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赶紧蹲下身子仔细观瞧,接着一路看向远方,接着不由得眉毛一跳。因为颜色接近,罗文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不仅仅布满了是火山灰的堆积物,其中还参杂着大量的尸体残骸!
伸出的手掌,没了头发的天灵盖,甚至还能看见一张张人脸,全都将表情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看得人汗毛倒立,全都狰狞恐怖!三人脚下的哪还是道路,简直就是乱葬坑!
大海吞了口口水,坐在青瓦上尾巴根都发凉,勉强登上鞋子,这才站了起来,接着稳了半天心神,这才逼着自己缓缓掀开了自己刚才坐着的那片青瓦。
不幸的是大海猜中了,就在这片瓦的下面,一张痛苦扭曲到了极致的人脸,正在伸着胳膊死死的盯着大海的方向,手指尖几乎只差几毫米就能捅开这青瓦,但生命却在这几毫米的地方按下了定格!
罗文闭着眼睛扔了手里的青瓦,然后回头看了看脚下的火山灰堆积物说道:“太他娘的惨了!这他姥姥的不就是活埋么?一城的人都死了?”
罗文摇摇头:“不知道,就算是有人活着也应该在那里”
说着罗文一扬脑袋,祖龙和大海顺着罗文的目光看去,在三人正前方的远处,隐约能看见一个比较高的建筑,在这些几乎被火山灰淹没的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如果当时有人生还,那一定会在这里。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存了这么多的火山灰呢?
三个人沿着这被火山灰沉积物堆满的街道前行,本能的尽量避开地面上的人头人脸和人手,这场景就如同炼狱一般,好像无数的地府冤魂正从地下奋力的向上攀爬,表情狰狞,面露惊恐。
有的尸体脸部表情相当清晰,整个一张脸全都露在地面之上,张着大嘴不断的挣扎着,口腔里满是火山灰,可牙齿却已经被灼烧殆尽,只剩下黑色的牙龈,看得人不寒而栗。
渐渐的两旁屋顶上也开始出现了些许死尸,只是这些死尸大多数都像是融化的糖人一般,拉丝一样的和青瓦沾黏在一起,那扭曲的表情和死亡瞬间的都被凝固在了生命最后一刻。
可就在三人向前走的时候,罗文忽然眉头就是一皱,紧跟着大步流星的向旁边的一个房顶走去,罗文一跃而起窜上了房顶,接着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大海和祖龙急忙凑了过去,发现罗文捡起的竟然是一个烟头!
“罗队,你这烟头弹的可够远的啊!”大海笑道。
可罗文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抽的牌子”
大海挑了下眉毛:“邢松不抽烟啊!除了你好像也就只有二叔好抽上两口。。。”
三人一下陷入了寂静,邢松不抽烟,陈瞎子没到过这里,那这个烟头就很有可能是掳走高文达的那人抽的!
罗文仔细看了看这个烟头,这个烟头的牌子是贵州的地产烟,出了贵州,其他地方都买不到,显然这是一个本地人抽过的,罗文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才说:“这人家庭条件不好,出身很一般,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上下,左撇子”
罗文又仔细摸了摸过滤嘴的位置接着说道:“这人大概三十分钟之前还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见到了邢松”说完罗文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打斗痕迹,他是看着邢松到了这里之后才离开的,如果不是这人故意躲开邢松,那么就是这人一招之内便制服了邢松!”
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我说罗队,你都是咋看出来的?”
罗文把这烟头递到大海面前:“先看牌子,很容易就可以确认是地产烟。再看齿痕,这人牙龈明显是左侧门牙和犬齿的位置比较清晰,说明这人习惯用左侧叼着烟头,而我的烟头齿痕都是右侧的明显,说明这人是个左撇子。
从齿痕来看,这人的牙实际上非常不整齐,门牙和侧切牙角度非常大,十分明显,说明这人的牙齿不齐,牙齿不齐主要的原因是和用牙习惯有关,还有就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家人的管制。
家教严格的家庭,出现这种牙齿的概率很低,因为家人会比较习惯提醒孩子不要去用舌头舔牙齿,所以这人出身很一般,并没有家族背景。甚至这人家庭条件非常不好,或者说直到很大了之后经济上一直都非常拮据。
因为你看烟头,几乎燃烧到了过滤嘴的最边上,从烟灰头就能看得出,这不是自然燃烧造成的,而是抽到烟屁股的时候还猛吸了一口,这就说明这人把这根烟看的很重,虽然是一根香烟,烧到了尾巴都不舍得扔掉,恨不得抽干净每一根烟丝,就可以看出这人之前生活条件不会太好。
再看掐过滤嘴的位置,这人年纪就不会太大,老年人掐着香烟过滤嘴的位置一般都在过滤嘴和烟丝的接缝处,而且用拇指食指去掐的比较多,但是这烟头过滤嘴附近并没有掐过的痕迹,很显然是一直用手指夹着,只有年轻人才容易这么干,这样抽烟看着不会太难看,说明这人还算注意别人的眼光。
而周围没有打斗痕迹,说明邢松到了这里之后,要不就是认识这人,这人再等他一通前行,要么就是邢松在这人手底下没走过一个回合,转瞬即逝的光景就将邢松制服了!”
“不可能,想要一招之内制服邢松,恐怕天底下这样的人都没有,单凭邢松手里的那张弓,即便想要制服邢松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祖龙说的斩钉截铁。
罗文点点头:“我也不倾向于这种猜测,因为想要一击杀了邢松有可能,但是不让邢松有反抗的机会又拿下邢松,这怎么也解释不通。不过这就有涉及到另一个问题,这人能一击杀了陈天斗,为什么不同样干脆杀了邢松呢?留着他有什么用?”
这话说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可这种沉默没过多久,就再次被大海打破。
“罗队,你看这是啥?”
大海一边说一边将旁边几块已经碎裂的青瓦清理了出来,就在这个屋顶向下看去,屋子里面居然有一个只漏了少半边的铜鼓!
这铜鼓个头并不大,可是从纹理路数来看,保存的相当完好,整个铜鼓身子几乎都在这火山会下面,可露出来的这部分也足够判断它的样子了。
这铜鼓造型非常的直扑,但是就算现在这个状态下来看,这铜鼓的造型也算是精巧优美了。而就在这铜鼓之上,还有一只铜铸的孔雀,这孔雀造型非常具有少数民族特征,对孔雀的特征把握也相当的到位,长颈雀翎,鸡头凤眼,型随简,但势却足,只是现在上面满是铜臭。
“文儿,你看这铜鼓上的孔雀是不是有点眼熟?”祖龙忽然问道。
这话问完罗文也是一愣,接着闭起双眼仔细回忆了好长时间,这才点点头答道:“恩,我也觉得好像在那看过,但是有点记不起来”
大海切了一声,然后笑道:“你说你俩啥记性?还赶不上我呢!我来队里第一年,广州一个博物馆不说有个展厅里面闹鬼么,结果出任务到了地方,发现是保卫人员半夜用电脑看电视,怕被值班主管发现没敢说,这才弄的人心惶惶的。
当时猴子上厕所碰倒了一个刚拆封的运送箱,有个和这个孔雀一模一样的东西,结果把尾巴摔碎,后来还是你用邪眼蒙混过去的,你忘了?”
罗文一皱眉,回忆了半天才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但那几年老严头总放给咱们队假情报,全是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事应该比鸡毛蒜皮的事还小,现在隐约记得,但是没什么印象了”
祖龙笑嘻嘻的道:“我记得,大海那天还用唾沫想把裂口的地方黏上,从那天开始我才发现大海脑袋里有泡,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放屁!你脑袋里才他娘的有泡呢!再说唾沫本来就有一定的粘合能力!你是啥也不懂!再说当时事态紧急,如果被人家发现,这钱不得猴子赔啊?猴子一个月才赚多少,那古董能赔得起么?我这是有集体荣誉感,为战友排忧解难,哪像你在边上就知道说风凉话!”大海反驳道。
可经过两个人这么一说,罗文好像是有点印象了,接着才疑惑的问道:“那天是大海第一天到队里,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司马韵一”
大海点点头:“就咱们几个人,还有邢松和鹤翔”
“你开的车,祖龙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做的火车”罗文接着说。
祖龙笑嘻嘻的说:“我跟着技术科在培训,当时在西安接到的通知”
“那个消息是信息科广州站传回来的,结果是个假情报,合实有误,起因是保卫主管总是听见半夜有人在卫生间发出笑声,结果每次去里面都一个人也没有,最后是他的下属在里面看电视剧,等他来的时候,他的下属就藏在门后,然他以为他下属是后赶过来的”
大海挖了挖鼻子:“可不是么,蹲守了两宿,给我困得跟王八蛋似的”
“然后猴子撞到的那个东西就和这个青铜孔雀极为相似,当时那个博物馆是在办一个什么考古的展览”罗文皱着眉说道。
“对对,他娘的进出还都得搜身,给我检查那小子好像性取向孩他娘的有点问题,总在我身上乱摸”大海说的时候还挺羞涩。
罗文眉毛一紧:“是什么展览?”
大海看看祖龙,祖龙看看大海,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罗文抿着嘴思索着:“这个咱们必须想起来,而且至关重要”
祖龙蹲在地上翻了翻眼睛:“真不记得了,当时心思压根就没在上面”
罗文一摆手,显然祖龙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
大海挠了挠屁股挑着眉毛道:“我就记得跟什么海怪有关系”
“尼斯湖?”罗文问道。
大海摇了摇脑袋。
“天池?”祖龙问道。
大海也是晃了晃脑袋。
“总不至于是东海龙王吧?”祖龙贼笑道。
可大海忽然一动:“哎!好像他娘的比他官小点!”
罗文一愣:“龟丞相?”
大海一拍大腿:“快了快了!”
罗文和祖龙脑袋里忽然凭空炸响了一颗天雷,嗡的一声就打了个冷颤,接着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巡海夜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