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马童(假刘备,后文都以其真名马童称之)依附于荆州刘表后,刘表看在汉室同宗的份上,待之甚厚,将新野一城赠予其安身,并拨予粮草接济。
其间,马童凭借自己那汉室宗亲的身份,陆续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一番招兵买马后,势力增强了不少,看着这个汉朝天下又开始显现纷乱迹象,心中的野心又不住的膨胀起来。
一日,刘表府中大宴上下官员,马童亦被邀在座。
见酒菜如流水,丰盛无比,马童不由装作痛心疾首状,放在手中酒杯,唉叹道:“天下百姓生无活路,日子过得苦不堪言,野地饿殍无数,我等却日日珍馐百味,不知天下疾苦,当真有愧天下百姓,有负天子圣恩!”
说罢,马童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看得周围众人直叹这刘备果然贤良仁德君子。
刘表也是个仁厚君子,当下脸色微红:“贤弟果是忠君爱民,兄不及也。”
马童听刘表如此一说,也知做戏不可太过分,擦拭了下已开始淌泪的双眼,回应道:“兄长过谦了。想兄长也是一州之主,平日爱民如子,当可称为当世贤德之人。只是弟想起如今天子身边尽是奸逆,汉室天下愈加式微,不由得心如刀绞,顾发此感言。”
看着马童那微微红肿的双目,刘表内心不禁感慨万分。
要说刘表完全不忧心这汉室天下,那是骗人的,毕竟刘表可是正牌的汉室宗亲,有族谱可查,绝非刘备这样的宗室没落分支子弟可比。汉室赢弱,江山不稳,天下百姓离心,四方战乱不断,这些也都让刘表心存焦虑。
奈何刘表为人略显懦弱,胸无大志,管辖荆州一地已是心满意足,从未有过匡服汉室的大志,每每想至汉室江山不稳,也只是干着急,束手无策。
“那依贤弟之意,我等该如何处之?”刘表又觉脑子发胀,便将这棘手问题扔给了马童。
马童等的就是刘表这么问,当下一脸正气凛然,对席间众人道:“当今天下,四处战乱不休,天子久居长安恐遭刀兵之祸。兄长乃汉室宗亲,身份尊崇无比,辖下荆州一地又是民富兵强,理应出兵北上长安,迎接天子,迁都襄阳。如此一来,汉室数百年基业,终将稳如磐石。弟不才,愿代替兄长率大军前往!”
马童越说越兴奋,目光中不住闪烁缕缕精光。
之前这番话,乃是他临时想到的妙计,若能成功,好处相当明显,内心不禁沾沾自喜。
前往长安,若是能说服天子,成功迁都襄阳,那自己将是最大的功臣,铁定落实这个汉室宗亲的名号,只要运气不差,封爵拜将应该是逃不掉的。汉献帝年少,刘表又懦弱无能,今后这汉室朝廷还不是由自己这汉室宗亲说了算。
即使是无法劝服天子迁都,起码也能留下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加上手中掌握的荆州部分兵权,将来想取刘表而代之应该就不是难事。
现在只要刘表答应此事,成于不成,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马童站在汉室宗亲的立场,说出这正义凛然的一番话,让刘表听得热血沸腾,满脸笑意,轻抚长须不住点头,当下便欲答应了此事。
“此事不妥!”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马童和刘表二人的遐想。
此人正是蔡瑁,自马童前来投奔刘表起,他便感觉不对劲,觉得这刘备颇不简单,隐隐有夺取荆州之心,只是此人顶着汉室宗亲的名号,极得姐夫刘表信任,自己又毫无证据,无法随意下手除之,只得对马童严加防备。
刘表一看,原来出声反对之人正是小舅子蔡瑁,顿时眉头一皱。
蔡瑁与马童素来不和,这点刘表也很清楚,这二人都是刘表认为最信任之人。
二人间最大的矛盾,就是马童支持刘表将大位传于长子刘琦,而蔡瑁支持次子刘琮,在立长还是立幼的问题上,刘表始终摇摆不定。
刘表二子,长子刘琦为前妻所生,体弱多病,性格软弱,不得荆州豪门大族支持;次子刘琮乃蔡瑁之妹蔡夫人所生,自幼聪盈,长相与刘表相似,极得刘表喜爱。刘表本意传位次子刘琮,怎奈当日马童直言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刘表便开始犹豫了,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德珪,你有何意见?”见小舅子出言反对,刘表也不得不问问清楚了,毕竟蔡瑁即是刘综的亲舅舅,又是荆州掌握兵权的大将。
“说得轻巧!迎接天子?还迁都?那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如何安置?”蔡瑁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马童,他掌握荆州兵马多年,也是颇有心计,很快便从马童的提议中找到了破绽。
不是他不想回答,确实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也是他自己之前没考虑周全。如果回答将文武百官都接来襄阳吧,那刘表等人将如此自处,这朝中百官中,比刘表官高位尊者多得是;如果回答废除百官,在荆州官员中另选,这就更是大逆不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仁义之名将毁于一旦。
从蔡瑁质问马童的话语中,刘表也听出了问题,如果按照马童所说的去做,等于是拱手让出荆州这块地盘。他并不是董卓那种心狠手辣之徒,让他去废除百官是下不了手的,但让他心甘情愿让出荆州给汉献帝,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汉室和自己两方面做选择的话,刘表毫无疑问会选择自己,并不表示他不忠于汉室,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正常选择。
“这……”
看着刘表那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的脸色,马童顿时语塞,陷入了窘境。
但马童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刘表的信任,又岂是易于之辈,脑中无数念头飞快闪过,瞬间便想到了对策。
只见马童脸色徒变,转而变得羞愧无比,站起身来,朝着蔡瑁就是一个大礼。
“德珪兄,此番多亏有你提醒,备想事草率,险些误了兄长大事。”
蔡瑁给马童这一下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平日对手对自己行大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童一转身,又对刘表深鞠了一躬,热泪瞬间流淌下来,泣声道:
“兄长,想那朝中奸臣贼子势大,若得知兄长欲振兴汉室,势必加害于兄长。弟之言险些害了兄长,真是惭愧万分,再无颜见兄长。弟即刻离开荆州,日后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马童越说越伤心,双袖不住擦拭着不断淌下的热泪。在他尽力的表演下,谁都没留意到他眼角流露出的一丝带有杀意的寒光。
被马童这一哭,刘表也慌了手脚,他也是一仁厚君子,虽然之前想到了马童提议迎接天子前来襄阳的弊端,但还是没有想到马童是在故意陷害自己,只是以为马童身为汉室宗亲而忧心天下,想到自己无法做到他这样无私,心中反倒是对他更是钦佩。
遂上前扶住马童,安慰道:“贤弟莫要这样,安心留在为兄这边,辅助为兄。待来日兵强马壮,再商议营救天子之事不迟。”
“是。兄长。今后备以兄长马首是瞻,助兄长匡复汉室!”
有了刘表这个台阶,马童自然顺势了下来了。
见到刘表如此信任马童,蔡瑁在一旁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暗叹:“这刘备果然非同一般,非大贤即大奸,貌似后者居多,姐夫如此信任于他,势必危及荆州……哎……”
当众人都为马童的精湛表演所迷惑时,席间还有一人,察觉出了马童的祸心,低头皱眉不语。
席散,众人起身向刘表告辞,蔡瑁也正待起身离去。
忽一人踱步到蔡瑁跟前轻声道:“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蔡瑁抬头向来人望去,是一仪态威猛,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原来是在荆州任中郎将的黄忠,黄汉升。
这黄忠其人,蔡瑁还是有些了解的,是一员虎将,从军多年,始终跟随刘表。
此人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一身射术天下无双,可惜荆州战事不多,刘表重文轻武,黄忠没有多少可发挥的地方,加上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为人低调,不善交际,所以官阶始终没有得到晋升。若不是今日刘表大宴荆州上下官员,可能都不会遇到这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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