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大珊瑚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散发出红宝石一样的光泽,枝桠伸展,有一种庄严又奇异的美。小楼先前也见过硕大的珊瑚树,却没有一株如今日所见这么大的,如花一样葳蕤绽放般,在一堆的珍奇礼品之中显得格外醒目。这珊瑚树如此之大,必定是来自海滨,从海滨到秦天这么遥远的距离,要保持的如此完美没有任何断节,已经很不容易,这也是其珍贵所在。小楼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珊瑚的枝桠,触手如碰到坚硬的铁器一样。
浩王见她站在了珊瑚树边端详,便在一边介绍说:“这种叫做玫瑰珊瑚,是海德镇送来,虽然珊瑚并不少见,可如这么大的还是很难得的,你喜欢吗?”
“陛下可是要送给我?”小楼察觉浩王的美意,微笑说道,“不过这么大只,却不知要放到哪里去好。”
浩王想了想,玩笑说:“不如将它分开,一人一半。”
小楼笑出声来,说道:“不要讲这么暴殄天物的话,珊瑚树听了也会流泪。”边说边去看旁边的礼品,忽地听到身后有东西“呜”地叫了一声,小楼好奇转过头来看,却见浩王正弯着腰,不知对着什么在喃喃说话,手上还在微微动作,忽然他咧嘴一笑,回头招呼说:“小楼,来看好东西。”
小楼好奇走过去,望见眼前之物时候却忽地惊住,眼前竟是个精致的铁笼子,方方正正有半人之高,笼子里关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动物,此刻正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浩王手中拿着一枚珍贵的玉如意,正在不停地隔着铁笼子去挠那动物,然而那动物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偶尔会抖一抖那雪色的长毛,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不知是恼怒还是懒得理这可恶的人。
“小楼,你看好玩不?”浩王自得其乐,笑着对小楼说,“起初这家伙被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死的,整天一动也不动,后来才知道,这是它的特性,天生不喜欢活动。”
“这是什么?”小楼也觉得好奇,皱着眉望着笼子内那小东西,它蜷缩在里面似乎是睡着,因此看不出究竟多高,浑身毛茸茸的,一根的杂毛都无,因为它的脑袋窝着,也看不清样子,只望见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竖着,非常可爱的样子,小楼笑了笑,说道,“好像是条狗……”
“呜……”没等浩王殿下开口,那本来缩着睡觉的动物却叫了一声,身子一动,竟然探头出来向着这边看。
浩王本来想对小楼介绍,忽地见这动物醒来,惊得忘了说,拉着小楼袖子说道:“奇怪了,怎么见到你来了,它就醒过来了?”
小楼哈哈一笑,说道:“陛下,它先前在睡觉,睡足了自然醒来,又有何奇怪,你还没有说这是什么?”她说话之间,只见那动物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好像墨玉一样,晶莹发亮,鼻头也是黑黑的,像是一颗黑葡萄一样,支愣着两只圆乎乎的小耳朵,一眼不眨地盯着小楼看。
浩王正惊奇地望着那动物,听小楼问才说:“这是极北之地进献来的异兽,据说叫做雪玉熊,是种象征吉祥的异兽,生长在冰天雪地的气候里,惯常在雪峰上出没,冰河里游泳,一般到了中原之地便受不了这边的温度,大部分不能养成而死去,极北之地的人费尽心机才培养了这么一只,因为青主跟你的大婚,特意进献上来。”
小楼饶有兴趣地盯着那雪玉熊看,说道:“还挺好玩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东西,雪玉熊,雪玉熊。”浩王见她很感兴趣,将手中的玉如意递向小楼手中,又说:“你试着戳戳它。”
小楼惊得摇头,说道:“好端端的,戳它做什么?”
浩王说道:“我还没有见过它起身呢,这东西懒得很,被送来已经几天了,总是趴着,多数的时候在睡,我多次骚扰它,它都懒得理会,今日见了你,不知怎地就醒了来,哈哈,莫非它是个公的,见了美女就清醒?”
小楼皱眉苦笑,说道:“哪有这样的事,我看先前它是累了,在养精蓄锐罢了。”说着,却也依言接过浩王手上的玉如意,向着笼中的雪玉熊递过去,雪玉熊本来直愣愣地盯着小楼看,此刻耳朵一震,身子一弓,伴随着浩王殿下的一声惊叹,雪玉熊竟已经人立站起身来。
别看它趴在笼子里的时候只有一团大,此刻站起身来,才发现竟这么大一只,头顶估计能到人的大腿处,浩王一边看一边惊叹说道:“送来的人说,这还只是幼年小熊,却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长大了会有多么的巨型。”
小楼跟着点头,又问道:“看它好似有爪子有牙齿,不知会不会伤人?”
浩王说道:“先前我不知它脾性如何,一直都关着。极北之地的人却说它不会伤人,已经跟人厮混熟悉了,性情很是温和,不知真假。”
“嗯,陛下不去冒险,却是好的。”正说着,忽地手上一震,原来是那雪玉熊贴在笼子上,伸出前爪向着小楼的玉如意上搭过来。
“哈,它这是在做什么?”小楼又惊又觉得好笑,却听那雪玉熊“哼哼”有声,看起来很是柔软的雪白毛身子却紧紧地贴着笼子,前爪努力地透过笼子的格子向外探过来,似乎是想靠小楼近一些。
浩王也觉得十分不解,看那雪玉熊的样子,异兽黑色的眼睛里竟透出一丝哀求般的光芒,他想了想说道:“这东西自来睡不醒,见了小楼你却一反常态,莫非是通人性?或者跟小楼你有缘吗?”
小楼闻言,心头一动,仔细看那雪玉熊的样子,如墨玉般的眼睛只看着她一个人,这东西还年幼,长的有点像是雪白的小狗,见不到牙齿什么的,倒也不觉得可怕,而且还一味地向着自己这边探出爪子来,嘴里哼哼呜呜,似乎是请求什么,不像是暴戾的样子。
“陛下,”小楼将玉如意收起,转头看向浩王,“既然如此,陛下可愿意割爱?”
浩王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这便是天生属于你的东西,见了你才精神,不给你又给谁呢?难道要我每天看它呼呼大睡,怎么唤都不醒?”
小楼大为高兴,急忙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啦!”
浩王唤人来,准备将那雪玉熊送到神威王府,两个人将铁笼子夹起来,刚要抬走,雪玉熊忽地大叫起来,手足舞动,撞得铁笼子呼啦啦作响。两个内侍无法抬动,只好又放下,浩王跟小楼一起走过去,浩王问道:“它这是怎么了?”
小楼探头过去,说道:“小熊,你怎么了?”
雪玉熊看着她,靠过来,呜地叫了一声,将鼻子向着小楼这边嗅了过来。小楼见它的鼻头湿润而黑黑的,浑身上下,也只这鼻子跟那一双眼睛是黑色,可爱的要命,忍不住伸手碰过去,手指点在雪玉熊的鼻头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旁边浩王殿下说道:“小心……”生怕那雪玉熊兽性未退,会暴起咬人。
而就当小楼的手指点在雪玉熊的鼻头上时候,那熊竟低低地叫了一声,仿佛是人类舒服的叹息一样,耳朵一抖,不像是先前精神抖擞地竖着,反而有些歪斜,眼睛也逐渐闭起来,身子一矮,竟向着小楼的方向趴下了。
浩王殿下大惊,结结巴巴说道:“这……这……”
小楼大喜,说道:“殿下,我觉得它不会伤人,小楼有个不情之请,不如……将它放开?”
浩王先是有些担忧,后来见小楼恳求的目光,只好勉强答应,又吩咐人将那驯熊之人叫来,再派了侍卫护卫左右,生怕有所不测。
小楼见那开笼子之人战战兢兢,不敢动手,说道:“我来吧。”走上前去,伸手将铁笼子的门打开,那雪玉熊睁开眼睛,看她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出笼子来,四肢着地爬动的姿势竟十分优雅。
旁边的宫女内侍等人,无不屏住呼吸,注视这一幕,那雪玉熊爬出笼子,别的地方不去,竟径直向着小楼身前而去,爬到小楼身边,仰头来看。
小楼见它俨然通人性的样子,哈哈大笑,摸着那雪玉熊的头顶,说道:“小熊,小熊,你那么喜欢睡觉,以后本宫就叫你睡熊好不好?”
她本是信口一说,那雪玉熊闻言却后腿一屈,屁股向后,竟然坐下,而前肢立起来,合拢在胸前,规规矩矩坐定了,看向小楼,双眼闪闪,如有灵性。
小楼见它如此乖巧,憨态可掬的样子,心头极其喜欢,笑着伸手抚摸那雪玉熊头顶。雪玉熊似乎越发受用,闭起眼睛,喉咙里咕噜噜地发出异样的声响。
众人都看呆了,就在这时侯,极北之地训熊之人被带到,见此情形,忽地大叫一声,而后跪倒在地,叫道:“啦姿索姆,巴斯阿达,索南婆沙……”叽里哇啦,说出一连串众人听不懂的话,双手向前探出,半个身子匍匐地上,竟是十足虔诚拜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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