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夫人叮嘱我,不能向苏小哥你透露,要当面同你讲。”
“到底怎么了,具体是怎样啊?”
“这个……苏小哥我真的不知道啊……只不过,好像……你别急,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听说啊,自从成亲之后,我们国师都没有跟新夫人……那个。”
“哪个?”
“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就是圆房啦!”
“啊……”倒吸一口冷气,有些不安,“那……其他的事情还有吗?”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国师对新夫人客客气气的,夫人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有人说他们私底下仿佛有些事情……今日国师上朝去了,新夫人才打发我来找您。”
“到底是怎么了……我要去看看吗?”她喃喃。
那边却高兴起来,似乎得了她许可:“苏小哥您可要去吗?那可太好了,不然,我看我们新夫人那样子,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呢!”
“啊?”想不开?天……不要这样。
小楼跟在那蓝衣下人的身后,向着国师府的方向走,双腿如灌了铅,每一步都要用出极大力气,可是却挺不住脚,似乎身不由己。
虽然说半半已经出嫁,可总不能真的不去管她生死,若她此刻真的处于艰难时候,她自然是要伸手拉她一把的……幸好,那人不在。
心头本是犹豫的,可惜苏怀南有事外出,不然倒是可以找他商量。
可是看这人的样子,仿佛半半一刻也等不及了,她想来想去,终究叹一口气。
如果那个人……他真的想对付她的话,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吧。
看他的举止,蛛丝马迹里可知道,他对拢翠袖已经起了疑心,这几日她过的如惊弓之鸟,不知哪一秒钟过后便是末日般绝望,而若他是想寻她的话,大可直接冲入拢翠袖,她必定避无可避。
又何必用些她看不明白的云山雾罩峰回路转手法。
步入扶风街的时候,血液之中极快地掠过一股冷飕飕的感觉,像是寒风入体,蓝衣的人听身后没了声响,回头叫:“苏小哥,请了请了。”
她只好继续向前走。
一直走到那巍峨的门口之时才蓦地醒悟:为何不走后门。
需要这样冠冕堂皇地自前门而入么?她的身份现在可是……
“我说……这位……”小楼开口,感觉手脚冰凉,呼吸困难。
“苏小哥,快点来啦。”那人召唤。门口的众侍卫一起转头来看小楼。
小楼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伸手拨弄了一下鬓角长发,半垂着头跟着那人向前走去。
“这位是?”守门侍卫拦住他们,锐利的目光向着小楼脸上打量过来。
小楼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转头随意看向一边,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此刻将我赶走,会不会更好?
“这是府内的贵客,各位大哥不必盘查了吧?”那人笑眯眯说。
出乎意料的是,众侍卫真的退到了一边。那人略微惊了惊,伸手挠了挠头,才回头招呼小楼:“请啦,苏小哥。”
一边走一边心底想:这是怎么了……寻常一般的人入府,一般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吧?光他自己知道的手续就重重,什么搜身啊之类的都不在话下,怎么这一次反而如此轻易?连搜身都不用了吗?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从烟花地来的呢。奇怪。
罢了,还是不想,反正交差了便可以。
小楼拖拖拉拉地跟着那人进入,那人加快步子,似乎着急去回复消息,小楼有些心慌,唤他:“大哥请稍慢一些。”
他却不理,越发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竟一闪身,消失在了回廊转折之处。
小楼猛地站住脚,望着眼前开阔的亭台楼阁,这里,大概是到了后院的地方了吧,她从起初的刻意躲闪到慢慢地开始正视:那屋门口放着一块青石,居然都没有被搬动过,青石已经从最初的棱角分明变得有些圆滑,偏院的墙壁是白色的,搭配着红瓦,院子里有一棵桃树的吧,咦,竟然长的大了好几圈,长得真快啊,长势实在良好不知结了什么桃子没有。越过这个走廊向前,就是个浅浅的水很透明的湖呢,记得当时曾养了几尾小鱼在里面,现在究竟是死了呢还是会繁殖更多?犹记得那一幕,湖边上的人轻飘飘地回过身来,微笑看她,唤她名字……
小楼双脚似乎钉在了原地,明明都是旧日景致,往事如潮水一样纷纷扰扰向着脑中涌了上来。
泪水纷乱迸溅,不知是恐惧,还是痛楚,不知是欢喜,还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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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脚步声,自走廊那边传来。
不紧不慢的,似乎故意折磨人一样。
小楼呆呆地向前走了一步,脑中混乱不清,昏昏沉沉心想该是半半来了吧,手扶住走廊边沿的墙壁,探头看过去。
清风拂面,阳光是淡淡的,照不进这走廊里,面前是那个人,白色的袍子,金线绣麒麟,玉带裹住腰间,头顶簪玉,长发垂肩,金色的绶带自胸前轻飘飘向着身后飞舞回去,他双眸微微抬起,那金色的眼眸流光迷离。就好像是闪电的光,不偏不倚,砸中她的头顶。
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从手心炸裂,窜流每根手指。
小楼以为自己会跌倒在地,然而却没有。
她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睛直直地望着那个人。
移不开眼,再也移不开。
而他也是。
那双眸子牢牢地锁定了她。脚下一步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终于……等到了吗?
——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也好,只要你主动的走到我的身边。
——你给我的痛是那么深而屈辱更多,所以我有更多更多更多数不尽也说不完的理由,叫你双目含泪,回到我的身边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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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的手在墙壁上抓紧,却又松开,最后又抓紧,手指头上传来剧痛,指甲被掀裂开一端,有血涌出。
她缩手,面对那人的靠近,倒退两步,缩起肩膀,低下头来。
金紫耀走到她的身边,气场强大的叫人窒息。
小楼无话,或许是说不出话,喉咙干涩的仿佛千百年没喝过水,脸上表情抽搐,想笑,想哭,想急忙逃走。
可是没有用。她知道。
片刻,小楼开口:“小的……参见国师大人。”鼻子之中,有什么也跟着眼泪一样控制不住。她伸手,毫不犹豫地擦了一把。
仍旧是低着头,以卑微者对待尊贵者的姿态。
金紫耀双眸低垂,站着不动,只是看着她。
他身量极高,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似乎看着一个幻象,脸上没有更多表情。
“不知国师大人会出现此地,是小人,冲撞了。”小楼说。倒退两步,让出路来给他,甚至笑,“国师大人请……”
——也许他一刹那看不清她的样子认不出她来,所以快些走吧。离开这里。
是她的心声。
——要这样么?你……居然可以作出这样的姿态来呢。
是他的轻笑。
“苏小楼?”他出声,呼唤。
苏小楼。
简简单单三个字,是他的声音。小楼觉得自己体内的魂魄蠢蠢欲动,要跟着他的呼唤飘出体内,依附他手心,不停自己控制。
“是。”她低着头,回答。声音带着一丝颤,她想狠命地打自己耳光。
“你抬头。”他说。
小楼轻轻颤抖:抬头?
“小的……不配见国师大人天颜。”她低着头说,咧开嘴来,笑。
是是是,没有资格,不配见到!
你,饶了我吧。
“抬头。”他不紧不慢地,重新吩咐,紧紧逼迫。似乎这是个游戏,而他是主宰,要慢要快,要走到哪一步,他不急,甚是有数。
——还是,认得出么?
小楼的双眼紧紧地闭了闭,眼泪迸溅出来,又抽了抽鼻子,这才抬起头来,嘴角挑着一抹笑,望向眼前的人。
他靠的她这么近,双眸的颜色,看的她几乎窒息。
可是要忍住。
走到这一步,她的心底已经略微明了,什么国师大人去上朝了,什么新夫人恐怕会有所不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不信,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不信此刻他金紫耀出现在他跟前只是个巧合而已!
被愚弄的委屈在心底蔓延,靠近了他的恐惧几乎控制全身。
只不过流泪的话也不能在他跟前流吧,而现在,只要他愿意,她怎样也是逃不掉的。
小楼倔强地昂着头,跟他四目相对。
“为什么?”他忽然出声问,声音轻轻。
问完之后,心底掠过一丝后悔。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国师大人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她嘴角微挑,受伤了却更笑。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面具一般,就戴在自己脸上:此刻说话的是苏小楼,是拢翠袖的苏小楼,是苏怀南的人,是让众人都头疼的那个苏小楼,国师大人,你想怎样?苏小楼是天下第一的厚颜,绝对奉陪。如何?
他直直地看着她,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罩在脸上的面具给剖成两半,扔到一边。
“我是拢翠袖的苏小楼,是来见国师大人的新夫人的,国师大人您若是不喜欢,苏小楼就回去罢了。”她说着,转过身去。
——饶了我吧,不然,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压抑不住,夺路而逃!
“等一下。”身后的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她的身上来。
她看不见,却感觉得到。小楼仓促转身,几乎撞到他身上去。
他身子一颤,却站着原地没有动弹。
小楼脚步踉跄,大大后退一步,整个人倒退太急,仿佛被推开一样狠狠撞在栏杆上。
腰,好疼。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一动,似乎想扶住她。
她伸手捂住腰间,急忙低头人也闪到一边,咬着牙忍着痛说:“小的冲撞国师大人,请恕罪。”
天衣无缝,这幕戏流着泪也要演完。
——你执意如此吗?
金紫耀眼望着跟前的人:“苏小楼。”
“小的在。”她装的诚惶诚恐,渐渐入戏。
“你,很,好。”他一字一顿的说。
她高兴的调子,几乎摇头摆尾:“谢谢国师大人夸奖。”原来,心也不会那么痛啊,只要演技投入而逼真的话,也不是难事。
“本国师,”他上前一步,双眸金光,似乎将她整个人都罩定了,一字一顿说道,“本国师,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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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到了,开打吧……
这是第一更,继续去爬行第二更……
粉红还有8张加更啦。
不过明儿是周末啦,大家似乎都去玩,我们就定做周末一更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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