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说要找太子,这番话在众人看来,无异于梦呓,但他执意如此,别人又无可奈何,淳于凤折中一下,和简旭商量,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找不到他所说的太子,那就要立即回宫。简旭答应下来,心想,明明就是在廖公镇看到的,他能跑到哪里。
麻六不解,去皇宫的美梦被简旭打破,满腹牢骚,红姑很是气,不懂太子为何如此纵容麻六。
简旭把他拽到自己房间。
“六儿,我真的看到太子了。”他是一副惊喜的表情。
麻六根本不信,“我们都在一起走,怎么只有你看到,你是不是怕去皇宫,怕见皇上,我也知道你是假的,但咱去玩玩,就回来不好吗,再说,或许你真的是太子,不然,你怎么会突然穿越回来。”
简旭用手敲着麻六的脑袋,“你觉得这个太子很好玩吗,你没听淳于凤说有多少人想杀他,我现在时时刻刻都觉得有人拿着刀比量着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与那个太子长的一模一样,当我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我就像在照镜子,我现在要找到他,找到他,还我一个真身,给大家一个真相,然后,咱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更敲三下,简旭还拉着麻六在房间里嘀嘀咕咕,月影西移,两个人说着说着,东倒西歪的睡着,一个人影伏在窗户上听听,少顷,嗖的窜出高高的院墙离去。
淳于凤为了保护太子,一直都是和衣而睡,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手提宝剑追了出来,见一个人出了院墙,她也是一提气,飞上去,月下一个黑影极速奔去,披头散发,犹如鬼魅。
淳于凤担心简旭,也不追赶,返回来扣响简旭的房门。
“简公子,简公子。”大家统一了口径,呼简旭为简公子。
简旭迷迷糊糊的,喊了句:“谁啊?”
淳于凤听他像是在睡觉,放下心来,道:“公子休息吧,无事。”
简旭“哦”了一声,继续睡,麻六在一边也被喊醒,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她看上你了,这大半夜的还来找。”
简旭困的难受,无心搭理他。
淳于凤再也不敢入睡,看来,这里有人知道太子的藏身之地,只是,看那人翻墙跃院,如履平地,定是功夫了得,而手里无有兵器,匆匆来匆匆走,却是何意?
再说那黑影,逃离廖府,一路急奔,也不辨方向,胡乱的跑到一处停下,有些累,坐在地上歇息,月光下,一双眼睛有如鹰般凌厉。
坐够了,起身想走,突然有轻微的交谈之声传过来。
“你为何不杀了那太子,反而把他送到淳于凤那里?”此人语气里甚是不满。
“杀了一个太子,皇上老儿无非再重立一个,可是,不杀太子,而让他一直流落民间,那些图谋储君之位的人就会不停的厮杀,这样一乱,对我们的大计才有所助。”这个人说话恶狠狠的。
这乞丐竖起耳朵听着,又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镇子,面前是一片小树林,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乞丐轻轻移动脚步,慢慢走进树林,林中有一块空地,月光下有两个黑影,刚刚应该是这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矮矮的,还没有看清对方的脸,那矮子似乎已经察觉有人偷窥,用脚尖勾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啪”的射了过来,那乞丐往后一个闪身躲过,往林子的另一个方向跑了。
说话的两个人追了过来,月光下乞丐头发飞舞,破碎的衣衫亦是随风飘动。
高个说:“一个流浪的乞丐,不必追了。”
矮子摇摇头:“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乞丐了,轻功如此的好,如何靠近了我才听到。”此人正是刁球,他心里疑惑,想追,但那乞丐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无了踪影。
“乞丐?”刁球自言自语,若有所思,咔嚓,折断了身边的一个树枝。
这不太平的一夜,简旭毫无察觉,淳于凤也不言明,说出来只怕是人心惶惶,只希望太子能尽快离开这里。
简旭要找那个所谓的太子,淳于凤担心他的安全,不让他出去,让他留在府里,自己出去找。
简旭道:“如果不安全,我留在府里,人家就找不到了吗。”
淳于凤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不是有人来了吗,同意了简旭出去,只是,要有自己护在他身边。
简旭的目标是乞丐,刁球的目标也是乞丐,他怕昨晚的谈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到,那乞丐的身形他依稀记得,对手下的侍卫讲了一遍,开始搜寻。
简旭墙角旮旯的挨个地方寻找,然后再逐个相面,大半天下来,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
淳于凤心里合计,这下太子应该死心了,是以催促简旭回廖府。
两个人从西街往回走,路过一个晒谷场,有一个人正在那里靠着谷垛晒太阳,看邋里邋遢的样子,是个乞丐,披头散发,破衣烂衫,与在街上相撞的乞丐非常神似,简旭心里一阵惊喜,疾步奔到近前,伸手抓他的胳膊,那乞丐一回头,简旭登时心里冰冷,又不是。
“你是谁?要干什么?”这乞丐脾气还很大,对简旭的骚扰显然是不满意。
简旭急忙解释:“对不住,我找一个人。”
那乞丐依然是不依不饶,“找人你动我作甚,我又不认识你。”
简旭第一次见这样厉害的乞丐,又赔礼道:“实在抱歉,我以为你是他,远远看着,有些像。”
乞丐一听有人像自己,又见简旭锦袍在身,器宇不凡,来了主意,换了笑脸,“有些像,他长的和我一样吗,你在仔细看看,我也曾和家人失散。”
简旭摇摇头:“他长的和你不像,”然后用手指指自己的脸,“他长的是这个样子。”说完,转身便走。
那乞丐在后面喊道:“兄台,我见过这样个一个人。”
简旭一听,忽地转过身来,惊喜万分道:“你真的见过,他在哪里?”
乞丐略微思索一下道:“他不确定在哪里,我以前看过,不如等我下次再看见他,让他去找你。”
简旭是有病乱投医的心理,“好好,你若是再看见他,让他去廖府找我,我住在那里,我姓简,叫简旭。”
乞丐点点头,然后伸出手。
简旭不懂,乞丐道:“给几文钱,我不能白听你使唤。”
简旭此时才明白,他所说见过那个人,是为了骗点钱,害自己空欢喜一场,又耽搁时间,这乞丐真不实在,简旭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刁球命他手下的侍卫换了百姓装束,也开始到处查乞丐,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估摸和昨晚那个乞丐身量差不多的,眼神有些异样的,统统灭口。
这一天,廖公镇的很多乞丐悄悄的无疾而终,一时间所有乞丐人人自危,有些赶紧逃离于此。
只一天时间,廖公镇里死了十几个乞丐,伤口都是被利刃抹了脖子,有人通知了地保,地保赶紧去县里上报太爷。
麻六无事,晃晃悠悠的来到市集,东看西看一遍,买了几个大鸭梨,看着来往的美女,过了把眼瘾,然后又晃晃荡荡的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他不怕杀手,因为自己和太子长的不像。
人群似墙,不知里面有什么,麻六好奇,费力的挤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两个死了的乞丐,吓的他手里的鸭梨掉了下来,哈腰捡起,扯了一下身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答道:“一天时间,镇里死了好多乞丐,这里有两个,在别处还有,街头巷尾都在议,你不知道?”
麻六摇摇头,“这是谁啊,做些断子绝孙的勾当,连叫花子都杀。”他愤愤不平。
那人又道:“听说昨天一个叫简旭的人到此找乞丐,后来就死了这么多,当然是他杀的。”
“谁、谁、谁?”麻六手里的捡起的鸭梨又掉了下来,面色惊惶。
那人见他表情异样,问道:“你认识简旭?”
麻六愣了一下,赶紧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认识,听都没听过这个人。”说完,挤出人群,撒腿便跑,回廖府报信。
听到这样的消息,廖府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廖申道:“怕是有人陷害太子,此地不宜久留,凤儿,你们赶紧走。”
简旭也害怕了,大家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行装,匆匆出了府门,迎面过来一班衙役,拥着一顶小轿。
淳于凤伸出双臂,把众人挡在身后。
轿夫落了轿子,衙役掀开轿帘,县太爷慢慢从里面钻了出来,看到简旭等人,冷冷一笑。
“想逃,十几条人命,来呀,谁叫简旭,把他给我抓了。”
衙役上前过来,淳于凤剑未出鞘,三两下,衙役们倒地一片。县令急了,喊道:“你们敢拒捕,造反不成。”
淳于凤一抱拳:“大人,我等不是拒捕,是不明白而已,为何要抓我们。”
县令道:“有人报,一个叫简旭的,杀了十几个乞丐,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臣民,乞丐被杀,本官焉能不管。”
简旭道:“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我没杀人,要有证据。”
“证据,好。”县爷一挥手,从后面过来一个人,简旭一看,正是昨天在晒谷场看到的那个乞丐,他斩钉截铁的,就是简旭杀了人。
简旭心里登时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没有给他钱,他气的反过来诬陷自己,但是,这些乞丐是谁杀的呢?
县爷又喊衙役过来抓简旭,淳于凤还想抵挡,被简旭喊住,事情不是自己做的,怕什么,和他们走便是,去说明白,不然,如果这样逃了,那个赏杀令已经头疼,又再背负着一个杀人的罪名,更无宁日。
廖申也从府里赶了出来,县爷看见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廖家老爷,打扰了,回去想想,怎样把你自己洗脱吧,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