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慕青说完,众人纷纷向张周和白勇看去。
张周和白勇皆是心头一震,偷袭蛮军的大营,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
一下子派两名兵团长前往,邱真也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尹将军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尹慕青摇摇头,正色说道:“我们无法得知大人那里的情况,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退敌,敌众我寡,长久相持下去,消耗甚大,横城也难保不会有失,所以必须得速战速决,若想快速退敌,只有断其粮草这一条路可走了。次此偷袭至关重要,必须得一击成功,我们五个兵团中第一、第二、第三这三个兵团是最强的,三位兵团长中,张将军和白将军又最为沉稳,遇事冷静,所以,此事只能拜托两位将军了,希望两位将军在危机关头能不计个人得失,解我横城之围!”
说话之间,尹慕青拱起手来,对张周和白勇二人深施一礼。
见状,张周和白勇双双上前,急忙将尹慕青搀扶住,连声说道:“将军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
尹慕青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张周和白勇二人想回绝都没有回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领令接受。
当晚,横城守军没有动静,等到翌日凌晨五更天的时候,南城门被悄悄打开,顺着城门的缝隙窜出十数条矫健的黑影。
此时接近黎明,天色最为昏暗,而且现在正是人们最为疲倦、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这时偷袭,时机抓的可谓是恰倒好处。
风军的大队人马还未出城,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先行一步,去解决敌营的岗哨。
暗系灵者没有大范围杀伤的技能,并不适合在乱军中混战,但他们却是天生的猎杀者,擅长潜行,出其不意的刺杀。
程锦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出声息的潜伏到蛮军南营的营门外。
横城的南门不是蛮军主攻的方向,其主力也不在南营,营外的守卫不多,程锦等人没费多大的劲就将蛮军岗哨一一解决掉,就连营门两侧了望台上的蛮兵也未能幸免,暗箭成员以暗影闪到了望台上,将其哨兵快速刺死,然后将其尸体绑在台柱上,远远望去,根本无法发觉哨兵已死,好象还在上面站岗放哨似的。
等全部解决完之后,暗箭成员快速撤回,并将消息传给城内。
暗箭成员刚回来,张周、白勇二人就率领一万平原军涌出城门。他们皆未骑马,一各个身穿黑衣,外罩黑甲,怕发出声响,嘴上都系着黑布巾,这上万兵卒身上未带多余的零碎,只带火油,出了城之后,甩开双腿,向蛮军的南营直冲过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喊杀,一路上只有甲胄摩擦而发出的哗啦声以及人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由于蛮军南营外围的岗哨已被暗箭先行解决,张、白二人进展顺利,很快便冲到营地的辕门前。
由身手矫健的风军先翻过营地的栅栏,从里面打开营门,接着,张周和白勇各自挥动长枪,命令麾下士卒冲杀进去。
这一万平原军,简直就好象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蛮军毫无察觉,也没有任何的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许多兵卒还在营房睡觉便被冲近来的平原军乱刀砍杀,糊里糊涂的死在睡梦之中。
尹慕青和艾嘉的观察没错,贝萨军南营确实是其粮草囤积之地,向南营的腹地冲锋,很快就看到成排的库房,挑开帐门,向里面一瞧,皆是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粮食,见状,张周和白勇二人大喜,双双下令命令,倒火油,烧粮。
粮草干燥,粘火即着,何况还加上火油,这一把大火着起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苗乱窜,随风扩散,一排排的库房顿时陷入火海当中,往往望去,其火势之猛,仿佛将天都烧着半边。
南营火起,整个蛮军大营也乱成了一锅粥,人喊马嘶,叫声不断。
火势越烧越大,连放火的平原军们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看着大火肆虐,从营房里仓皇跑出来的蛮军哭天喊地,张周和白勇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仰面大笑,真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畅,看来尹慕青确实有过人之处,大人安排他做横城主将还真安排对了。
张周笑道:“蛮军不过而耳,如此不堪一击,真想再向他们的腹地冲杀一下!”
白勇连忙阻止,说道:“我们任务已成,得立刻回去交令,赶快撤吧!”
“恩!”张周点点头。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只带来一万人,打蛮军个偷袭还行,真等人家集结完人马,他们也就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正当张周和白勇志得意满想领兵撤退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撤不出去了。
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无数蛮军已将南营的辕门堵死,更要命的是,在众人的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马蹄声,扭回头一瞧,张、白二人脸色顿变,从其后方快速奔来一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也分不清个数,那些都是贝萨的重装甲骑兵。
“遭了!我们也中计了!”张周下意识地惊叫道。
按理说,蛮军经过一整天的攻城肯定疲惫不堪,他们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偷袭,蛮军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如此迅猛的集结起那么多的步兵和骑兵,还把营地的辕门堵住,来个前后夹击,这显然是对方早有安排,好象早已算到风军会在今晚前来偷袭似的。
这点张周还真猜错了,贝萨军的主将又不是神仙,他哪里知道横城那边能观察到己方粮草囤放在什么地方,又是在什么时候派兵偷袭,而且他若是真算计到了的话,粮草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被风军烧掉?
贝萨军的主帅也是善于统兵的将才,深知粮草的重要,所以安排了重兵看守,不止今晚,而是重兵一直都在,只是平原军来袭的时机抓的太好了,正是蛮军疲惫疏于防范之时,被打个措手不及,当蛮兵集结完毕之后,平原军已经开始放火烧粮了,想拦阻都没时间。
此时前有蛮兵的堵截,后有重装甲骑兵的追击,上万平原军等于被困在蛮营之内,而且对方的兵力还在不断的增加,看到这番情景,平原军的喜悦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白勇为人确实沉稳、冷静,只是略微愣了愣神,随即冲左右人员大声吼叫道:“冲!全体兄弟一起向辕门冲!”
哗——随着他的命令,平原军如潮水一般向辕门那边涌去。
现在辕门这里聚集的蛮兵有三千余众,兵是不多,但蛮兵的战斗力太强了,正面交锋,平原军不占任何的优势。
很快双方接触到一起,兵对兵,将对将,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大混战。
他们在交手,而后面的重装甲骑兵速度不减,距离平原军越来越近,若是等这队重装甲骑兵再冲到近前,张周和白勇这一万人都得交代在蛮军大营里。
这时,张周连出数枪,刺倒周围的几名蛮兵,然后快步跑到白勇身旁,边喘息着边说道:“敌人越来越多,后面的骑兵也要到了,再耽搁下去,你我兄弟恐怕谁都走不了了!你带人冲杀辕门,我回去阻挡蛮军的骑兵,掩护你撤离!”
“那你呢?”白勇心中一颤,眉头紧缩。张周此时要回头阻挡重装甲骑兵,等于是去送死。
张周愣了愣,随即大声说道:“你不用管我,先走再说!”
“不行!”白勇和张周都是平原军的老人,共事多年,之间的感情也十分深厚,此时生死关头,他哪能扔下张周不管独自逃生。他说道:“你先撤,我去阻挡骑兵!”
“少罗嗦!”张周急了,一把把白勇的肩膀抓住,将其带着自己的近前,急声说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你若是能见到大人,就对大人说我张周没有辱没风军的威名!”说完话,他手臂用力,狠狠将白勇推开,然后高声喊道:“第一兵团的兄弟听令,统统随我阻杀蛮人骑兵!”
不再理会白勇,张周号令麾下,向后方反冲回去。
平时议事的时候,张周是最谨慎最胆小的一个,但现在危急关头,在生与死的抉择上,他选择了后者,选择自己留下掩护同袍兄弟撤离,人的两面性在他身上得到体现。
看着张周率众回冲的背影,白勇紧紧咬着嘴唇,血丝都从嘴角渗了出来。
他狠狠跺了跺脚,大吼一声,轮枪向辕门处的蛮兵冲杀过去。
并非他胆小怕死,而是现在已经不能再争了,张周以性命相博为他和麾下兄弟创造出逃生的机会,若是不争取,不仅浪费了张周的苦心,也白白搭上自己和手下士卒的性命。
即使不忍,即使心如刀绞,他也只能咬着牙、横下心来撤退。
白勇率众突围,张周则带领第一兵团的五千士卒迎上蛮军的重装甲骑兵。
重装甲骑兵在飞奔冲锋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战术都不管用,士卒们虽然会地滚刀,但还未施展出来就得被战马撞飞踩死。
当双方的距离足够接近时,张周立刻下令,顶盾。
数十名风军在队伍前列将盾牌立起,其余的风军则合力顶住盾牌,准备接受重装甲骑兵的撞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