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有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用手帕掩面而笑。
简旭不知她为何看自己笑,以为这是她们的职业需求,也看对方笑笑,算是回礼。
那女子,看简旭傻笑,不禁又扑哧笑出声来。
后边的老鸨喊道:“美娘,快走吧,娄大官人等急了,晚了没你的赏钱。”
这姑娘答应一声:“知道了,妈妈。”然后又看简旭偷偷一笑,转身出了胭脂馆。
娄大官人?简旭站在那里想了想,像被谁扎了一针,嗷的一声叫起,追了出去。
“美娘!美娘!你等等。”
叫美娘的那个姑娘刚要上外面准备好的马车,听简旭喊她,停下,回头来看,见是刚刚那个人,此时依旧是衣衫凌乱,她又扑哧一笑,用手帕遮掩着半边脸。
简旭追上,见美娘看着他笑,自己把自己打量一番,也笑了,说道:“你们家的姊妹,太泼辣,差点把我撕碎了。”他边说,边把衣衫系好。
美娘柔声问道:“公子可认识我?”
简旭摇摇头,“我才来此地,吃过晚饭无事,听说胭脂馆的姑娘不错,特别是美娘小姐,是以想过来小坐片刻。”
美娘又问:“那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简旭想说,刚刚那个老鸨不是在喊你吗,把话咽下,换了台词,道:“姑娘之名,某早已是如雷贯耳,姑娘之色,冠绝天下,谁人不知。”
虽然简旭说的非常含糊,但被这样一个俊朗的公子夸,美娘非常高兴,也不去分析他的话对错,又问道:“你叫我有事?”
简旭想想,是有事,但我也不能说是为了找那个姓娄的,想想道:“因为姑娘对我笑,而且笑了三次,某愚钝,不知何意,才追出来问,现在知道,原来是笑我狼狈。”
美娘向简旭道了个万福,说道:“妾非存心笑话公子,还请公子莫怪。”
简旭道:“不怪不怪,姑娘这是要出去吗,我还想请姑娘吃酒。”
美娘道:“镇南的娄大官人,有贵客到,请我去作陪。”
简旭心里合计,但愿这个娄大官人是那娄松年,我也就不必再费力气到处找,又不能直接问人家的名字,无端的乱打听,怕美娘多想,得迂回前进,说道:“去他家?也是,一群男人喝酒,如果多了姑娘这样的佳人侍酒,那也是美事一桩。”
美娘凄凄的说道:“哪里是去他的府里,我这样的人,是进不得那样的人家,是去娄大官人的岁寒三居。”
简旭想知道这岁寒三居在哪,说道:“这一定是娄大官人的别苑,名字取的非常文雅,但不知这岁寒三居在哪儿,我倒想去见识一下,改天回家,也建一个,邀上三朋四友,喝酒谈诗,却也有趣。”
美娘刚想说话,一边的车夫催促道:“姑娘,走吧,娄大官人等急了,我们不好交代。”
美娘急忙上了车,然后把脑袋从车帘处探出来道:“岁寒三居也在镇南,我怕是很晚才回来,公子明日再来,好吗。”
简旭不知明日能不能来,见她热情邀约,此时也点头答应,明日在说明日的,不能来我有不能来的借口,就是爽约,也不会让你生气,嘴上功夫,可是小爷我的强项。
车夫啪的甩响鞭子,美娘依旧探出脑袋望着简旭,直到那马车拐弯。
站在简旭身后的白狼,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何刘紫絮会喜欢这个无赖,甚至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他,原来,他就是善于花言巧语,见了面,先把人家夸赞一番,无论这个女人怎样,他都能找出对方的优点来。还有,他自来熟,和谁初识,都没有陌生感,就像老朋友似的,聊的非常欢,给人一种容易接近的感觉,不像自己,冷傲孤僻,又狂野不羁,除了刘紫絮,一般的女人驯服不了。虽然很不屑于简旭的这嘴上功夫,想想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办案查访,还真就得他这样的人。
他在这里琢磨简旭,简旭却在琢磨那娄大官人的岁寒三居,回头朝白狼一摆手,“走,我们也去。”
两个人,骑了马,悄悄的跟在美娘的马车后面,行了不多时,来到镇南,在一处宅院门口,车夫“吁”了一声,把马车停好,然后把车上的一个木凳拿下,放在车辕旁,又掀开车帘,把美娘搀扶下来,早有娄府的家人在门口等候,引着美娘,往府里而去,车夫,把马车赶到一边,跳上车去,等候美娘完事出来。
简旭和白狼不敢靠近,找了一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想进去查看一下,这娄大官人,究竟是不是娄松年。
若是从院墙进去,又得指望白狼,一再的找托词,像去柳府那样,说在外面守候,以防什么救援,这个理由太弱智,并且,简旭还真想进去看看,无论何事,他自己不亲眼看见,就是不放心。
怎么样能进去呢,自己会的那些好像都用不上,想来想去,白狼在一边道:“我们进去看看。”他用手指指高高的院墙。
白狼催,简旭这个人,你只要给他一秒的时间,他就能对一件事做出判断或是想出办法,此时就已经找到了很好的理由,道:“我们为何老是偷偷摸摸的去看,咱就是看见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娄松年,人家交谈也不会直呼其名,不如就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理由就是,我是简大官人,要买一些异域之货品,是来找他谈生意的,你白狼的名头,那姓娄的大概知道,就别报名号,就说是我的随从、保镖、马童、伴当,总之你不是白狼。”
白狼听他的话有道理,遂点头同意,把狼牙锏在内里藏好,跟着简旭,过来敲门。
刚想扣动门环,一边的车夫发现了简旭和白狼,觉得眼熟,忽然想起在胭脂馆门口见过,就是和美娘小姐说话的那位,有些惊讶,这后生,不会是追美娘小姐追到这里来了吧?过来道:“公子,怎么是你?”
简旭回头看是车夫,真相当然不能对他说,撒谎容易,张嘴就来,说道:“适才美娘小姐说什么娄大官人,我忽然想起,我来七水河就是想找娄大官人买些异域的货品,本来打算明日来访,又怕他出门,既然娄大官人在家,索性就赶了来,问他最近有无货品到。”
车夫道:“公子还是别去了,没听说这娄大官人是做异域生意的,而且,他今日请的客人,听妈妈说可是个有来头的,还叮嘱我,别走太远,若是这大人物想去咱胭脂馆,我这马车也好当他的脚力,你现在去,娄大官人一定不会见你。”
有来头的?难道是什么大官?绝不会是皇上,因为我就在这里呢。简旭暗想,这有来头的究竟是什么人,车夫一说,他更想看看了。
“你可知这娄大官人叫什么名字?”简旭问车夫。
车夫看看简旭,心说,你不是找他做生意吗,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简旭看出车夫的目光有些犹疑,说道:“我还未曾见过娄大官人,慕名而来,说他的货品多,想贩些回去,怕这个娄大官人不是我要找的娄大官人。”
车夫心里明白,说道:“此人叫娄鹤仙,二十多岁的年纪,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简旭一听,还真是同姓不同名,找错人了,谢过车夫。
车夫撤回自己的车里去歇息,知道美娘小姐每次出来会客,都不会太早回去,他足可以在车里睡上一觉。
简旭看向白狼,意思是打道回去,白狼琢磨一番道:“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看看,也许是与娄松年有关的人,听他们的名字,像是有某种关联似的。”
名字?关联?松年,鹤仙,简旭把这两个名字咀嚼一番,意思还真有些贴近,难不成是娄松年的兄弟?忽然有所悟似的,对啊,老八说娄松年四十多岁的年纪,这“多”字的范围可就大了,四十一也是四十多岁,四十九也是四十多岁,娄松年完全可以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看看就看看,若与娄松年无关,也死了心,一旦是,被错过,岂不是追悔莫及。
当当当,敲门,过一会儿,里面有人来开门,吱呀,开了不大的一个缝,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看了看简旭和白狼,问道:“你们找谁?”
简旭抱抱拳道:“烦请小哥进去通禀娄大官人,在下简旭,京师人氏,来此贩些货品,听闻娄大官人有异域之物,前来看看,若合适,贩些回去,因为着急回去,时间紧迫,才来晚上打扰。”
男佣道:“娄大官人不卖什么货品,而且他正在会客,今晚没空,你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
简旭急忙道:“是娄松年娄老爷叫我来的。”他本来是想诈一下,看这里的人与娄松年有无关系。
男佣停下关门的手,道:“那你等等,我去问问老爷。”说完,转身走了。
简旭一听,娘啊,这谎话扯的不是路,娄松年就在这里,一会儿,我该怎么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