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容见刘基说话语气随和,神态举止间也丝毫没有她印象中官老爷的那种盛气凌人,不禁让阴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阴容埋头想了一会儿,索性把自己的卖身契书拿了出来又递给刘基,道:
“这文书还给公子,奴婢原本已经卖给了公子,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只要公子不嫌弃,今生今世,奴婢愿一直服侍公子。”
刘基见她递还契书,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当下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笑着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能回来我也很高兴,只是这契书你还是先拿着吧,就权且先替我保管着吧。”
“这。。。奴婢遵命。”
“今后住在这里,你就不用再叫自己奴婢了,我之所以把契书还给你,就是让你以后不要再把自己当做婢女看待,以后你就不用再这么拘礼了。”
阴容听刘基这么说,心中顿时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低头想了一下,仍有些迟疑的道:“那我不是奴婢,又不是公子什么人,今后住在这里又算什么。。。。。。。”
刘基不禁笑道:“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就行了,你在家里怎么样,在这里还怎么样就是了。”
阴容原本返身回来只是想心甘情愿做个婢女,但没想到刘基居然会对她这么随和,不但不把自己当做婢女,而且还把自己当做家人看待,这种巨大的发差不由得让阴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刘基见阴容有些扭捏局促,神态举止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害羞的低着头不时的摆弄着衣角,完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阴容这身衣着打扮,说好听了是叫做朴素,说难听了就叫不伦不类,阴容虽然是女孩,但却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男人衣服,半条雪白的臂膀几乎全都裸露在外面,刘基不禁奇怪的道:
“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阴容一听刘基这么说,原本已经绯红的脸蛋此刻顿时更加红透了耳根,用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我从小家里就穷,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家里经常没有饭吃,也没有钱买衣服,后来我被卖人,母亲见我体无完裙不能出门,所以就让我穿了我哥哥的衣服。。。。。。”
“哦,原来这样,也难怪你母亲会这么心狠,把好端端的你卖给了人。”
一提及狠心的母亲来,阴容又是忍不住眼圈一红,紧接着泪珠儿扑簌而下,哽咽道:“小女子无家可归,多谢公子能收留我,从今以后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
阴容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刘基心中也不禁一阵无限惋惜,于是忙安慰她道:“好了不说了,你也别哭了,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来,你跟我来。”
说罢刘基拉过阴容的手便向府院的后门走去。
太守府衙的后堂设有后门,专门是为方便太守家人生活所开的,阴容见刘基拉起自己的手便向后门走去,一时间阴容也不敢多问,于是忙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太守府后门,刘基站在在大街上左右望了望,过了一会儿才打定主意,当下也不多解释,于是便有拉着阴容向大街的另一端走去。
宛陵城作为丹阳郡治所的所在地,城内自然也稍比郡内其他地方略微繁华了些,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潮涌动,阴容见自己的一只手被刘基握在手心中,心中不由得感觉一阵羞怯和局促,但一时间阴容也不敢多问,更不敢抽手挣脱,也只好一路碎步紧紧的跟着刘基。
两人一起来到了大街上一处专卖衣服的衣行外面,刘基紧拉着阴容的手,一直将她硬拽到衣行门面柜台的前面,这才终于松开手来。
“掌柜的,你这里都有什么上好的衣裳?”
衣行里面,这时人客稀疏,生意清冷,掌柜的见有客人来,于是忙打起精神来,张口便笑声道:“客官你来的真巧,本店里新近了一批上等的绫罗绸缎,大都是蜀中丝织珍品,今日刚摆上铺面,不知道客官都需要什么样的缎子?”
“不是我要,我也不要这些绫罗绸缎,你这里有没有现成的衣裳?选些合身的,来给她挑几件。”刘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跟随在身边的阴容对掌柜说道。
掌柜四十多岁,油头粉面的一脸精明,见刘基这么说,于是忙陪笑道:“本店虽小,但却一应俱全,如果客官要现成的衣服,本店虽然不多,却也是样样精品,客官都需要什么样的款式的?”
刘基见展柜一副谄笑的样子,只顾他自己推销生意,刘基顿时有些无奈的道:“不是我要买,是我要给她买,我对女人衣服不太懂,你看着有什么合身的,里里外外的给她挑选几件。”
掌柜的听罢这才忙向阴容看去,但见阴容身上衣服破破旧旧不伦不类,着实不成体统,但回首又见刘基的衣着打扮非正常人可比,展柜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刘基的意思,同时心头不禁一阵窃喜,忙冲里屋高声喊道:“家里的,快点出来,来给这位姑娘挑选几件上好的衣服来!”
掌柜话音刚落,不一刻里屋房门门帘卷开,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富态妇女款步走了出来,然后上上打量了下刘基阴容两人,当下立刻会意,旋即冲着阴容摆了摆手,浅笑道:“啧啧啧,瞧姑娘这玲珑有致的身段,穿这身衣服,当真是辱没了你的容貌,来来来,我来给你挑选几件衣服来,保证打扮得你花容月貌。”
说罢老板娘也不经过阴容同意,走上前一脸媚笑着殷勤的拉过她便向铺面后屋走去。
两个女人进后屋里挑选衣裳,刘基自然也不好进去过问参谋,此刻的铺面内,就剩刘基和掌柜两人,这时掌柜也不失时机的向刘基笑着推销道:“难道客官自己不需要几件衣裳?本店衣裳样样精品,穿在客官身上,保证客官光彩照人。”
刘基摇头道:“我就不需要了,我来主要是给她买衣裳的,你们给她挑选好衣裳就行了。”
展柜听刘基口口声声说起“她”,当下细眼皮一翻,心中顿时释然,笑着问刘基道:“在下看那姑娘乖巧动人,秀色可餐,莫非是客官新买来的婢女?”
刘基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她不是婢女。”
既然不是婢女,又亲自带着她来衣行买衣裳,掌柜一听心头顿时恍然大悟,贼贼的看着刘基笑着俯身悄声道:“莫非。。。是客官最近才买的小妾?”
刘基听了顿时心头一愣,旋即苦笑着道:“什么小妾婢女的,她既不是小妾,也不是婢女,你别瞎乱猜。”
掌柜见刘基说话含糊其辞,顿时更来了兴致,当下嘿嘿嘿的笑了几声,仿佛男人之间永远都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一般,继续一脸****的笑着道:“我看客官打扮,显然是出自富贵人家,那姑娘衣着褴褛,显然是出自贫民之家,在下看你们身份悬殊,想必也不是什么亲属兄妹关系,这其中嘛。。。嘿嘿嘿。。。。。。。”
刘基见掌柜一脸贱笑,心中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但是对于阴容,刘基一时间也无从解释她的来龙去脉,于是便也跟着嘿笑了几声,便也不再多说,原本自己对阴容只是出于惋惜,也并无心多想,但是现在被掌柜一番有些龌龊的想法弄得刘基也自己也觉得不知所谓起来。
掌柜的这时仿佛意犹未尽,继续贱笑道:“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客官心中所想,在下略知一二,客官何须遮遮掩掩。。。。。。”
刘基听掌柜说话越来也走味,于是忙打住他道:“好了好了,别在胡说下去了,你好好卖的衣裳就行,给她挑选几件合身衣服,我自然少不了你的钱,你再说下去,小心我把你的话全部原封不动的告诉你老婆。。。。。。”
掌柜一听顿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悄声的对刘基细语道:“客官可真是太高看了那婆娘,我平日里逛青楼,走妓院,她要敢说半个不字,我立刻休了她!”
刘基听他这么说,立刻变得哑口无语,心想这时代女人的身份地位可真是够底下的,除了被娶为正妻尚有些名分地位之外,其他的女子说白了,都不过是男人的掌中玩偶罢了,即便是正妻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处寻花问柳,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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