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玛德琳果敢的站定在东方雄的办公室门前,“笃笃笃”敲了三下。
“请进!”东方雄平静地喊道。
穆扭开门,轻捷地跨了进去。
东方雄显然有些紧张和意外,“呼”地站起,不由地叫道:“主席,怎么是你?早上好!”
“怎么?不欢迎吗?”穆幽默的说。
“欢迎!热烈欢迎!”东方雄说着,迎上前来,把她导引到办公桌前,接着,恭敬的说:“欢迎主席检查指导!在我的印象中,主席极少来我们这儿。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上任的时候,前来认人认门。”朝他的坐位上一指,热情的说:“请坐!请上坐!”
穆默默的走到沙发前,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她坐下去说:“大法官的宝坐,岂敢随便坐?还是归你为好喽!”
东方雄也不再客气,坐好了,伸长脖子问:“主席,请问有何指教?”
“不敢指教!”穆冷冷的说。
“恕我直言!那就是讨教,求教什么来喽!东方雄恢复了镇定,说话的语气开始带上了职业习惯,逻辑严密,步步逼近。“一定是求教!主席博学多才,但法律只是自修了一个学士学位。”
穆笑了,笑的非常轻淡,说:“你错啦!穆玛德琳专门来求审!请求大法官审查!”
“啊?”东方雄又一次颇感意外。“我还以为,三天时间你嫌太短,要再拖个三天五天的呢。这样好啊!令人佩服。不过,全求人还没回来,主席不必太着急。恕我直言,这案子实在太特别,欲速则不达呀。”
穆又笑了,笑的非常苦恼,调侃的说:“我是急法律之所急,想法律之所想啊。”
“说的好!衷心感谢主席的大力支持。”东方雄言不由衷的说。“请问主席,三天期限还有多少?”
“一天差一个小时!”
“对呀!主席还是等等为好。万一,万一全求人回不来了。我是说,他像多那昆甫那样,牺牲了,殉球了,案子不审自清,性质也不审自明,主席就用不着站到被审问的席位上了。”
穆冷笑道:“东方雄,你又错了!全求人命大福大造化大,他绝对不会死,他要为地球人民的和平发展和幸福安乐活他个一万年。”
东方雄第三次感到意外,惊异地问:“全求人回来啦?或者找到他了?或者有了他还活着的准确消息?”
“不错!”穆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兴奋的说。“所以,我来求审,坚决地请求法律,尽快还我和全求人一个清白!”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东方雄像是突然间打了一针兴奋剂,浑身起了劲,语气变得既果敢又坚定,伸手按住呼叫器,清爽的喊道:“哈德迈迪,桑切诺娃,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带上该带的东西。”
不一会,哈桑二人脚跟脚的来了,一见穆玛德琳在,都有些意外和紧张,先向她鞠躬致意,然后,按东吩咐,坐到办公桌两头的高腿椅子上。
东方雄真是绝了,没有给穆讲解办案的规矩和必要说明的法律条文,也没有给两位由他亲自选定的法官说明相关情况,更没有什么客套语言,直截了当,开始了审讯。
东方雄咳嗽两声,表情呆板的说:“……穆玛德琳,请你把被狂八千抓走之后,碰见全求人,到你被送回万和号的来龙去脉,全部如实说清楚。”
穆玛德琳心中十分明白,东方雄所以这样简化,完全是为了给她这位一向为大家敬重的大主席一个情面,不使她有像别人一样的尴尬之处。当然,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他自己好说话,好做人,审查结果清不清,他们都很主动。她非常沉着镇定,朝东方雄飞快地看了一眼,表示感谢他的格外礼待。接着,就按东方雄的要求,把她被俘的过程说了一遍,又把与全求人不期而遇的过程说了一遍。
哈桑二人表情严肃,不停地往案件专用记录本上记录,手机上的录音指示灯一直闪亮着。
东方雄听完了,与两位手下相视一笑,接着问道:“你对大俘虏的控告承认还是不承认?”
“坚决否认!”穆义愤填膺。“纯属主观臆断,信口开河,全是诬蔑不实之词。”
桑切诺娃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穆不假思索的回答:“俘虏的概念是确定的,在地球人的词典中,专指双方处于敌对交战状态,在作战时或是作战中捉住的敌人。地球人与蓝星人并没有处于交战状态,而是蓝星人企图称霸大宇宙,对地球人进行侵略式的干扰破坏。我和全求人与狂八千更不是处于战斗状态。我在办公室为地球人民工作,他在地球人的土地上正常地生活。狂八千为非作歹,强行侵入我的办公室,强行抓走了我。然后,他利用寻找基因汉,最后,又强行抓住了全求人。狂的目的并非要我和全求人当俘虏,从我们口中套取什么情报或是秘密。他的罪恶目再明了不过了,就是想从基因汉口中挖出华氏基因人配方的数据,还有基因汉创设的五道锁。我和全求人始终坚贞不屈,除了抗争还是抗争。狂八千他们本想捞到一点稻草,结果全然枉费心机。纽卡顿硬说我们是俘虏,还要说大叫化子加大美女等于大俘虏,纯属无中生有,毫无道理。照他这样说,威斯全胜,热合曼,阿超阿娜,华继业,路易斯,多那昆甫,等等等等,被蓝星人和狂犬军抓过的人,都是俘虏了?这种逻辑,这种行为,只能贻笑八方,令人心寒,贻害无穷!”
这番道理三位法官都没想过,不由面面相觑,愣了一会,东方雄耸耸肩,又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说:“主席,真难为情。我们按部就班,真还没有思考法理方面的深层问题。没想到,主席想得这么深刻,这么真切,实在佩服。”再次咳嗽两声,微笑着说:“主席,很遗憾,我还是要说,你的解释很有道理但还不到位。不过,可以下次再说。”
桑切诺娃憋不住了,愤愤然说:“主席,主任,我觉得这个案子也太奇特了,完全是纽卡顿故弄玄虚,他玩弯弯绕艺术,把我们都绕进去,扯不清,理还乱,他就可以始终耍猴了。”
她这一说,哈德迈迪也坐不住了,羞恼的说:“主任,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纽卡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给主席难堪,逼迫主席就范嘛。一开始,我就提出,应当置之不理,跟他绕啥嘛!”
东方雄笑了,说:“别急,别急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不绕,那才便宜了他哩!只有把他绕进去,缠定了,缠死了,那才是大快人心嘞!主席,你不也这样想的嘛。”
穆玛德琳微笑道:“我来求审,一点也不想干扰你们的决心。法律自有法律的艺术,也有法律的规律性。诬告反坐,这是地球人千万年来的法律规律。你们还有什么要审问的吗?”
东方雄朝两位手下投过征询的目光,见两人摇了头,朝穆微笑着说:“主席,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惜时如金,还要迎接全求人,就不多耽搁你了。”
三人将穆送出来,一直送到了电梯口,看着她走进电梯,挥手告别。
穆玛德琳独自站在电梯里,不由自主地捂住脸,再仰起头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吐故纳新的过程。纽卡顿,这个大国总统,仗着雄厚的综合国力,也仗着聪颖过人的脑袋,还仗着呼风唤雨的人气,有恃无恐,竟然横冲直撞,非要把一位众望所归、壮志凌云的世界总统,揽入他的怀抱,摆出只能就范,不能说不的疯狂架势,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为了地球人民的伟大事业,为了地球人的和平发展,为了基因人时代早日到来,穆玛德琳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对纽卡顿总是笑脸相迎,好言抚慰,循循善诱,礼待有加,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回头是岸,握手言和。谁知道,事与愿违。他非但没有一点点鸣锣收兵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越发飞扬跋扈,整出了这么一个自欺欺人,浸透了霸气野气蛮气恶气臭气的阴谋,实在是是可忍而孰不可忍。求审,就是要求审!替东方雄他们打消了顾虑,一开始就拨正法律之船的航向,防止它受到歪理邪说和歪风邪气的左右,滑入旁门左道。同时,压住纽卡顿和汤姆他们的嚣张气焰,叫他们稍稍老实一点,别再那么张狂——心中积压已久的那口恶气终于吐出来啦!
吐出了这口恶气意味着,后面的战斗,穆玛德琳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左顾右盼,一团和气,而要大张旗鼓,乘长风破万里浪。现在,她彻底明白了,即使是一家人,有些矛盾也是不能调和的,非得有个是与非的分别,也有真善美与假丑恶的较量,甚至还有罪与法、去与留、生与死、红与黑的殊死搏斗。官场如战场。商场如战场。情场如战场。其实,人生就是战场,一生一世都得奉行慈不掌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