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几步就跑了回来,站在他面前,她欲言又止,将外卖塞到他怀里,赌气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算了算了,我请你吃,你吃吧,撑不死你!”
他嬉皮笑脸着说:“如果我撑死了,那你疼哪个先生呢?”
“凭我疼谁也不会疼你这个佟先生!”她仍念音成“疼先生”,随即白眼鄙夷了他一番。
袁正铭从钱夹里拿出现金递给她,又对卓尧说:“原来你们认识啊,怎么疼来疼去绕糊涂我了。佟少你也是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能骗吃骗喝呢,要给钱的。”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说:“我不认识他(她)!”
“季东,花了多少钱,报给她听听。”他话锋一转,问向了季东。
季东答道:“佟少,刚才花了二十八万人民币。”
“听到没,我花了二十八万,叫你请我吃一顿麦当劳你还不乐意,那你还我二十八万。”他洋洋得意地说。
她真想握拳揍扁面前这个自大而倨傲的男人,她觉得他是不是疯了,什么二十八万,她可笑地说:“你不是白日做梦吧,什么二十八万啊,我欠你钱吗,真是笑掉人大牙。”
“是吗?你去窗户那往下看。”他指着落地窗,让她过去看。
“看就看,我怕你啊,你这个疯男人!”她不屑地说,爽快地走到落地窗旁朝下看。
他则得意的点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袁正铭都看得呆愣了,往日里的佟卓尧那是众女人怎么甜言蜜语怎么娇嗔嗲语都置之不理的,现在被一个送外卖的骂作是疯男人,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曼君走近落地窗旁,向下望去,却只看见了自己的电动车停靠在那里,她扭头问他:“什么也没有啊,不过是我的电动车在那里,什么二十八万啊,没工夫得理你。”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微微愠怒的面颊上浮上了浅浅的金色,显得那样俏丽动人,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凝视着,她倔强的嘴角上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他突然觉得她特像一头小母狮。
“为了让你停电动车,我花了二十八万买下了那个停车位,你懂了吗?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让你停呢?”他存心想逗逗她。
她对这个自大的男人崩溃到了极点,她摘下了头盔,也不管自己一头乱发,仰头质问他:“你有钱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有叫你多管闲事吗,我不过是送外卖的,我一个月工资也许不够你打一杆球,你没必要和我这样的穷人开这种玩笑,我开不起。你们这种公子哥,除了会花钱还会做什么!抱歉,我走了。”
他立在球桌旁,望着她决然离去,她几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摸着下巴,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好像一点儿也不把他和他的地位放在眼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女人晾在一边。
袁正铭忍不住捂着嘴小声笑了,对季东眨眨眼说:“瞧瞧,佟少居然也有今天,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撂了。”
季东不敢多语,强忍着笑摆出非常严肃的样子。
“那个季东,你不是饿了吗,马上把这些都解决掉。”他没处可泄气,就命令季东将全部的汉堡统统吃掉。
季东无奈只好遵命,跟随着佟少多年,还第一次看佟少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不镇定,佟少素来对季东不错,所以季东一向是忠心耿耿。
“佟少,这个女孩我记得了,不是上次和我女朋友多多一起参加宴会的那个女孩吗,当晚我对她印象很深,穿紫色长裙,艳惊四座相当出众。”袁正铭回忆着说。
“哦?是吗?我不记得了。”卓尧佯装记不得,摇摇头说。
他故作镇定地打了几杆球后,袁正铭追问着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到底把人家女孩子怎么了,怎么对一个送外卖的如此紧张和在乎,还好不吝啬地大手笔买下楼下的停车位。
“佟少,我认识你这么久,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你向来不像那种在欢场上流连的男人为女人花钱,可这一次,你居然为她一个电动车就买一个停车位,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作风吧?我猜,是不是那个保安推了她,让你很生气啊?”袁正铭笑着凑近他说。
卓尧一笑而过,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他又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冽模样,惜字如金一般,好像这样冷清的一个男人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人一点也一样。
他之所以经常约袁正铭一同打打球,那是因为袁正铭身上到底少了一些商人的铜臭味,袁正铭亦是不喜应酬,不喜花天酒地的男人,都不近声色犬马,更多的时候,两个男人宁愿在一起打打高尔夫。
最好的朋友,不过是有着与你有相似思想的朋友,因为和他在一起时,就像是和自己在一起一样。
但是曼君她似乎和卓尧的思想沾不上边,她看不惯他身上的那股倨傲的样子,他总是那么自负好像他是万能的主。
她下楼取了电动车,下意识地抬头向上望了一眼,看见了他西装的一角,他挺拔的身姿,确实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如果他没有那么讨厌倒真可以考虑和他做朋友。
联想到他们那一夜缱绻的场景,她想,不如忘了吧,他们之间就如同此刻他们的差距,他高高在上站着,她只能是仰视他,她不过是世间平凡的女子,她不想在傻一次了。
曾爱过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为之低到了尘埃中,为之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不要脸的份上,那总是需要勇气的。到最后总是一场空,付出了全部的真情和时间,却没有终成眷属的份,那又是何苦让彼此背负债责。
她骑着电动车迅速离去,不想再在此处逗留,也许她在他那里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可怜虫,他就是那个以逗虫为乐的人。
莫再爱上一个与自己有太大差距的人,她警告自己。
距离越远,摔得越疼。
忙完了一天,她没忘记带麦乐鸡和巨无霸给多多吃,多多窝在沙发里抱着一个大抱枕看韩剧,沙发旁是两盒面纸,还一边看一遍抹泪,她很罕见多多这样细腻的神态。
她仍记得看《大话西游》痛苦一场时的情景,原来喜剧也可以让人看得那么心疼。
她陪着多多一起看了一集韩剧,她记不得剧名,只记得剧中的男子风度翩翩,颇有几分像他,只是要远远比他神情得多。
多多突然就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嘴里还啃着汉堡说:“瞧瞧,多像佟少啊,如果佟少微笑的话,或许会更像。”
“他微笑起来就不像了。”她心思还在剧情上,只是随口的说了一句。
多多睁大了还戴着美瞳的眼睛望着她,扳正了她的身体问她:“莫非,你见过佟少微笑?”
她点点头说:“是啊,见过,怎么了,有必要那么夸张吗?是人都会微笑的好不好?”她对多多这样一惊一乍的表情也是渐渐习以为常了。
“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多多目瞪口呆地说,嘴里还含着一大块鸡肉。
她轻轻地趴在多多的肩上,柔声道:“你呀,慢慢地吃,别噎着了,别把完了完了挂在嘴上,你可是袁正铭的正牌女友,以后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多多将手中一半的鸡块放在了膝盖上的盒子里,端坐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佟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们后来有没有见过面。”
“没有啊,我每天都在上班我哪有时间见过他啊,你实在是多心了,我可不想见到那个让我讨厌的家伙。”曼君扭过头,不想提起他。
多多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佟少是一个好男人,不过,他受过伤,你应该知道受过伤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曾经的伤口,比如你和冯伯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她的心思一下就被调集了过来,多多说他受过伤,真是看不出来那样冷清的人居然也能被伤害过,他的盛气凌人倒是一副经常欺负人的角色。
想必即使是受过伤害那也是被女人伤害的,怎么会有男人能伤得到他呢,除非是不想在商业圈子里混下去了。
她不想流露出自己对他一丝一毫的关切,于是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人也应该要去受一点伤尝尝痛的感觉,谁叫他是一直伤害别人呢。”
多多双腿干脆都抱到了沙发上,多多嘴唇上粉润的唇彩象征着多多是多么的生日勃勃春意盎然啊。“你的意思是佟少一定也伤害过你吗?他对你有没有意思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不过他对你微笑,我还真的很难以置信,在我印象里,佟少在这个圈子里对女人是很吝啬笑容的。”多多思忖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