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的一声喝令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更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刘基身后的将士这时已经冲了上去,迅速钳制住她的双臂将她按伏在了地上。
********原本还指望刘基和县衙内众人能给她们这些家人一个明确的交代,然后好给卢县令的安排后事,这时却不料刘基和身后将士竟如同土匪强盗一般陆陆续续的将宅院中所有的家眷全部押解到了刘基的跟前,美妇顿时一脸惊恐的道: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抄你的家!”说罢刘基转身又对郭骑都道:“你带人进屋子仔细搜索一遍,不许后堂走脱一人!”
后堂宅院内,这时已经挤满了人,督邮严助和县衙内数十名官吏一听说刘基要抄卢县令的家,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紧接着便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只不过这些县衙官吏和刘基地位相差甚远,虽然心中吃惊不已,但是也不敢直接上来询问刘基,这时只有严助一人自恃地位在众人之上,并且资历又深,于是便带头上前质问刘基道:
“刘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抄卢县令的家?”
这时的********被两边将士押解着动弹不得,听了督邮严助的话也忙跟着哭喊道:“冤枉啊,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抄我们的家?”
刘基暂时也不去回答严助,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那妇人道:“冤枉!?那我来问你,上一任游缴吕育死得冤枉不冤枉?”
刘基话音一落,除了县丞和飞骑营将士之外的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卢县令陷害致死吕育一案虽然不算是惊天大案,但是在县衙内的诸官吏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是谁杀的卢县令也都隐隐约约的有所耳闻,这时再由刘基当面说出,众人表面上看起来惊诧莫名,但是暗地里却无不恍然大悟其中的原委。
特别是督邮严助,自从到了溧阳后,就一直和县衙内的一些旧官吏在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此事,刘基不问他也不说,只想将此事蒙混过去了事,再加上严助之前经常在各县走动,和卢县令也有不少非同寻常的交情,现在见刘基要抄卢县令的家,心中也感觉有些不忍,于是便立刻上前毫无避讳的问刘基道:
“吕育之死,卢县令固然有责任,但是现在卢县令已被人取去首级,刘公子不去查明真相缉拿真凶,怎么反过来抄卢县令的家呢?”
“本案的来龙去脉已经查明,卢县令的首级我已经找到,地下的包裹你自己打开看下一下就知道了。”刘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脚把地下的包裹踢到了严助跟前,接着又道:
“至于案子其中的细节,想必我不用多说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游缴吕育因为一件小事被投入大牢陷害致死,卢县令好歹也是一县之长,万人表率,他这样视王法若儿戏,视人命若草芥,我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治他的罪,抄他的家?”
严助此刻也早料到里那血淋淋的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心中有些吃惊刘基是怎么找到卢县令的首级,但也来不及理会其中细节,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继续道:
“古人云,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卢县令身为一县之长,又是朝廷命臣,现在他已经被人取去首级,生前的功过罪失也应该一笔勾销,刘公子又何必为难他的家人?”
“我也听古人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竟亲手酿下此等冤案,如果如实上报朝廷,天子震怒,必会灭他三族以谢天下,这样的罪孽岂能用他的死来一笔勾销?难道就不应该让他的家人来抵罪?”
严助听了顿时哑口无言,但是想了想终究有些不甘心,继续反驳刘基道:“可是。。。可是卢县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公子怎么能够轻易就治他的罪呢?”
“如今天子蒙尘,政令不通,我身为太守,难道就不应该替天行道,为百姓伸冤?”
“这。。。这。。。在下认为此事处理得过于轻率,还请公子三思而后行。”
刘基心中原本对这些郡内县内的一些老旧官吏就有些看不顺眼,这时又见督邮严助神情激动,说话避重就轻,语气间似乎为卢县令一家感到义愤,刘基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冷笑道:
“哼!要我三思而后行?我看该三思的是你严督邮吧?”
“呃。。。我只是看卢县令惨死大堂,替他说几句公道话罢了,难道这也。。。。。。”
严助不说这话到罢,他刚一说出口刘基登时火冒三丈,厉声道:“公道话?难道天下的公道话都在你一人口中吗?!”
这时严助也发现自己有点说漏了嘴,忙道:“在下。。。在下只是就是论事而已。。。。。。”
“好!那我今天就跟你就事论事!”刘基也不等严助说完,立刻打断他的话道:“卢县令诬陷致使吕育一案,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我。。。。。。”严助闻言不由得楞住了。
刘基也不给他继续考虑的时间,立刻又道:“你严助身为督邮,应该对各县刑案无不知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事先向郡内如实汇报?”
“在下当时。。。当时只是偶有耳闻,也不确定事情真假,所以就没有向公子透漏。。。。。。”
“那你事后可曾向我提及?”
“这。。。。。。”
“那我说你知情不报,可曾冤枉了你?”
“我。。。。。。”严助心头一紧,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刘基继续冷笑道:“你严大人平日里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检核非法,你这个督邮干得还不错呀,也难怪郡丞会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四面玲珑八面讨巧的是都被你干了,还有什么欺上瞒下的事你做不出来?”
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是当着县衙这些低级官员的面,严助被刘基数落得威风扫地,斯文不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是眼下情形又无法反驳刘基,只好讷讷的道:“下官。。。下官有错。。。下官知罪。。。。。。”
刘基得理不松口,索性继续说下去厉声道:“知罪?你知罪就算完了?!卢县令他现在知罪了还得被抄家呢,你一句知罪就想了事?!”
严助越听心头越惊,忙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吞吐道:“那。。。那公子的意思。。。。。。”
说到这里,刘基松了口气,淡淡的道:“我的意思,你的罪责我也懒得再去追究了,回到郡内之后,你还是自行卸任吧。”
严助凭借着家族的实力和在官场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在丹阳郡担任督邮一职将近十余年,并且自持官历资深,相信没人敢轻易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自己徒呈口舌之快,马失前蹄,竟被新任太守刘基凭借着手中强硬的势力,当着众人的面顺水推舟给革去了他的职务,严助听完刘基的话,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双腿一个哆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依旧喃喃的道:
“下官有错。。。下官知罪。。。下官有错。。。下官知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