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女人已经张狂到把头抵在男人的胸前,一只手肆无忌惮的乱摸着,男人一手揽着女人,一手被她牢牢攥住,实在没有还手的余地。
楼明傲笑得艳丽:“相公,你不要把我想得太猥琐了。我只是太冷所以才抱着你。我知道今天是相公不方便的日子,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嘛,我也有啊。所以我充分理解相公。”
“天要亮了。”
“是啊。”楼明傲跟着迎合道。
“是母亲的忌日。”
“嗯?”所以你才不睡在这玩沉默伫立。
“她走了很久。”
楼明傲抱着他一紧,故作煽情道:“不管怎样,感谢婆婆为我生下了这么出色的相公。”
司徒远心中突然一软,当然不是因为楼明傲没心没肺故作煽情的几句话。
司徒远的衣扣近乎全部解开,月色下露出半个胸膛。
“相公,你的伤疤好深啊。”楼明傲手触上那抹冰冷,吸了口凉气,故作心疼状,“还疼吗?”
司徒远淡淡瞟了她一眼:“不痛。”事实上,并不是完全不会。
“真是个挨千刀的,竟敢伤我相公,我一定不要她好活。相公,你不要难过,今后有我护着你。胆敢伤你就要先越过我。”
司徒远根本不去听这种空话。
“还是月牙型伤疤。她还挺有艺术感。”楼明傲搂着他更紧,手越发不老实,在他肩头划着圈圈。只是说完了这句话,自己反倒愣住了。
司徒远不是好色之人,平日里行房事,对他来说也只是任务般,再加上他忍功一流,坐怀不乱也早就练出了功底。但一想到这好比听她在耳边没完没了的吵闹,他在这里满足她也没什么不可。即便今日不是合乎规矩的时间,更不是恰当的地点,而且他还要忍受她一身泥土的腥味。
就在司徒远想得久远的时候,楼明傲已经傻在他身前。他回过神,楼明傲的手指还落在自己肩上,只是读不懂她此刻的眼神。楼明傲的指尖点在那道疤痕上,疤痕的形状惊醒了自己,周身的温暖骤然逝去,以往头都会痛,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明了反而清醒了。
楼明傲抬眼打量了司徒远,没有任何表情的司徒远,因为他还在努力读懂她此刻的沉默,那沉默后压抑着一份躁动不安。她颤抖着手替他穿好衣服,连包裹都不收拾,直接站起身一挥手:“相公,你想事吧,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说着连连后退,险些撞到身后的松柏。
司徒远有些不适应楼明傲的情绪变化,是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这般惊乱?!强压住一团迷雾,还是不肯作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落跑。只是一溜烟的工夫,那女人便从山顶落跑至山腰。虽然只是素衣轻衫,但也绘成了一幅跳跃的图景。
“轻功不差。”司徒远盯着那抹晨曦中特别的色彩淡定道。
东院的人都听说主母疯了,大清早满身泥从不知名的地方狂奔回院,一刻也没有安静,翻箱倒柜乱找一通。吓得女眷们都不敢靠前。
楼明傲坐在一地狼藉中无助的看向满屋子丫头:“簪子,司徒远送来的那支簪子,我扔到哪去了。”
璃儿在心底呼了口气,不过是找簪子,顺手捅了身边的丫头一胳膊:“去,把鸟笼拿来。”
不等小丫头去取,楼明傲一跃而起,不顾任何形象奔至廊头的“百鸟会”。
楼明傲手里攥着那把当日不屑一顾的簪子,只想把心肺都哭出来。月牙状的簪针,跟司徒远肩头的伤口简直是完全契合。原来近身伤人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那一刻,楼明傲心虚了,她还没有正经心虚过几回,大半都是装出来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楼明傲怪不得你不肯回来,你竟然敢诓我!我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好差事,原来是个杀夫潜逃犯。都有前科在案,我还怎么笼络他?!搞不好他背地里都在想着我怎么死!逃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绝不能坐吃等死。”
楼明傲从没有丢人跌份掉价过,把自己关在内屋里玩自闭,攥着把破簪子,一边抹汗擦泪,一边痛斥楼明傲没脑子司徒远够阴险。在她眼里,估计明佑山庄已经没有自己苟存的地方了。
门外非儿叹了口气:“难得,主母都两顿饭没吃了。”
几日前落水的伤寒没好全,再加上淋了半夜雨后发疯找簪子,又惊又喜又怒又恨,不眠不吃不说话。楼明傲足足憋了三日后,终于一病不起。事实上,她倒希望这具身体再去见次阎王,她一定死死抱着阎王不让任何鬼神把她遣返。不玩了,自己道行还不够深,演不来这种前世罪孽今世还的戏份。
正院突然安静了许多,没有告状的,没有哭诉的,更没有无理取闹找事,厚着脸皮死缠主上的那个女人,安静到杨回都觉得太静了。
“听说主母病了。”杨归差了一句。
司徒远握笔的手一顿,淋了一夜雨,似乎不奇怪。
“连膳都不用了。”
司徒牙换了下一本案卷,不吃饭的确有点不像她。
“最费解的是,连话都不说一句,连讲学都停了。”
司徒远愣了愣,是有些不大对劲了。
“听说一直在收拾行囊,大有叛逃的架势。”杨回也发了话,他有些郁闷了,自己不出声就被当作哑巴吗?事实上他的话才有份量。主上已然放下案卷起身立于窗外了。
司徒远望着窗外,自作思考。
他刚刚才起了要跟她合演几出戏的兴致,她就想逃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