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很晚了,王元程似乎很累,洗漱之后便上炕睡觉。
一连三天,王元程什么也不说,什么人不见,就一个人呆在房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第四天晚上,王元程传下话,把三儿子王佑礼叫了进来。
问过安之后,王元程叫儿子坐下说话。儿子坐下后,王元程问道:“佑礼,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想了想,王佑礼道:“父亲,孩儿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只是有些感觉很不同。”
王元程道:“什么感觉?说说看。”
王佑礼道:“父亲,很奇怪,孩儿觉得就像是佛家说的醍醐灌顶,一下子开了窍。”
王元程严肃地问道:“你开了什么窍?”
王佑礼道:“以前天大的事就是和大哥二哥争,整天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些事,但现在孩儿却觉得可笑,觉得井底之蛙说的就是我。”
王元程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还有什么?”
王佑礼道:“父亲,孩儿在那里就觉得有股劲。以前和大哥二哥争的时候孩儿也憋着股劲,但现在的这股劲和那不同。现在的这股劲让孩儿觉得天高地阔,浑身都感到生机勃勃。”
欣慰地点了点头,王元程道:“既然如此,你愿意去那儿吗?”
王佑礼毫不犹豫地道:“父亲,孩儿愿意。”
王元程道:“佑礼,为父让你去不是让你去当少爷的,而是希望你能像那些普通的农家子弟一样,从最基本的做起,然后一步步打熬出来。”
王佑礼站起身,郑重地道:“父亲,孩儿明白您的苦心,您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元程也站起身来,他赞许地看着儿子,道:“佑礼,将来会发生很多事,王家需要一个能真正撑得起这个家的人,而父亲看好的这个人选就是你。”
王佑礼躬身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帮着大哥二哥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蠢人之所以蠢,是因为执迷不悟;聪明人之所以聪明,是因为能够翻然悔悟。王佑礼老怀大慰,仅仅为了儿子的这种转变,一切冒险就都是值得的。
王元程道:“你去准备一桌便宴,拿到这儿来。”
王佑礼躬身道:“是,父亲。”
王佑礼出去后,王元程转身从侧门出去,穿过一个走廊进入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老王正在拿着根烟袋抽旱烟,一见王元程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同时按灭了烟袋。
王元程道:“走,老王,我们去书房喝两盅。”
老王道:“老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招呼一声不就行了吗?”
王元程道:“今时不同往日,走吧。”
两人来到了书房,不多一会儿,王佑礼亲自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王佑礼把酒菜摆好,然后在一旁侍立。
王元程拿起酒壶,亲自给老王斟满酒,然后举起酒杯,对老王道:“仲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在我这儿委屈了十几年,现在该是放你走的时候了。”
王仲然知道,恩公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端的是真正厉害的人物,既明察秋毫,处理什么事分寸又总能拿捏的妙到毫颠。
举起酒杯,王仲然道:“老爷,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说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元程把酒也喝了,然后对一旁侍立的儿子道:“佑礼,跪下。”
“是,父亲。”王佑礼跪倒在了桌前。
王仲然没有惶惶然地起身,他静静地坐着。
王元程面向儿子,森严地道:“佑礼,你给我听着,今后王叔就是你的义父,他在就如我在,骂你打你甚至杀你,你都不得有丝毫怨言,记住了没有?”
王佑礼向上叩头,道:“父亲,孩儿记住了。”随后,王佑礼又转向了王仲然,恭恭敬敬地道:“义父在上,孩儿佑礼给您磕头了。”
王仲然没有丝毫做作,他坦然地受了王佑礼的三个头,然后俯身把王佑礼扶了起来,道:“好孩子,起来。”
王佑礼站起身来后,王元程道:“你先出去吧。”
王佑礼出去后,王元程又给王仲然斟满了酒,然后道:“我跟佑礼已经说了,他也愿意,愿意到陈少东那儿从普通一个伙计做起。”
王仲然道:“老爷高瞻远瞩,此事做的好。”
轻轻叹了口气,王元程道:“如果大事做得不好,那小事做的再好也没用。”
这个他就插不上话了,王仲然默然不语。
王元程又道:“仲然,我对此子寄望甚深,今后就拜托你了。”
王仲然道:“老爷放心,三公子一定会如您所愿。”
王元程叹了口气道:“嗨,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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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程离开七天后,王仲然和王佑礼又回到了训练营。
看到王仲然来了,陈海平大喜。当然,王佑礼来也很重要,但不能与王仲然比。王佑礼来不来,王家都已经上了车,只不过王佑礼来,对今后的合作会大有好处。但王仲然不同,在陈海平的心目中,有一个角色非王仲然莫属。
从陈启立那儿,陈海平已经对王仲然有了足够的了解。在朝鲜战场,王仲然是斥侯,也就是侦察兵。王仲然立下了很多大功,这使他最后爬到了斥侯小队长的高位,并以此荣衔光荣退役。
小队长管着八个人,在最后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时,王仲然就是斥侯小队长。因为那一战,王仲然身负百十道刀伤箭伤。陈启立说,那一战后,王仲然虽然得到了杀鬼王的称号,但人却不知去向,只是听说送回国内疗伤去了。
王仲然的遭遇陈海平大致可以想象得到,不管有意无意,王仲然一旦被遗忘,那他就什么也得不到。
当夜,共宴之后,陈海平又单独摆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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