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屋之前,何若薇对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坏的,好的,不好不坏的,种种可能她都考虑过。这事且先不说是谁的对错,可是要论责任,首当其冲的,只有何若薇这个主事人。
站在门前,何若薇长呼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子隐,定定神,她大步走了进去。
很好,正中只坐着楚腾龙一人,旁的叔伯婶姨都不曾见到,这说明大伯不想把事闹大。
上前请安,让座,一切就像平常的日子一样。
丫环送上热茶退了下去,屋子里安安静静。
半晌,楚腾龙才道:“子隐去看看子风吧,那孩子刚刚和我闹了几句,这会估计在院里发疯呢。下人们可制不住这小霸王。”
见楚腾龙有意打发楚子隐离开,何楚两人相视一眼,楚子隐才道:“是!”立马有人上前,引着楚子隐去了后院。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楚腾龙才道:“若薇,再有两天就要祭祖了。这关口可不能出岔子,虽然你还年轻,又是第一次参加祭祖,可是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用心好好做。”
何若薇忙道:“族长谬赞了。我还有好多地方做的不好,不敢言大。”这先把大帽子扣下来,更让何若薇有些担心楚腾龙这接下来的话。
楚腾龙摆摆手,道:“你不必过谦,我都明白。对了,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吧?”
何若薇想了一下才道:“今天早上原管库房的崔管事被人打了。现在正派人去查。”
楚腾龙道:“崔管事伤得严重吗?”
“断了三根肋骨,大夫说要好好休养。”
听到这,楚腾龙皱起眉头,良久,问道:“是谁干的?有消息了吗?”
何若薇摇头:“还在查,目前只知有五个人,有底子。出手又准又狠,目标明确,不似一般的家丁。现在派人去下人院那边问话了。”
楚腾龙道:“祭祖之前闹出这样的事,的确有所影响。这事你要抓紧查办,不可惊动外人。楚家在甘修府是大家,里里外外,紧盯着我们的人大有人在,若薇不可大意。”
“若薇谨记。可是……”何若薇想了想,又道,“可是这事出现在祭祖这当口,分明是有人想给楚家抹黑,我想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报官。”
“报官?这是家丑,你意思是说要让整个甘修府的人都看我们的笑话?”楚腾龙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他盯着何若薇问道。
何若薇没答话,只是垂着头,好一会,她才道:“族长且先听我说。这事明着看,只是一般下人之间闹事,可是族长也听到了,这事是发生在账房,而且就算是一般的闹事,谁又敢把一个管事打断三根肋骨?这事怎么看都有问题,下人间也有人在传是小姑母派人做的,如果真是这样,这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闹事。报官的目的一来是借官府的力量找到凶手,二来也是敲山震虎。”
楚腾龙好一会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不能报官。再说,下人之间又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话?你是怎么打理的?”这话到后面很是不满。
何若薇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当然还谈不上很糟糕,只是被人这样指着骂你做事不努力,何若薇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
“这事你速速查明,绝对不能报官。至于是谁干的或者说是谁指使的,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明白吗?”
隔了片刻,何若薇道:“侄媳明白。”
“退下吧。”楚腾龙的语气有些生冷,硬硬的,像石头砸在身上。
不发一言,何若薇慢慢从正屋退了出来。只是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楚腾龙对她的态度就如同冰火两重天。何若薇一叹,眉头紧锁,到底是谁做出这么的事?
树上的秋橘已经开始由青转黄,挂在枝头,像含羞的少女。再过几日,便可采摘甜美的果实。回到院子,何若薇一直坐在角亭里,心里有些阴郁,连王亦晴进来时,她都没有发现。
“嫂嫂!”
听到人有唤她,何若薇转头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亦晴。
“亦晴来了呀。快过来坐!”何若薇招呼王亦晴坐下,让丫环送上软垫和茶点。
“嫂嫂好像有心事?”
点点头,何若薇直言道:“早上账房那边出了点事,现在正在烦呢。亦晴也听说了吧?”
“嗯,刚刚母亲从婕母那过来,听她简单说了说。这事谁遇上都够头痛的,真难为轻雅表妹了。”王亦晴一叹气。
何若薇转头看着王亦晴,突然道:“妹妹最近身子可好了?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还是……来看你表哥的?”
王亦晴一笑,道:“我是来看看嫂嫂的,和表哥可不相干。前几日生病,得了嫂嫂照顾,如今大好,特来向嫂嫂致谢。”说完,站起身向何若薇福福身,复又坐下,盯着何若薇看。
何若薇道:“妹妹有心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你养好身子就成。过两天开始祭祖,妹妹担任司颂会更忙碌,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王亦晴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问:“听说崔管事伤得很重,没事吧?”
“是伤得重,不过没什么大事。”何若薇突然觉得有些闷热,想吃些爽口的东西。
“崔管事年数大了,这次伤了,恐怕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是谁这么狠毒,下如此重手。嫂嫂可查出是谁?这样的人应该严罚。”
何若薇听到这,突然明白,王亦晴这不是来看她,赶情是来打听消息的。
微微一顿,何若薇笑了笑,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个话题,道:“这两天我嘴里有些清淡,昨天让人去甘修府买了些上好的果脯,其中有一味利喉的甘草话梅,一会妹妹带些。我以前就是这样,发热感冒后最想吃些清爽利口的东西。”
王亦晴道:“嫂嫂这么疼爱我,真让我感动。”
何若薇笑了笑,没答话,她就说她刚刚怎么会感觉闷热,这王亦晴原来整天冷冰冰的,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却一反常态,真让她有些不适应。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坐了一会,王亦晴便告辞,起身,却见楚子隐匆匆走了进来。
“表哥!”
“娘子!”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又一惊,又同时不出声。
何若薇不由扬眉。
“相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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