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老鬼在不在,他的书房总是烟雾缭绕的。于是我实在呆不住了,便拿了两本书出来。到我所住的客房里去仔细观看,虽然大厅的沙发相对舒服一些,可是每当老鬼讲故事的时候,光线都调的极暗,自然是无法看书的。
看了许久,但始终停留在表面上,脑子里还在盘旋着那个问题,所以永远无法把精彩的故事看到心里,最终因百无聊赖,而放弃了手中的书,打算去大厅听听老鬼的故事,看是否能转移一下注意力,防止过度转速的脑子爆炸掉。虽然认识老鬼没多久,但却觉得就是老熟人一般,我们彼此从说话到做事都不客气,自然想他是也不会在意我中途介入。下了楼梯,此刻的老鬼正在声情并茂的讲着故事,我一眼望去,今天的大多数听众都是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之人,只有少数几个头发乌黑,但是脸上的皱纹也暴露出他们至少是人到中年了。我依旧选择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坐定,这时候老鬼的故事也讲完了,众人开始讨论各种情节。从他们一个一个有顺序的发言中,我大概听出了个剧情大致,讲的是一个人死后,因为不愿投胎而祸及自己子孙的故事。在坐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对这死后之事甚是感兴趣,连问老鬼这死后的世界如何如何,老鬼并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只说再世为人之道,应当如何,而不提那入土之后的事。最后有一人问道:“莫先生刚才所讲之鬼差是否真的存在?”此时我却觉得老鬼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那我们下面还有一段时间,不妨讲个关于鬼差的故事。”
「说这中国冥界神话中有着十大冥帅,他们便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其中,我们最熟知的勾魂使者便是这黑白无常,那今天我们便来说说他们。大家对黑白无常的印象大多是,黑无常凶神恶煞,白无常长舌至胸,包括手持勾魂锁链,冥牌阴令之类的这样的印象。但是我认为这其中有很多人们的添油加醋。按我所想,鬼生前也是人,应当爱美而非丑,所以弄得丑的恐怖来吓人是没有必要的,而且身为鬼差,他们的职责自然是带鬼回到地府,刚死的新鬼大概余人无异,要是再见到这么恐怖的鬼差来抓,是鬼都要逃命。有些书上记载,黑白无常是分开抓鬼的,白无常慈眉善目,笑脸常迎接的是善鬼,而黑无常一脸的凶相再配上一副大锁链就是捆绑恶鬼的,此处我以为不通,因为在十大冥帅所列之名为无常,而并非黑白无常分别列出来,这也就是说二者是缺一不可的。黑与白的象征,与太极阴阳自然是密不可分。而人鬼也是有阴阳之分,所以我以为这黑白无常是同时行动的。在我寻找到的故事中,有这样的一个关于黑白无常去魂的故事,故事中也是写到,一人死,却放不下老母,大概是由于执念,所以魂魄硬撑在肉体里,结果过路的黑白无常发现了,便对他好言相劝,但是死人不听,最后黑白无常用一种化尸术,将此人的阳体阴魂剥离开来,为了防止他再度钻入肉体,就将其尸体变成风沙一般,在空之飘散了。后来,其老母见儿子死后竟然连尸首都不剩,也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便一命呜呼了。但是此冤债只能算到这逆天命的亡魂身上,黑白无常不过是履行职责罢了。随着时间的发展,时代的更替。在不同的古籍中有着对黑白无常不同的描述,尤其是对于黑白无常长帽上的字也有诸多变化,比如有的说上写的是:“你可来了和正在捉你。”有的说上面写的是“勾魂与索命”更有者说上面写的是:“一见大吉同一见生财。”当然,除了这种外在的描述,包括他们本人的姓名身份也有很多变化,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地域文化造成的差异或者年代相隔造成的差异,这些都是必然或偶然存在的。而我所想的可能性也不排除,那就是,鬼差更替的可能性。毕竟鬼差也是小神,小神得道也不会永远局限在一个地方,鬼的更替是在所难免的。也许周期是三五百年,也许是上千年,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那一天我们这年岁已高的人,也有幸见得这黑白二爷,说不定意外的是两个大美女呢」
老鬼的这个故事讲的不愠不火,没有任何惊险的部分,不会让你觉得跌宕起伏,更像是一种老朋友在耳边忠告的感觉,但此刻的老人们却都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者眼前浮现了什么。而我想到的则是在地府里黑白无常取鬼的一幕,难道,这个老鬼另有什么别的目的嘛?只见老鬼将他的故事集合上,下了高脚凳,轻微的鞠躬,然后就上楼了,而我也紧随其后。
再次进入老鬼的书房,依旧烟雾缭绕,“进退两难”的四个大字都显得模糊不清,刚才的小故事确实让我脑子休息了一会儿,而现在也向老鬼说明了地府引魂的情况。老鬼听我说这尸凶内不是陈丽的冤魂,自然显得沮丧了些,他说道:“这,生人好算,死鬼难知。看来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找找这个阴阳高人,你呢,恐怕还得去找找老王,看看他那里有什么线索。”
听从老鬼的建议,我便出了STORYBAR,但是想来自己上次的稿子也打完了,而编辑部就在老王警察局的附近,所以还是先回家拿躺稿子吧。到了家,我才明白怪不得自己今天早上没看时间,原来手机竟然扔在家里了,而且还掉在了地上。我伸手拾起手机,但是却觉得有些异样,昨天准备泡面的时候,我应该擦过一遍地啊,怎么这地上竟然有着黑漆漆的鞋印。虽说我这室内的地面一向不是很干净,但是由于昨天黑无常的造访,我还故意使劲把地擦的一尘不染,防止留下女人高跟鞋的足迹,以免被其他来访的同事或者朋友看到,成为绯闻的话题人物。但是这鞋印显然不是女人的高跟鞋,而是一双运动鞋,比我的脚要略小一些,大概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脚印。我不明白我的房间里什么时候进来小孩子了,看门锁似乎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这真是怪了,不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赶紧先去交了稿子,然后去见老王。
老王依旧公事繁忙,但是此刻他也没太避讳我,对下属嘱咐了一句“这是有用的人”便让我在一间不用的会议室里稍等。稍坐不久,老王便进来了,随手锁了门。他问道:“怎么样?那篇稿子发了?”
我说:“没有呢,这命案还悬着哪有心思写稿子啊。”老王笑笑说道:“这年头还有你这样的三好青年可是少见啊。”我连忙让他别扯犊子,谈正事。老王说今天搜集到的资料也不过是她老公和情夫的资料,但是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联系不到他老公了。可能要根据时间长短报失踪,或者发现证据开始采取追捕。
我问道:“他老公离奇失踪嘛?”
老王说道:“不是,今天下午有个警员打电话,让他再次来核实一下口供内容,因为之前似乎他说想起了什么,但是就在打电话的途中,听到他说‘儿子,你怎么来了……’然后就再无音讯了。”老王眨了眨眼,我想我要问的他早就想到了,但是还得问问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老王拿起给我看的资料,然后指着其中的一行读到:“死者已婚,其子目前与奶奶一起居住。”之后他又掏出一个档案袋说道:“这是今天下午刚送到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一起看吧。”
打开档案袋,看到那一寸照片,我的眼睛离开瞪大了。这孩子不就是今天上午与我谈话的那个孩子吗?他竟然是死者之子。老王看到我的眼神不对,但是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开始介绍,死者陈丽与失踪者赵步峰之子,名字叫赵子云。年龄为10岁,初中三年级生。因为其母陈丽二十岁便和赵步峰未婚生子,一直为了避免丑闻而将孩子寄养在其父母家中,但是这孩子却不一般,学习成绩屡屡第一。并且极度聪明,所以连连跳级,在10岁就升到了初三,但他的长相这让这一切显得并不显眼,因为他的长相和身高也都发生了极快的变化,10岁的孩子却看似已经有16,7岁。
这听起来实在称奇,这样的奇人曾出现在我面前,看来这之中必定有故事,早知上午我就应该留住他。我悔恨当时的一时糊涂,立刻问老王道:“那这孩子呢?”
“上学,孩子当然是去上学了。”老王答道。
“快带我去他学校。”我急切的说道,拉着老王就往会议室外冲去,一路上的大小警员都一副好奇的眼神。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我们开车来到了这个本市内最有名气的中学,正好赶上初三放学,因为初三通常都比其他年级要放的晚一些。校门口的各小商贩络绎不绝,但是看着一辆警车开来,却都四处逃窜了,这景象仿佛就是见了城管。几个放学的孩子因为生气警车来而无法卖到零食吃,生气的踹了警车的轮胎,老王性子急,大骂着就冲了出去,而我并不在意那些,就坐在警车里死盯着校门口,生怕把那孩子看漏了。这时,赵子云走进了我视觉范围之内。我连忙下车和他打招呼,他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便寻声看来,然后迅速的向我这边奔跑而来,拉着我走进一条林荫小道。
跑了一会儿看没什么人跟着,他便说道:“没想到您这当记者的人也能坐上警察的车,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我看他的样子,有些难过,因为死者是他的母亲,而我就是她母亲隔壁的邻居,如此近的关系,我却根本不认得他,甚至不知道他的事情,并且今早还那他母亲的事大加渲染。想想当初,如果多和邻居们打打招呼,相处一下。也许就不至于如此了吧。城市繁华了,人心却冷漠了,这恐怕也是大城市的悲哀吧。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显得很伤心,再我还没有开口问什么的时候,他却说了:“你们是因为我父亲失踪,所以才来找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一天都在学校上课。当然我只是个10岁的孩子,也不能帮你们什么。仅仅是我欠了你一个承诺,所以我会告诉你,明天中午,和我母亲死去的时间同样,我的父亲也会死。”
听到这么说,我先是一惊,想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却只说:“您是记者,真相要靠自己挖掘,我什么也帮不了您,只能在您找出答案后给您一个完善的补充罢了。”少年老成的话说的我无语回复,但是不留住他可能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于是,我想拉住他,至少能带到老王那里再让他帮忙询问一下,但他却拍了一下手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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