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低头,发现小楼递过来给他的,竟赫然是一个亮灿灿的金元宝。
“小楼,你这是做什么?”他急忙一把将元宝推开,惊地问道。
小楼挑挑眉:“怎么,你不要么?我来探望你,自然是要带点礼物的……不过时间……嗯,我来不及买什么东西,就给你这个啦,瞧不起我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带了些恼怒似的。
周简自然是没有什么瞧不起她,只不过心底有点惊讶而已。旁边方正静静看着这幕,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从拢翠袖中到常常光临拢翠袖的人,谁不知道她苏小楼是天下闻名的吝啬,抢钱抢得蛮横无理。简直如一个吝啬鬼,土财主,见了银子会双眼发光的,惯常只有她从别人哪里弄银子进她的手,哪里见过她双手将银子望外面推?
何况今日,竟是明晃晃的金子!
“我不是的,只是……你干吗无缘无故给我金子啦,我不需要礼物,你……其实你……”周简呐呐地,想说“其实你能来,已经是最大最好的礼物”,可却偏偏说不出口,望着那个元宝,又抬头看看床边的人,有些被震住了。
“不是无缘无故,”小楼皱了皱眉,“都说了探病是要带礼物的,你收了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咬人的东西,还是你嫌少呐?”
“不不不……”周简呆了呆,身子半歪。小楼见他真的着急,都说不出话来似的,这才噗嗤一笑:“好啦,我也没那个意思,总之我要给人东西,你就啥也别问收了就是,不用怕,这金子是我赚回来的,你就大方地用吧。”说着冲着周简促狭地眨了眨眼。
周简仍旧有些不能适应:“然而这……”
小楼望着他:“总之你别东想西想的,给我好好地快点将身子养起来,知道么?”伸手向着他肩头拍去,忽地看到那上面的伤,又叹口气,垂手,在他放在床边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小楼……”周简叫她的名。
小楼却已经转身过去:“方正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方正本想跟她一起走的,忽地见她这么说,倒不好动了,站起身来说道:“你要去做什么?”
小楼走到了门口,脚步微微一停,最后才说:“……没、没什么,只是做一件……我应该去做的事啦。”她迈步向外走去,又说,“你们好好聊吧。”掀起帘子,径自去了。
室内,周简跟方正两个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以及一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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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个人,匆匆出了周简的屋子,走到院子之中,那白色的花树上,一朵小小白花悠悠然地从空中飘落下来,不偏不倚,从她面前飘飘然向下落,落在尘埃里。
小楼一脚踏出,却又停住,小心收了回来,蹲下身子,将那朵小白花捡了起来,在跟前看了许久,才轻轻无声一笑,将花儿向着头发上一插,嘴里哼起无名小调儿,出门去了。
她出了周简家门,出了巷子,走上大街,大街之上,人来人往,有人认识她,便打声招呼,她的脸上挂着茫茫然的笑,便也跟人点头,走到了酒楼点上,仰起头来,向着那在风里翻飞的旗帜看过去。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君同销万古愁。”嘴角喃喃地念出两句李太白的诗,她向着酒楼处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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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国师想邀苏楼主一同赏花。”
“不知国师想看的是什么奇花异草呢?”
“苏楼主很快就会知道了,楼主请。”
“嗯……国师大人多礼了,请……”
彬彬有礼的对峙,两个人目光交流,都想看出对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蓦地金紫耀微微一笑,脚下一动,向着旁边闪了开去,而就在他动身闪开的瞬间,他身后的花圃中,那整齐的花架之上,被国师大人诚意引荐的盆花徐徐出现在苏怀南的眼前。
细细的花茎,脆弱的浅绿色,仿佛风一吹便会折断,薄薄的两片花瓣,花瓣是白色的,尾端隐隐带着一丝粉红,这花,除了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之外,仿佛没什么古怪特别,就好像满山遍野都会出现的小野花一般无二,只是不知为何国师大人竟如此郑重向着拢翠袖之主引荐。
苏怀南盯着那盆花,微微隐在袖子里的手握的死紧,牙关亦紧咬着,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吼或者失控出来。
旁边,国师大人还在虎视眈眈着,虽然那人的面色,淡然的如春花秋叶,何其赏心悦目,而这赏心悦目底下,却犹如毒蛇嘶嘶吐信,丑恶毒辣,又何其叫人毛骨悚然。
“国师大人,你这是何意?”苏怀南沉声相问,一字一顿,宛如字字千钧,双眸自那小小花朵上移开,望向金紫耀。
金某人淡淡微笑:“本国师只是想问,苏楼主见了本国师的这盆花,心底做何感想?”
“这是国师大人的花么?”苏怀南问。素来是平静的双眸,隐见肃杀的波动了。
“那苏楼主以为这是谁的花呢?”金紫耀轻轻地抬手,极其缓慢优雅的动作,两根细长手指,擦过自己颤巍巍抖动冠顶上垂落下来的金色丝絩。
“你到底是想怎样?”
没有了试探,没有了忍让,拢翠袖之主的语声之中带着冷冷寒意,双眸亦逼视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双拳紧握,一触即发。
“果然是你吧,昔日宁王府惊鸿一瞥,”金紫耀却丝毫不以为意,那动听之极的声音缓缓说道,“久违了——梅南质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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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被卡卡嗅觉灵敏地感觉到了小苏楼主身份不简单啊……抚mo,
其他有奖问答答案存疑仍旧ing,大家继续猜:小楼要去做啥捏?貌似已经被猜到了……=0=(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