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者喊快跑,简旭听出是那新皇,刁球在此,不敢多言,拖了麻六,两个人撒腿就跑,暂时不敢回客栈,怕有人跟踪,暴露了底细,给刘紫絮和云朵带来麻烦,刚好晚饭没吃,遇到一酒家,便走了进去。
站在那里,先把里面的食客扫视一番,没有可疑的面孔,落座,小二过来招呼,简单的点了菜,然后连喝几杯茶,才平静下来。
这一阵,真可谓是高潮迭起,意料之外又惊心动魄。
麻六道:“刁球怎么会出现?”
简旭一摆手,叫了暂停,麻六回头看看,以为简旭是怕给人听到,其实,是简旭的思绪有些纷乱,他要好好的理一理。
今晚出场的人物太多,从张春潮到夏王,再到那紫袍人,再到刁球和新皇。让他出乎意料的事也太多,绝没想到一个车夫的功夫会那样好,从头把今晚遇到的人和事梳理一遍,应该是,张春潮和夏王、刁球三方碰面,也就是说,西夏、尤国和契丹搞联合,他们共同要对付的,当然是大乾。而新皇一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来此窥探,巧遇自己被刁球劫杀,出手相救。他这一出手,简旭就有些迷茫,一直怀疑自己和新皇,不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可是,听他刚刚喊自己快跑的声音,竟然是非常焦急,充满关心和担忧。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是自己太狐疑?
可是,那车夫的话让简旭费解,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是你”,这里面包含的意思非常之多。他为何认识自己?也许他错以为自己是新皇,也就是说,他认识的是新皇,而这车夫,在西夏使者被杀现场逃离,成为唯一的活口,那也许就是,他在凶杀现场看见了新皇,难道,西夏使者是被新皇杀的?真像自己分析的那样,他果真做出这样的事,他到底为何,想嫁祸给谁?白狼?或是其他人。
真真让小爷我头疼,仿佛怎么想都对,又仿佛怎么想都错,思维像是放射状出去,却是在一条死胡同里彷徨。挠着脑袋,一副焦头烂额之状,不禁脱口嘀咕道:“这新皇,在案发现场出现,那他为何要杀那些使者呢?”
麻六嗞的,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倒未必,也许是去救呢。”
简旭突然心里一亮,盯着麻六看了一会儿,继而笑道:“六儿,所以说你的……”
没等他说完,麻六抢道:“我的愚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难道,不幸又被我言中?”
简旭点头,“我一直纠缠在一条思路上,你的话让我换个思路,比如说,我们只是打个比方,无论张春潮还是刁球,也许是白狼,在西夏使者要往我朝朝贡的路上,前往劫杀,想挑起两国的矛盾,而新皇,听说之后赶去,或是想救人,或是想看究竟是否属实,发现人都死,而那车夫却侥幸没死,无意中瞥见新皇的面容,而这时新皇又匆匆追赶凶手而去,那车夫就只好跑回西夏去禀报。”
麻六听了半天,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放着个最好的人证香萝你不问,自己在这里瞎琢磨,累不累。”
简旭道:“你以为我没问吗,那香萝只说,看见一个蒙面人出现,然后她就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有两个男人在面前,说是有人把她往妓院去卖,他们两个出手相救,香萝当时非常感激,谁知后来,把她卖到花满重楼的就是这两个男人。”
麻六又不明白,“无论是刁球还是张春潮,他们既然杀了那西夏的使者,为何夏王还要和他们联合?”
简旭道:“古代外交上的事情你不懂,春秋战国时候这样的例子最多,也许昨天是敌人,但为了某一个目的,也许今日就成了朋友,所谓的朋友,都是互惠互利的,不是那种推心置腹的。”
聊到这里,菜上来,两个人一顿折腾,还真是饿的不轻,一阵风卷残云,肚皮鼓胀,打着饱嗝。
麻六折断一根筷子剔着牙,道:“是不是得回去了。”
简旭端起茶杯漱漱口,晃晃脑袋,道:“这样热闹的夜晚,怎么能回去睡觉呢,走,我们去看看那车夫。”
麻六大惊,“还回去,你把人家打的不知生死,现在回去,不等着挨抓。”
简旭道:“恰恰相反,都以为我们逃跑了,不敢再回去,所以,我们偏要回去,那车夫没死,我要找到他,问些事情。”
两个人又原路返回,来到春归酒家门口,发现那车夫和马车都不见了,大概是夏王等人已经离开,此时张春潮已不在他的视线内,他要找的是那个车夫,喊道:“回去,明日一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车夫找到,也许,破案就在这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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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刘紫絮没有见到简旭,早晨起来一看,两个男人的房间里,床铺凌乱,表示回来过,然后早早的又跑了出去,心里合计,究竟他们发现什么,这样的起早贪黑。
简旭和麻六,骑马沿着郭家集那些客栈搜索,他想那夏王在此应该是住客栈,不会哪里都有个娄松年负责招待他。他那样的身份,要住也是住较大的有规模的上档次的客栈,所以,搜索起来却也不难。
他和麻六,都披着斗篷,把帽子低低压住脑袋,天气很冷,即将结冰,他们两个又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一来遮挡寒冷和风沙,二来遮挡面容。可是找了好多家客栈,都没有发现夏王那辆车。这郭家集的建筑方式和别处不同,特别是能安放车马的客栈,均在边缘地带,都无院子,所有的车马就那样拴在客栈的门前,夜里有打更的人看管。郭家集的房屋本就不紧凑,那些客栈之地更是空旷,老远就一目了然。
找了一大圈没有,来到最后一家客栈,再没有,那就是夏王当夜离开此地,去了别处。继续让他失望,这最后一家依然没有。至此简旭肯定,夏王走了,既如此,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费心思,他喊了麻六,从大路打马回去,不必再兜兜转转。
跑了不长一段距离,忽然,简旭发现一只秃鹫俯冲下来,其状凌厉,它倏忽又放慢了降落速度,继而在低空盘旋,不停的观察地面,地面是大路之外的旷野,多是裸露的沙地,枯草零零星星的点缀其间。
简旭好奇,把马勒住,他知道秃鹫的食物是动物的腐烂尸体,这些只是在书上看到,并未亲眼看到秃鹫啄食的场面,喊了麻六停下观看。
那秃鹫只是低飞,并不降落,这又让简旭奇怪,它不落,是警惕性高,未敢确定自己的目标是死是活,怕上当受骗。
简旭不觉往秃鹫紧盯着的地面看去,心里咯噔一下,那旷野之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怪不得秃鹫在此盘旋不去。
简旭急忙打马奔去,若是那人没有死,救人一命,别说是胜造七级浮屠,本就是应当之事。
秃鹫见有活人来,依旧不肯离去,只是飞的更高,依旧观察。
简旭看到那人之时,啊了一声,怎么是他?谁?正是那夏王的车夫。
麻六也跟了上来,看到人之后,说:“我说你把人打死了你还不信,看看,被他的主人扔到这里了,妈呀,我们快走吧,那夏王不会在附近埋伏,然后等我们出现,杀我们给这个车夫报仇吧。”
简旭下了马,在那车夫身上仔细的验看一番,道:“他不是我杀的,你看,他胸口之处有刀伤,这是导致他直接毙命的原因所在。”
麻六自作聪明的喊道:“是那新皇?”
简旭还是摇头,“也不会,你没发现吗,他身上居然换了衣服,就是说,他被我打昏之后,有人把他弄走,然后还给他换了衣服,但不知为何,却又把他杀了?”
麻六说话,几乎都不像简旭这样左思右想,而是随口而出,没有什么思索的过程,听简旭的话,他在一边又自作聪明的说道:“灭口呗。”
简直转过头去看着麻六,眼珠转了转,知道麻六总能出其不意的讲出道理来,随问道:“为何灭口?”
这回,麻六被问住,是啊,为何灭口,我也不知道,不过是顺嘴那么一接你的话罢了,但是,简旭问,得回答,想了想道:“新皇呗,车夫看见了,还认出了你,昨晚新皇就在现场不远,他先救了咱们,然后又去把车夫杀了,怕他回去跟夏王讲。”
麻六说完,很是得意,自己这套分析应该能得到简旭的赞同,谁知简旭却说:“不对。”他站起,思索一下,道:“新皇也想破案,车夫是很重要的人证,他怎么能杀了车夫呢,他若不想破案,就不会出手救你我。不过, 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这车夫会不会是被夏王杀了。”
麻六笑道:“你胡说,夏王杀他?他可是夏王的车夫,西夏的使者被杀了,夏王也想调查明白,你不是说他是重要的人证吗。”
简旭道:“正因为这车夫是重要的人证,目睹了当时的场景,无论劫杀是夏王自己打自己,还是契丹的刁球干的,还是尤国的张春潮干的,现在他们想联合,就得把车夫这个证人杀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就可以继续的把凶手往我朝之人身上推。”
麻六用脚踢了一下那车夫道:“怎么办,秃鹫在天上等着吃饭呢。”
简旭道:“无论是谁,人死了,都要入土为安,咱们把他埋了,然后去找夏王。”
找夏王?麻六对简旭那跳跃似的思维,跟不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