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薛玄的计谋非常的可行,但是他却算漏了三个地方,最终使得他自己自投罗网,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留下。首先薛玄低估了段虎捍死玄甲兵的强大,其实他已经将捍死玄甲军做为重中之重的强敌来对待了,不惜将整个幽州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其父的手里,同时将善于攻守城池、作战勇猛的边山族战士也布防在宁县,可显然玄甲军的力量比起他的估计还要高得多,最终加上他的万骑军依然未能动摇七部玄甲军所驻防的汤池城。
段虎的捍死玄甲军是段虎最基础的亲军,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称为可以一敌十的天下第一强兵了,虽然现在这个称号要转给两部兽骑兵,但是这十二部玄甲军依然是天下间最为强悍的军队之一。这七年来,段虎没有增加玄甲军的兵力,每一部玄甲军的兵力始终保持一万人,每年因为战力下降而被淘汰的玄甲兵都在三千人左右,从而使得段虎麾下各部人马的单兵战力之最始终是捍死玄甲军。此外郭媛所管辖的工部和军器监每年所制造的机关利器,第一个使用的始终是捍死玄甲军,将近七成的新式兵器也都装备在玄甲军身上,这样被段虎重金全力打造的军队又岂能这么容易被打败,何况他们手中还有不少最新的攻城利器,别说是薛玄的这六十万大军了,就算再加六十万大军只要粮草不断的话,这七部捍死玄甲军也能够支撑两三个月以上。
深知自己捍死玄甲军强弱的段虎看战报之时,并不认为是薛玄父子围困住了韩定军的军队,反而是韩定军的军队将薛玄的大军拖在了宁县。现在薛玄如果放弃韩定军的大军,转而集中兵力攻打山阳、津郡和东靖州,那样的话他就有可能遭到关山月父子和韩定军的兵力夹击,从而全军覆没。如果他转而领兵南下去保住大谷仓,那么韩定军就有可能在重整旗鼓的关山月帮助下脱困,并全歼薛瑞和司马琅铘的联军。最后他若是撤兵回到州府武阳,那么他之前的谋划不但全部作废,而且自己之后所能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死。现在真正为战局为难是薛玄,而不是段虎,这点段虎清楚,薛玄更加清楚,所以他一定要在关山月的军队重新整顿之前,将汤池城拿下,并歼灭城内韩定军的大军和七部玄甲军。
此外薛玄在想这个计谋的时候,还高估了御天公主和陈俊对他这个盟友的重视,如果想要支援这个计划的话,那么御天公主将要把她所有的军队投入进去,而陈俊也要放弃琼、益两州,趁着黄烈接管两州的空档,转而率军北上。
可是这七年来,一心发展幽州军力的他没有参加任何一次联军攻打雍州的行动,御天和陈俊两人早已对他心存怨恨,同盟身份也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且陈俊的益州和琼州也都是大秦最后的希望,如果大秦真的灭亡的话,大秦皇室还可以从琼州出海,在海岛立国,等之后有机会再回来图谋复国,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陈俊又岂能轻易放弃。所以说薛玄在最开始想要御天和陈俊两人,出兵协助其计划的想法就是错误的,这七年的大权独揽让他对一切事情都是想当然。
最后薛玄并没有将段虎亲自统领的白虎军、狼骑军和火熊军三部人马算进去,因为当段虎从苍陇出发的时候,段虎就已经对整个东部联盟封锁了全部消息,就连段虎率军入京,汴京的人也是等他到了七星关之后才知晓的,乘风在封锁消息这件事上当计首功。这些年来,由于段虎经常给乘风喂食田七精炼的丹药,又不时的和乘风真刀真枪的打斗,使得乘风要比普通的乌风鹰强悍十余倍,在段虎的刻意指挥下,乘风很快就成了北部恒连山脉的鹰王。这次围剿幽州的战斗开始之前,段虎就要乘风带领的它的鹰族,将最容易用信隼通信的幽州、益州、燕州和汴京的边境线全部封锁起来,从而使得整个幽州的信息闭塞。薛玄到现在还以为段虎还在筹备攻打南疆,更加不知道段虎已经领兵到了汴京,并用自己十余万的兵力,将汴京数十万大军死死的压在汴京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能动弹。
虽然战局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形式却一面倒的向着自己,段虎此刻要做的就是去见过林清影之后,便带领军队从北部镇远关进入幽州,给予薛玄最后一击。段虎准备入宫见林清影的决定做得突然,当他到玄武门的时候,早朝还没有结束,段虎可不是一个愿意等人的主,在表明身份之后,便往崇明殿内走去。负责守卫宫门的将领跟段虎算起来也是熟人,乃是当年段虎从武安城救出的那些守军中的将领之一,后来他一直都在京师任职,后来凭借资历坐上了玄武门守将这个位置。他本身是个圆滑的人又怎么敢阻拦段虎这位天下最强的诸侯王,所以在段虎象征性的表明身份之后,便放其入内,同时让手下高声宣布段虎的到来,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没有得罪任何一方。
今日朝堂之上,众臣已经接到了幽州的求援信,在了解到段虎的大军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便已经攻占了幽州将近七成的土地后,汴京的文武百官都大惊失色,只有上官宏和他这一系的官员始终保持了微笑。接下来,百官就为是否派兵前往幽州而展开激烈的讨论,对出兵幽州表现得最为积极的便是以宇文烈为首的保皇派,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病愈复出的蒙武却没有发一言,同时位置有点尴尬的韩擎和武成义也都没有说话,林清影至今只是说了一句众卿各抒己见后便不再多发一言,反而站在太后的张氏兄弟却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以凸显自己的存在。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臣便是倾尽所有也会助陛下败此逆贼!”宇文烈老脸涨红,怒瞪着上官宏,走出臣列,躬身请旨道。
“败此逆贼?”上官宏轻蔑的看着宇文烈,冷嘲热讽道:“宇文大人所说的逆贼难道是我大秦的汉王吗?你这样枉自给诸侯王加上罪名,可是重罪呀!”见到宇文烈要反驳,他又快速的将宇文烈的话顶回去道:“且不说这些,就算你带兵去幽州,你能够击败强兵悍将如雨如林的汉王军吗?我想还没等你召集好军队,在汴京城外的那十几万兽骑兵就已经攻陷了汴京,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要陷皇上于危难之中呢?”
“我……”宇文烈是个直来直去的武将,论战又怎么可能是上官宏这样老成世故的文人的对手,被上官宏说得不知如何应对。
见到宇文烈尴尬的样子本应该很高兴的张氏兄弟却极为反常的为其辩解,站在幕帘一侧长相清秀的张难站出来,说道:“上官大人言重了,奴婢想宇文老将军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他老人家不过是报国心切罢了!”
“哼!”上官宏显然不屑与张氏兄弟这样的男宠谈话,冷哼一声退入臣列之中。
“大秦汉王兼虎贲大将军入殿见驾。”这时只听见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司礼黄门的宣叫声,众臣皆惊,他们没想到段虎竟然如此霸道,孝成帝未曾宣旨召见,便这样擅自入宫,而且似乎一行根本连一丝阻碍也没有,所谓北衙禁军形同虚设,若是段虎此刻是带兵入宫的话,后果只能是整个大秦的京官就此一网打尽。
宇文烈显然受不了段虎这种霸道做法,还没等他在前门殿现身就准备开骂道:“段虎这个逆臣贼子竟然敢如此……”
然而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后和蒙武不约而同的说道:“宇文将军退下。”
太后林清影的话,宇文列或许不会听从,但是蒙武的话他却不得不听,毕竟蒙武不但是他的上司,更加是他最为敬佩的结义兄长,纵然蒙武今日表现得很反常,可他还是认为应该相信听从蒙武的话。
殿内此刻一改刚才的喧闹,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前门殿上,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只听见最后一个司礼黄门宣叫了段虎的尊号后,众臣便听到了一阵沉重却非常稳健的脚步声从前门殿传了过来,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他身穿火鳞甲,头戴朱雀盔,肩上披着一件血红色的披风,龙行虎步,威风凛凛。段虎人还为至,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已经冲入了殿内,令到众臣有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有些心志不坚的官员已经跪附在了地上,其中还包括不少刚才还叫嚣着段虎是逆臣贼子的保皇派官员。
正坐当中的孝成帝首次体验到了段虎的威势,之前在汴京城外五十里亭,段虎身上的威压只是自然散发,而现在是刻意施为,强度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他便有种眩晕感,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一股尿意从他小腹传来。蒙武看到孝成帝脸色苍白,欲哭无泪的样子,心知不妙,也不管什么礼法祖制,阔步上前,走上高台,站在了孝成帝的身边,将段虎的威势全数挡了下来,孝成帝也逐渐恢复过来,感激的看了看犹如高山一般威严不屈的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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