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馆无需这么多人。再说,倚海龙几个去了也是白给。浪费嫖资不说,还显得势弱。吴铭便只带着花素二女,花娘和明妃。
也无需女扮男装,都是红尘练就出的火眼,是雌是雄,只眼可辨。想那海客豪商远渡而来,断不会看走眼。
原本倚街而建的三层楼宇,被拔地而起的五层楼台替代。不但垫高了地基,修出九道石阶,第一级石阶之前还建起了座气势非凡的花楼牌坊。
朱红的牌坊,群芳吐蕊,百花竟艳,雕梁画栋的牌匾上书三个飞天大字:‘临江仙!’
“好气势。”饶是此间主人,也不禁叫了声好。
“阴阳十三雕。”百花娘娘曾仿五凤楼,于千界内大兴土木,督造天上人间,对建筑相当有研究。
吴铭循声问道:“何谓阴阳十三雕?”
“好叫夫君知晓,所谓阴阳十三雕,乃是指极为高明的木雕技法。镂空的刻面内人物花草层峦叠嶂,虽看似一个面,但却足足有十三层之多!”
吴铭点了点头:“立体雕刻法。”
“没错。”花娘这便说道:“与人间界不同,此地的阴阳十三雕必有大神通!”
“蜃界塑灵。想来建一座花楼牌坊立在此处,必有缘由。”吴铭也进过天山人间,不陌生。
果然,刚迈过门槛,眼前景象随之一变。原本并不高的九道阶梯,却猛然拉长,变成了九十九道!
先前只能算普通的楼宇,此时却金碧辉煌,射出豪光!
“缩地大法。”吴铭不由撇了撇嘴:“好手段!”
“他竟能在水母界内行此法,确是好手段。”百花娘娘也不禁点了个赞。
见左右尚能谈笑风生,吴铭这便有底了。
“走。且去会一会那海客豪商!”
众人沿阶而上,未到门口,就听里面一声锣响,便有女妓数千鱼贯而出,冠翠凤冠,衣金霞帔,彩碧金钿,目不能视!
“好气派!”小贼猛地打了个激灵,登时神清气爽。
打头女妓,风姿妖丽,骚媚入骨,作势便要往小贼怀里贴靠,却陡然一惊,定立当场。
妖眸左右瞥过,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显然是瞥见了小贼身后诸女!
张开的双臂只搂着团香风,小贼这便干笑着收了回去。假模假样的轻咳作揖:“姐姐当面,小弟这厢有礼了。”
“官人此来何意?”虽仍带着笑,却已然生分不少。
“来此花楼,还能作何?”吴铭调笑道:“难不成是吃斋念佛?”
女妓勉强笑道:“即便不吃斋,官人又当如何?”
小贼两眼一瞪:“自然来嫖.妓!”
女妓又笑道:“不知官人是初来还是熟客?可有相好?”
小贼嬉笑道:“初来如何,熟客又如何?”
“若是初来,我便与你细说;若是熟客,官人自去便可。”女妓整日迎来送往,若见过又岂能忘!与小贼必定是初见,此说显然别有目的。
既然人家明知故问,吴铭也做了回老实人:“好叫姐姐知晓,小弟却是初来。实打实的雏儿。听了些茶馆说唱,看了些配图文章,整日夜不能寐,神魂颠糠,这便瞒着家中长辈,出来见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雏儿都知道,还敢说自己是雏儿!
“哦?”女妓粉袖遮面,暗中撇嘴一笑:“官人此来确是要寻.欢喽?”
“寻.欢,寻.欢。实打实的寻.欢!”说着吴铭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飞钱宝钞,大刺刺的扇着风:“听闻临江仙有一女妓,名唤灵芝,生得闭月羞花,甚是好看。小弟我慕名而来,想一睹仙颜。”
说着又冲身后牛气一指:“呐,丑话说在前头,若没有我家女娘美艳,小爷掉头便走,银钱分文不留!”
小贼手中皆是十万两一张的大钞,女妓只瞥了眼油墨暗花,便知真假。
如此巨资,不赚可惜,可若放入,又不知能不能赚的下……
小贼见女妓眼波流转,正天人交战。便又添了把火:“若是你家灵芝夫人能胜过我家女娘,银钱只管拿去!”
女妓顿时决断:“如此,官人且随奴家来。”
鼓乐重奏,艳舞四起。女妓们纷纷伸长脖子,直勾勾的盯着小贼高举大钞的手臂,争着抢着往他怀里钻。
团团乳波球浪,四面堆来,怦怦对撞,绕指还香,显然不是硅胶奶!挤来挤去,软硬适中,弹性十足,小贼爽成渣了!
这便双脚离地,硬是被前后左右团团****,生生架进了花厅。左边一盅酒,右边一口酥,吃了个风卷残云,昏天暗地。
还没见到正主,已是醺醺模样。
“果然是个雏儿。”领头的女妓另眼旁观,这便放下心来。
仿佛溺水将死,须臾,小贼挣扎着从脂粉堆中探出脖子,猛地吸了口气:“诸位姐姐且慢!灵芝夫人不出,弟弟便是醉死,也是分文不出,一毛没有!”
此话一出,登时冷场。
你道老娘是花痴,舍得一身美肉,却只是赔钱倒贴!
女妓纷纷离席自去,偌大的花厅顿时空出一片。吴铭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冲先前领头的女妓笑道:“小弟不胜酒力,再吃只怕要一睡不醒鸟。此良辰美景,何不将夫人请出?也不枉费我远道而来,姐姐们红唇热汤?”
小贼此话说的极为高明。
言下之意,凉菜吃过,该正菜出场,不然酒钱怎算,账又何结?
“哈哈哈……”忽听楼上一声哑笑,便有斑斓老妪,拄杖而下:“久闻群仙会长古道热肠,忠义豪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参见姥姥!”女妓异口同声,纷纷跪拜。
吴铭抬头细观,但见老妪弯腰驼背,焦发无盐。举着根比她还高的拐杖,一边咳嗽一边缓步走下楼梯。
而一直不动声色的明妃,却缓缓睁开双眼。
恰似佛光普照,老妪灰败的身躯竟然微微一亮。
“南无阿弥陀佛。”老妪不由直了直腰杆:“多谢大师照拂,我佛慈悲,人情冷暖,老身已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明妃风姿宝相,明眸而笑:“施主既与我佛有缘,为何困顿于此?”
咳出口浓痰,老妪撑着朽木般的身子,喘气道:“身不由己。”
吴铭这便问道:“您便是那檀萝海客?”
“正是老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