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绮红失落的摇了摇头,“我追查此花也有好些年了,总不见一点踪迹。这方丝帕,倒是我第二次见到这种花。你们又是从何得来?”
当着明人都不用说暗话,晏博文没有隐瞒,“这是我母亲临死之前让交到我手上的,我猜想她的死,也多半与此有关!”
同是天涯沦落人,姜绮红很能体谅他的痛苦,“既然令堂知道,那你们府上定然也有人知道!”她在宫中历练多年,稍加揣摩便知端底,“直接回去问是不可能的,但你在家中可还有信得过的人?”
晏博文摇了摇头,却也问她,“那你未婚夫当时是为哪个官员召去提炼的香料?”追着他找应该也有线索。
说起这个,姜绮红也是深深叹息,“来抓人和抄家的是当时京中的一位步军统领,可他应该也是奉命行事。他是燕王的下属,在燕王事败后早已被牵连问斩了。在燕王得势时,我无法打听。等他事败了,却又奈何人人自危,生怕牵连,无人敢说!我那时虽是多方奔走,却仍是沓无音信,可没想到从你家府上又传出这种花样来!”
她的眼中闪着希翼之光,慎重的到晏博文面前深深行了个礼,“晏公子,我手上还攒了一点钱,若是能用得上,你就拿去使吧!若是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纵是赴汤蹈火,我也万死不辞!只求你们日后能照看着我苦命的婆婆,让她得养天年便罢!”
共同的对这种花的仇恨让二人迅速结成了同盟,晏博文没有客套,“此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但是姜姑娘,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了,我们不仅要找出真相,还要为死去的人更加保重自己!尤其是你,还有婆婆要照顾,可千万不能妄言生死!”
姜绮红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事情要怎么查呢?
若是去问晏博斋无疑是最好最快的选择,但他现在位高权重,身边仆从如云,怎么可能搭理他们?
晏博文苦苦思索,章清亭陪着姜绮红先回去了,赵成材这才对晏博文道,“阿礼,孟子瞻想见你。”
这却又是为何?晏博文一怔,却是转瞬就明白过来,“他还想追查当年之事?”
赵成材点头,“他总觉得当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兼之你大哥的所作所为,令他非常怀疑,你当年犯下的那桩命案另有隐情。所以有些事,他想当面再问问你。”
晏博文当即应允,不管是不是能替自己洗清嫌疑,他对于孟家始终都有一份愧疚,把自己的命还给他们都可以,对于他们的问题当然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我方便去见他么?”万一给人瞧见,那可就不妥了。毕竟是个杀人犯和年轻有为的朝廷命官,晏博文是不在乎,可孟子瞻不能不小心。
“这个确实需要委屈你一下。”赵成材已经带来了孟子瞻的解决方案,“少不得只好扮做保柱,明日随我前去走一遭了。”
晏博文想了想,提起一事,“赵大哥,明白你带我与他相见之后,以后我的事你们夫妻就再不要管了!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实在是此事太过凶险,怕殃及无辜。你前途正好,嫂子又带着孩子在这儿,实在不可连累你们!”
晏博斋既然敢杀他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自己光棍一条,死了也就算了,可要是牵连他们,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赵成材轻笑,神色中多了几分正气,“这你可就错了!你是我们夫妻从扎兰堡带来的,若是牵连,恐怕早就牵连上了。凡事有黑白曲直,若是见到有不公不平之事,也不闻不问,不理不睬,那又有何颜面存立于世间?我们夫妻虽然势单力薄,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大忙,但好歹我也有个功名在身,多少也能让人有些顾忌。大话我也不敢说,只是帮得上的忙自然会帮,你也不必再客气了!”
晏博文甚是感动,深鞠一躬,“不管能否为家父家母伸张正义,但赵先生你们夫妻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于心,日后纵是结草衔环,也必将报答!”
“言重了!”赵成材做个顺水人情,把灵双还是还给了晏博文,自回去了。
突然听到这样大事,章清亭也睡不着,怔怔的坐在房中望着灯正在出神,连赵成材进来也没发觉。直到拍了她一记,才蓦地吓一跳,回过神来。
跟他说话也不用客套,章清亭张口就问,“阿礼这事,你觉得能有几分成事的把握?”
赵成材自己坐下,“这个难说!可就算是只有一分的把握也得全力以赴才行!毕竟是父母之仇,若是不查,那才真正枉为人子了!”
章清亭叹了口气,“他的命也真够苦的!本来是天之骄子,现在却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对了,那花怎么办?想到怎么查了么?”
赵成材摇头,“哪那么容易的?先等等吧!不过这世上的事不论你做的如何天衣无缝,总是会有破绽的。”他犹豫了一下,“若是到时真的有危险,你还是带着妞儿先避一避吧!”
章清亭乍听此话,横了他一眼,“这个不劳你费心了!反正我们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你看你!”赵成材无奈摊手,“我这不是一片好心么?你们总是妇道人家,掺合这些事做什么?我好歹是个举子……”
“举子了不起?举子就刀枪不入啊?”章清亭狠狠的抢白了他一顿,“帮忙是应该的,可也得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才是!若是为了帮人,还搭上自己,那岂不是又多赔了个人进去?傻不傻的!”
赵成材斜眼觑她,“你关心我?”
“嘁!少臭美呢!”章清亭才不承认,找借口,“喜妞才这么点小,你可别想全甩给我!”
赵成材笑了,“行了!知道了!我做事有分寸的,能帮的帮,不能帮的不会瞎出头,你放心吧!对了,你们今天出门怎样?”
章清亭知他问的是小姑之事,“不知道!两边都没放话,过几日再说吧!”
她想着乔敏轩的童言稚语倒是有趣,可若是传扬开来,万一让乔仲达流水无情,误以为他们有意攀亲那可就不好了。要是人家看不上,那丢脸的可是赵玉莲,于是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玉莲是个有主意的,这事也急不来!横竖还有几个月呢,且等等再说吧!”
赵成材点头,拿了在孟府收的礼物给她,“笔墨我就自放着用了,这些布匹金帛都给你收着,改日你带喜妞也去他们家走动走动吧!”
章清亭不客气的收了,恰好此时喜妞醒了,送去给奶娘喂了奶,又抱着女儿哄了一时,等她睡了,赵成材才准备回房去。
冷不防章清亭扔了个包袱出来,“这一共十二两五钱!本来是要收钱的,但你既拿这些跟我换,我就吃个亏,送你得了!”
赵成材一愣,随即笑了。抖开一看,原来是几身新衣裳,想是给他过年买的。
章清亭嘟囔了句,“别成天就穿那几件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讨饭的呢!”
赵成材却凑近了揶揄,“以后就上你家讨饭给不给的?”
“不给!”喜妞她娘翻个白眼,赵大举子卷着包袱悻悻而去。
却见房中乔仲达已经等候多时了,赵成材一愣神,猛地想了起来。这还是他一回来时,就交待小厮去帮忙请人的,他本想着带灵双去见了晏博文,再带个孟子瞻的话,很快就能回来。却不料七七八八说了半天,回头见了小闺女又折腾半晌,一下子就给忘了。这可真是太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么些事一闹,竟是给耽搁了!恕罪恕罪!”
乔仲达笑容恬淡,丝毫没有怪罪之意,“无妨!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我初为人父之时,也时常为了轩儿误事来着!孩子太小,总觉得一刻不在身边都不放心。有些随便做点什么那时间也就过去了!”
这么说起来,两个当爹的倒是能够相互体谅。
赵成材也不闲话了,直奔主题,“是孟老夫人让带了话来,说是多日未曾相见,有些惦记,请您什么时候带着敏轩过去转转。我已经回了你是必去的,过几天,我想着也带喜妞过去走走。要不同去?”
乔仲达点头一笑,“多谢赵先生费心周旋了!唉,想来您也知道,我为何不愿去吧?”
赵成材一听这话也笑了,“她们也是一番好意,说起来乔二爷您春秋正盛,身边始终没个人,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
乔仲达难得和人聊起这个话题,很是谦逊,“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另娶,这家中无人照应,实在日子过得也是不易的。只是从前家里情况太过复杂,不想白带累了别人家的好姑娘。如今虽是出来了,但我还拖着个轩儿,若是寻常姑娘家,恐怕未必看得上我们父子。而轩儿这孩子又人小鬼大,全给我宠坏了!我是既怕找个人待他不好,又怕人降不住他,让他使起小性子来,也是别扭!故此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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