体比起来,确实是小了一号。我也不知道这对母子是怎么想的?会去钻那狗洞,或许是逃生心切吧,逮到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都会百分百的去全力一试,我见状,这范金辉应该一时半会儿的逃不了,我就站在太师椅上喊道:“大家莫吵,我就说一句:我就施展最后一个道术了,这个道术想必大家都应该听说过,那就是道家最古老的法门‘千斤压顶’(亦或叫泰山压顶),大家应该都没真正的见过吧?今天我来施展一下......大家看到你们的少爷了吗?他正撅着屁股钻着狗洞,我想这狗洞马上会变成一个‘泰山’,如果沈金辉不是孙悟空,那应该会被压的很惨!”
大家见我这么一说,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那狗洞。而沈金辉的母亲见我要施法,急了,歇斯底里的拽着儿子的屁股说道:“儿子,快......快点钻回来,人家道士要施法了!”那沈金辉刚一个肩膀钻了出去,只听身后的母亲又要让他钻回去,或许这沈金辉没有听到我要施法的“计划”,兀自还在那边不以为意的喊道:“妈,再推我一把,我应该能钻出去!”那沈金辉的母亲见这个时候,钻回来怎么都要比钻出去要快的多,岂会还能让自己的儿子在拼命的往外钻,所以就在屁股后拼命的拉,沈金辉的爷爷奶奶已经领略过我的道术了,真怕有“千斤压顶”的道术施展开来,一边叫着自己的奴仆们去拉沈金辉,另一边合着沈金辉的父亲跟我“谈判”,沈金辉的爷爷奶奶也不会像沈金辉的父亲那样,善于“交流”,他们跟我谈判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拖延我的时间,不让我施法而已。对于这个,其实压根就不足为虑,在道术中,还有一个大家熟知,被道士们常用的一种道术为“移形大法”,这道术有点像科幻片里的瞬间漂移,你把我围在一个地儿,没用,一个“移形”就能彻底解决,成语“移花接木”就是来源于此,(编者按:道术,是有为道士经过千百年的磨砺所创造出来的一种超自然现象的人类行为,但在中国的实际传授中,由于受传的一方限于资质或者传授的一方“留一手”,很大程度上,诸如“穿墙术”、“移形大法”等都基本上是失传了,有的即便是得以保留下来,那也仅仅是作为一种魔术表演给大家看,具体的实用性不是很强。其他不说,就拿这“移形大法”来说,该大法是由一冲道人首创,起初命名并非是“移形”,而是“障眼”,首创的时候,这大法最大的局限性就是要有类似的替代品,怎么说呢?就是那边有一株和你差不多的一棵树在那边,你可以通过“移形”,将那树变成你,你变成树,让别人误以为你是一棵树。说到底,这大法的最初除了可以给自己暂时给隐蔽起来,迷惑对方以外,别无它用。到宋元时期,道教得到长远的发展,暂且不说那金庸笔下的全真教盛极一时,就单说崂山上的道士玄青,将一冲道人首创的“移形”进行了质的提升,不仅在“移形”的时候不再受器物条件的限制,更为关键的是,该道术的实用性上也有了一个极大的突破,不仅可以“障眼”,还没起到一个“出奇制胜”、“金蝉脱壳”的效果,怎么比喻呢?形象一点的说,你跟这玄青道士在打架,占了上风,眼看着这个玄青道士就要被你打趴下了,但眼前的玄青突然消失了,正当你在寻找他在哪里的时候,他已经在你的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击!反败为胜,这个道术不错吧?也正因为这个道术的实用性,所以被广大的道士所倾心学习,并从那一刻开始,这“移形”的道术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称之为“大法”。但该“大法”传到明朝,又开始日渐式微,嘉靖皇帝崇道,一心想学该“大法”,但问尽天下道士,所得真传也不过只言片语。但嘉靖皇帝就学了一点皮毛,便可终日不上朝,便知天下事,终他一生,执政虽昏庸无能,但并无大小叛乱,仅有佞臣祸害,并无权臣篡权。大家随手翻看一下有关嘉靖皇朝的历史典籍,里面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某臣工在晚上和妻子说的枕边话,明天一上朝,皇帝老儿就知道了,而且还能一字不差的说出该臣工和妻子的对话内容,满朝文武大臣竞相失色,正史将其“归功”为诸如锦衣卫的间谍工作做得完美,其实,了解了“移形大法”之后,这个中原因大家就能清清楚楚了!)通过“移形”,我来到了沈金辉和沈金辉母亲的身旁,沈金辉母亲兀自在拉,沈金辉在狗洞里兀自在钻,他俩拉扯的热闹,我也看得热闹。我身后的那些人看到我突然失踪,都在嘀嘀咕咕的喊找,最后一转身,看到了我就在那沈金辉母子俩的身旁,纷纷急着提醒道:“小心......”但这些提醒又有何用?我口中念着口诀,“泰山压顶”顿时将沈金辉活生生的压在了底下。
众人看罢大惊失色,沈金辉的母亲直到这时才发现我就在旁边,她儿子沈金辉确实死的很惨,在和其母亲的拉扯过程中,正好是双肩处掐在了狗洞,我这一“泰山压顶”,活生生的压在了沈金辉的双肩,这一来,“踏踏实实”的人首分离,那沈金辉的母亲正好在做着拉沈金辉的动作,这一来,沈金辉的母亲确实是把自己的亲儿子拽了回来,就是没有了头颅,她看着我,似乎以为我使用的是障眼法,一时惊呆在那边,从心理层面来判断,应该是断然不会接受自己儿子人首分离的现实,她之所以会愣着看着我,只是在她的内心中,一个劲的告诫自己,都是假的,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这个牛鼻子道士在故弄玄虚。沈金辉的母亲可以自欺欺人,但沈家上上下下,显然是不可能面对这么一个现实,见状后,哭的、喊的、愤怒的......人们个个都有,表情心态虽然不统一,但举止行为非常的明确一致:朝我奔将过来,一副要把我千刀万剐的架势。我自不必理会这些爪牙耳目,自顾自的丢下了一句:“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完穿墙而过......来到墙外,沈金辉的脑袋滚落在外面,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我看都不看,随手拎起那死不瞑目的脑袋,走向了城东之门......
我将人头挂上的那一刻,一个老者出现在了我的旁边,看着那已经挂好的人头,摇了摇头说道:“想不到你们出家人也能跟汪洋大盗杀人如麻呀!”“杀尽恶人,谈不上如麻不如麻。”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为百姓除了一害,这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吧?”那老者忽悠悠的问道:
“这个谈不上,至少和沈家有关系的人不应该会感谢我!”我倒是很实在的回答道:
“这里的地方长官呢?他会感谢你吗?”那老者问道:
“不应该......不,或许也应该......很难说,至少应该算是比较中立吧!”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这地方的长官应该认识沈家,沈家死了子嗣,对他来说应该不会特别的难受,但沈金辉以前犯错,这地方长官之所以不处理他,倒不是忌惮沈金辉什么,还是不愿意跟沈家去闹僵,现在借我之手,除掉了这地方上的一害,那变相的为这地方的长官解决了治安上的难题,想必在内心深处应该是感谢我的。
“我觉得他不会感谢你!”那老者似乎很肯定的对着我说道:
“为何会这么肯定?”我狐疑的问道:
“你把人家的‘镜子’给砸了,人家如何再去有效的管理?”那老者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镜子?这个比喻很恰当,乾隆年间,全国都知道这和珅是标标准准的大贪官,这乾隆皇帝会不知道?为何不赶尽杀绝?有的史学家认为是乾隆皇帝这么做是给自己的继任者做政治统治上的准备,有点道理,但我觉得这不够全面,关键还是以和珅为代表的一面“镜子”让乾隆皇帝可以清楚的看到,谁是真为大清皇朝做事的,谁是真正阿谀奉承、只会溜须拍马之人。通过这面镜子,乾隆皇帝在处理各种政务上,有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是为何中国封建王朝中最后的一个巅峰——康乾盛世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位长者,有件事情我不能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我突然察觉有点问题,于是警惕的问道:
老者不以为意,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山羊胡,一边摸着一边问道:“道长,何谈请教?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我自觉很年轻,但我身边的人都喜欢叫我大师,连你这长者都稀罕称呼我为‘道长’,我真的很老吗!”我问道:
“一脸仙风道骨的样子,年轻人也装不出来呀!”老者听闻我这么问,哈哈大笑的回答道:
“哦?贫道学得飞天遁地、知得移花接木、晓得借尸还魂,与神仙为伴,和妖魔为伍,但就是这份本领,依旧不能满足我好好的看一下自己的庐山真面目,难呀,难呀......”我叹着气说道:
“道长,这岂会是难事呢?水面、铜镜、冰棱......这些都能一睹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呀?难......难不成道长从来没有好好的端详过自己?”那老者一脸惊讶的说道:
“还装......镜子为何物?工业化的产物,就现在这个地方、这个环境能有镜子吗?长者,你进我身来,我就闻的一股骚气,应该是黄鼠狼精变得吧?”我突然话锋一转的问道:
“这位长者,你也真是多心多疑了,刚刚杀了地方一霸,怎么立马反过头来就说我是黄鼠狼精变的呢?”那老者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你知道镜子为何物?一开口就跟我说镜子?暂且不说其他的,我答应这里的百姓,要除这么一害,将其人头悬挂城门之外,这一害与你有甚关系,至于你现身出来,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吗?”我有点生气的说道:
“道长,你这话差矣,我出面指责,是你犯了我的门头,怎么?这年头,到人家家门口杀人放火,还不能让主人说两句了?跟你说了半天的道理,倒不是责怪你用这头颅污了我的门头,而是要让你明白,你作为一名济世为怀的道长,不是让你去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坏人去赶尽杀绝,你是杀不完,也改变不了的,只有授以百姓们应有的信仰和技能,这样才能从根本上缓解这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物质世界。”这长者雄辩的说道:
“犯了你的门头?难不成你是这东城门的戍卫统领?不想呀?这戍卫怎么也应该是全副武装,披刀挂剑的呀,就你这年纪和身板,也能做戍卫?”我打量着这老者说道:
“戍卫?呵呵......你没看见这城门空空,没有把守也没行人吗?”老者这么一说,我这么一掂量,顿时明白,我是着了这老者的道了,这老者不是其他人,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东城门的土地公公。之所以会这么和对话,想必是他用了技法,屏蔽了戍卫和来往的行人。“你是这么的土地公公吧?”我问道:
“呵呵......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亏你说我满身的骚味,是黄鼠狼精所变,冤枉之极呀!你这个道长是如何成仙的?真是搞不明白?”土地公公说道:
“这也不是我在这里胡说八道,而是你的那句‘镜子’让我有了疑问,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幻觉之中?很是奇怪呀!”我说道:
“能想到自己是不是在幻觉之中,那就已经不是在幻觉之中了!小神不妨告诉你,当你将沈金辉的人头挂在了这城头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清醒了过来了!”土地公公说道:
“清醒了过来了?土地公公呀,你可千万不要胡扯,我有一同伴,名叫陈道君,他可是一再提醒我,是否清醒得以看到棺材为标准,没看到棺材之前,一切都是幻觉!”我立马反驳道:
“呵呵......就这个标准呀?那也太低了一点,假如,你的幻觉中出现了棺材,那是不是代表你就清醒过来了呢?”土地公公的这个问话问到了点子上了,被他这么一问,我自己都差点相岔了,“对呀!这土地公公说的有道理呀。这是否幻觉、是否清醒,绝对不是以见到什么来区分,应该是以自己的脑子是否清醒作为判断的标准。我现在绝对是清醒的,我甚至都把前面的幻觉可以非常清晰的回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可是......”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接着问道:“土地公公,你既然说我已经清醒了,但我眼前的一切,绝非是现实中的场景,那这个又作何解释呢?”
“幻觉和现实之间,没有任何鸿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如今,你只是到了我这个给你制造的虚妄之地......”土地公公尚未说完,我就疑惑的问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何?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呵呵......就带你参观一下,不要以为我这个土地公公是一个小神,没有多大的仙力,但管的地方还是顶多、挺宽,如果道长没有急事的话,我就带你走走,参观、参观?”土地公公说道:
“不对,土地公公,我深处在幻觉之中,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既然已经从幻觉中走了出来,怎么在你的眼里还是一副道士的打扮?”我依旧不是很信任的说道:
“呵呵......角色只是一个皮囊,你不用太在意这个东西,等我把这虚妄之地给收了后,你还是原来的你,幻觉和虚妄也不过是一念之差,差不了,差不了......”土地公公解释道:
“嗯!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吧,但我现在是有要事要处理,可没有闲工夫陪着你闲逛这虚妄之地,还是赶紧收了你的神通,让我真真实实的回到现实之中去吧!”我断然拒绝了土地公公的邀请。
“这也不急,在你拒绝我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下这‘双草山’为何会到这一步的原因,然后你再决定要走还是要逛?”土地公公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