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沮授所部,田英死后,沮授一战成名,再加上本就是一县之令,顺理成章地成了主帅。沮授不屑韩馥所为,也不和他联络,悄然隐在石邑城北,密切注视着黄巾军的一举一动。黄巾军向太行山脉撤退的行动并没有逃离沮授部的视野。但沮授未敢轻举妄动,只是带领部下远远地跟随黄巾军,准备寻机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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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旭反应过来,后阵的官兵已经纷纷倒下。原来黄巾军居然将弓箭手藏在了中军,单等官兵输于防范之时,前阵骑兵走雁翎之时,一方面从侧翼夹击官兵,另一方面又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放宽了弓箭手的视野。
田旭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官兵如稻草垛般纷纷倒下,心内又急又气,但却无可奈何。对面的贼军将领太狡猾了,居然利用骑兵欺骗了自己,拒马阵虽然阻挡了敌人的正面突击,但同样也妨碍了官兵变阵。更让人恼火的是,贼军的骑兵已经从两翼发起了冲锋,饶是田旭机智多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了。
高览身先士卒,从汉军左翼发动了攻击,手中一柄三尖两刃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官兵阵中来回纵横,居然难遇一合之将。
“田都尉,你看!”
田旭正盯着前军紧张地思考对策,突然听到身旁亲兵提醒,顺着亲兵的指尖向左前方看去,只见一骑如飞绝尘而来,上前抵挡的官兵如春后的韭菜一般,被一茬茬收割了,丝毫没有影响来将的速度。
“呃……贼军中居然有如此猛将?”
田旭不由得倒吸口凉气。竖宦当道,害得英雄无法报国,这等人才居然陷身为贼,真是天理难容啊!田旭一边惋惜,一边思考对策。田旭身旁虽多的是善战之辈,但论个人武力,却没有独当一面的人物。
轻轻吁了口气,田旭双腿一夹马腹,奋身向高览迎去。自己死不足惜,如果让高览突破到中军,官兵必将全军覆没,只能拼了。
“都尉不可!”田旭身旁诸将见主帅匹马迎敌,心为之惊胆为之寒,虽然心惧高览勇武,还是一起跟着田旭冲了上去。
高览跟随刘硕后,虽然也打了几帐,但几乎都是轻易获胜,今天终于有机会在谋略和武力上都有施展机会,整个人兴奋得几欲飞起。眼见官兵中军耸动,随即数十骑向自己迎来,浑然不惧,厉喝一声,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只取田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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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芝虽然骁勇善战,但并不善言辞。好在田旭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对张芝青睐有加。张芝加入军旅不过两年时间,已被他提拔为自己的左右手。张芝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平日作战注重正合之变,用兵颇稳,同时也不乏用奇之处。今日身陷重围,张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弓箭手两翼射定阵型,严阵以待,誓死与贼兵一较高下。
刘硕本以为官兵犹如惊弓之鸟,必定会率先强攻,没想到对方居然安然若素,在原地摆开阵型,单等己方先发动攻击。手下的骑兵和弓箭手都被高览带走,只有强袭华山一条道。但那样伤亡难免很大。
身后群情激愤的黑山军蠢蠢欲动,见刘硕还不下令,有人开始鼓噪起来。
这是你们要找死,可别怪我心狠。刘硕暗暗冷笑,好不容易将黑山军的士气调动起来,如果再等下去,很可能失去效用。想到这里,刘硕再不犹豫,手中宝剑倏然举起,眸中杀机隐现。
“渠帅,你看那边!”
刘硕刚想下令,突然听见严福声音,赶紧侧目看去。这时候天已大亮,一轮红日刚刚跃出地平线,苍穹下视野颇为开阔,刘硕纵目看去,只见在战场右侧书里处,一条土龙腾空而起,隐然似有闷雷声响起。
“哦……”刘硕一愣,难道官兵有大队骑兵赶到,为什么斥侯没有发现这支部曲呢?不过刘硕知道黄巾军四周环视着多路官兵,突然冒出一支骑兵似乎也很正常。
这仗打还是不打?刘硕紧张地思索着,如果不大,高览所部便会面临危险。高览从侧翼迂回到官兵身后,往北去,除了太行山和长城之间有一处可以同行,其他地方全部为太行山脉所阻,稍有不慎,高览所部必将全军覆没。
那些可都是黄巾军目前的精锐啊!
“奶奶的,到嘴的肥肉……”刘硕郁闷不已,但大敌当前,他也不敢犹豫。
“黄巾军兄弟们,黑山军远来为客,大家从正面冲击,两侧翼稍弱的敌军留给黑山军兄弟。大家准备随我冲击!”
“不行,黑山军不是孬种!”
“对,渠帅要一视同仁,不能区别对待。”
刘硕闻言宝剑临空虚击,铿然道:“黑山军果然好样的。那好,待会儿黑山军负责正面冲击,黄巾军从右翼强攻,务必打通与高览部的接应,在敌人援兵来临前进入太行山。”
“是!”
黄巾军和黑山军数万人马轰然而应。
“杀!”刘硕挥剑斩下,身后的黑山军潮水般向张芝的中军冲了过去。
张燕目光阴郁,眼看着自己部下被刘硕当枪使却无法插嘴,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眼看着黑山军一窝蜂涌向官兵,他虽心有不甘,还是随着人流向前冲去。这时候如果不以身作则的话,以后在黑山军中就别想混了。再说有自己在,或许能挽救更多黑山兵的性命。
刘硕眼看着黑山军和官兵已经咬合在一起,这才下令黄巾军出击,带领大队人马向着张芝所部右翼冲了过去。
张芝不亏名将之后,黑山军虽然被刘硕调动了所有的士气,但在张芝的防线面前几乎寸步难行,杀敌一千几乎自毁一千。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芝一方面要应对几近疯狂的黑山军,一方面还要随时关注身后田旭那边的形势。当刘硕带领黄巾军冲向他的右翼时,张芝便知道失败不可避免了。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贼军居然不以杀人为目的,将官兵压制到中军之后居然便不再追击。
那边刘硕见计策成行,立即让传令兵鸣金收兵。高览一人单挑官兵数十名将领,三尖两刃刀肆意纵横,不由得连呼过瘾。没想到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己方响起了撤退的号令,心内虽然不爽,但他不敢违令,一招横扫八荒,将汉军将领全部逼出旬丈之外,随即和正面的部曲成掎角之势,慢慢向后撤去,不久便和刘硕所部会合一处。
田旭见贼军主动撤退,心内松了口气,也不敢追击,也下达了收兵之令,准备来日再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