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隐龙断案
胡震听了隐龙的话,顿时大吃一惊,他尚不知声音已传了出去,仍是嘴硬,说道:“你岂敢搬弄是非?”
隐龙道:“是否搬弄是非,你心中明白。方才已有人交待,称你是首恶,你不承认么?既然如此,我便说些不该说的话,那朱婉珍胸口处有胎记,你当我是如何得知?再让你看了证据,也好叫你死心。”右手一翻,露出块拳头大的绸缎,说道:“你那四位朋友中,有一人将这绸缎交于我,你不会不认识吧?”
胡震惊得脸色惨白,这块绸缎与他一件衣袍的用料完全一致,最后一次穿时,恰好是嫁祸秦剑的当晚。可惜他却不知道,隐龙手中的绸缎只不过是布庄里买来的罢了。
隐龙见了胡震脸色,冷笑道:“你去扶秦剑时,被秦剑抓破衣服,奈何你却不知。幸好你朋友捡来,便收入怀中。方才被我盘问,他又交于我,只求从轻发落,你还有何话说。”
那胡震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滚滚而下,支吾道:“这,这不可能,许是,许是他诬陷我。”
隐龙喝道:“现已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么?哼,你那朋友已交待,此事皆你一人所为,他三人于当晚只是帮你治住秦剑,随后就回了家中。我且叫人收了这护盾,将你这畜生交给皇帝发落。”
胡震呆了一呆,忽然起身大骂:“到底是哪个杂种出卖我?他们三个都参与其中,岂能说是我一人所为?”
外面那胡姓老者长叹:“真乃蠢材。”当即拂袖而去。
隐龙出来,大声道:“此事真相已清,在场之人皆可见证。”
皇帝喝道:“来呀,给我将朱婉珍,胡震四人拿下。”
那胡震被一众禁卫军拖了出来,兀自高呼:“我犯了何罪?因何拿我?”
有中年男子上来,照着他就是一耳光,骂道:“你这孽子,方才在护盾内所说之话,我等皆听得清楚,你还想抵赖么?”说罢,又对皇帝跪下,说道:“陛下,罪臣定当带犬子回去严加管教,还请陛下饶犬子一命啊。”
又有数人上前跪下,各自为家中孩儿请求。
皇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各打一百大板,领回府中面壁反省。”
秦寒月忙道:“我家大哥差点因这几人而死,岂可轻饶?”
皇帝道:“他几人毕竟年幼,理当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胡震五人的家长连忙谢了恩,纷纷怒视秦寒月。
这时,有禁卫军上前,仗责朱婉珍五人各一百大板。四周群众莫不拍手称快。
隐龙见此事已了,附耳对秦寒月道:“领主,你我当随那皇帝进宫,如能促成纳西镇与夏洛同盟之事,则收复失地有望了。”
秦寒月一愣,这才明白隐龙执意要跟来夏洛的真正目的。他虽不喜那皇帝,却也知道事情之轻重,于是让众人先回客栈,便领着隐龙,随皇帝一起进了宫去。
书房中,皇帝道:“秦公子必对本皇之判决颇为不服,奈何胡震几家皆为国家栋梁,实不能轻责,还望见谅。”
秦寒月知皇帝是不想因了秦家而得罪宫中显贵,心中虽不悦,却也不表现出来,说道:“既然家兄无事,我便不计较了。”
皇帝笑道:“胡震几人虽常行不才之事,却也算青年才俊,秦公子且在龙城住上一周,待胡震几人伤愈,本皇办下宴会,为你们一一引见,大家尽释前嫌,岂不是美事。”
秦寒月正要拒绝,隐龙却笑道:“陛下既然说了,我家领主自然答应。”顿了顿,又道:“十年前,墨菲,岚风,摩罗,夏洛,并称东大陆四大强国,其中又以墨菲为最,其余三国次之,国力不分上下。但自打墨菲与摩罗瓜分了岚风之后,东大陆的格局已变。据我所知,近几年来,夏洛和摩罗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不知陛下作何想法?”
皇帝脸色一变,紧盯隐龙,又看向秦寒月,沉声道:“秦公子或有旁事?”
秦寒月道:“陛下可听隐龙细说。”
皇帝道:“隐龙先生,你只管说来。”
隐龙道:“夏洛位于东大陆西南,与红叶,摩罗接壤。从地势来看,与当年的岚风如出一辙。众所周知,红叶当年出卖岚风便是受了墨菲的威胁,而摩罗与墨菲之间似乎又达成了某种协议。若是摩罗攻打夏洛,恐怕夏洛会布上岚风的后尘。以陛下之英明,想来不会坐视。”
皇帝双拳紧握,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复又坐下,说道:“隐龙先生是何意思?”
隐龙道:“纵观东大陆,能真心与夏洛同盟,又与墨菲,摩罗二国有仇的唯纳西镇。”说罢,便盯着皇帝不再吱声。
皇帝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忽然看向秦寒月,说道:“你纳西镇虽然实力非常强大,却被摩罗,红叶,尼罗包围其中,我若与你同盟,恐要承担极大风险,那还不如保持现状。”
隐龙笑道:“那摩罗虎狼之心,便是陛下想保持现状,摩罗恐怕也不会答应,以陛下之圣明,自然明白其中道理。纵观东大陆,能抗墨菲与摩罗者,唯夏洛与纳西镇。诚如陛下所说,我纳西镇与摩罗,墨匪,红叶,尼罗四国的关系极为恶劣,但正因为如此,我纳西镇更愿意帮助夏洛。”
皇帝沉默良久,说道:“二位且在龙城住些日子,一周后,本皇自有答复。”
秦寒月也不多话,起身告退后,领了隐龙离开皇宫。刚到宫外,秦寒月便道:“那皇帝恐怕还要与宫中大臣商量些时日。”
隐龙道:“此事不急,那皇帝绝无不应之理。”
这二人一路回了客栈,夏洛皇帝也将几位大臣召到宫内,说了纳西镇要与夏洛同盟之事。一位老者起身,说道:“陛下,纳西镇中藏龙卧虎,军力鼎盛。那秦寒月早在四岁之时就曾大破摩罗,墨匪,现在他身边又有隐龙,我夏洛若与他同盟,岂非与虎谋皮。”这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在法场上出现过的胡姓老者,也就是夏洛国的财政大臣。
旁边有人道:“胡公爵,你这话就不对了,那摩罗于边境对我国虎视眈眈,若有纳西镇在后方牵制,则摩罗不敢擅动。再有,纳西镇强在地势极佳,真若离开镇子,就如老虎失了牙。我夏洛只需与纳西镇暂且同盟,待破了摩罗,便可趁势驱逐秦寒月,则摩罗之地尽归我夏洛。”
有这二人开了头,其余几位大臣纷纷发言,无非代表了两个阵营,一方以胡姓老者为首,不赞成与纳西镇同盟,另一方则赞成同盟。
皇帝听了半天,眉头一皱,说道:“诸位不用再争执了,本皇已决定,先与纳西镇同盟。想那纳西镇虽强,仅是一个镇子罢了,岂能与我夏洛相比。一周后,我将设宴款待纳西镇诸人和秦家兄弟,你等寻些高手,给我挫挫秦寒月的锐气。”
众大臣应了一声,各自退去。
秦寒月与隐龙返回了客栈,将同盟之事告诉众人。秦浩怒道:“老八,胡震几人故意陷害大哥,那夏洛的狗皇帝却只是仗责一百大板,分明是不将我们放入眼中,你岂能与他同盟?”
秦剑斥道:“老七,休要胡说,寒月所作之决定乃是关系到纳西镇未来发展之大事,我等受些屈辱又算得什么。”
隐龙摆了摆手,笑道:“夏洛国岂会真心与纳西镇同盟,那夏洛皇帝必是想联合领主对付摩罗,若灭了摩罗,便要趁势对付领主。若不敌摩罗,也有领主共同承担压力。”
秦浩奇道:“那还同盟?”
银虎接道:“彼此互相利用而已,夏洛想利用纳西镇压制摩罗,纳西镇又何尝不想利用夏洛扩展版图。说是同盟,双方互有防备,只是暂时的结成同一阵线,若有利益冲突,顷刻间便要撕破脸皮。”
秦浩总算明白过来,说道:“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皆是一般的道理。”
秦寒月摇头一叹:“兄弟之间或可同心协力,国家之间却无这般道理。明君也好,昏君也罢,皆要考虑国之兴盛,区别在于,是否将百姓放在首位。像那夏洛皇帝,也算一代明君,乃济世之才,然目光局限于本国,未能考虑天下之百姓,此为人之本性。”
众人皆沉默,若有所思。唯隐龙满脸笑意,说道:“既然领主心系全天下之百姓,那便一统天下。到时,将再无国界,种族之分。”说罢,有意无意地看向秦剑众兄弟。
秦剑众兄弟听后皆惊,遂看向秦寒月,欲言又止。
秦寒月知隐龙故意试探众兄弟,于是说道:“寒月何德何能,岂敢有此想法,只求能光复岚风,心愿足矣。”
秦浩忽然起身,说道:“老八,你若能一统天下,何必光复岚风?”
秦剑忙拉着秦浩坐下,正色道:“老八,我有句话,已埋于心中十年,本不当说,今日有军师一句话将我点醒,我便先抛开大义也罢。以你之才智,又有身边诸多将才,何愁不能打下一片江山?若真能一统天下,将是何等荣耀?既然岚风已灭,或是天命如此,于你有何相干?”
秦寒月万没想到秦剑会说出这般话来,顿时一愣,旋即大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