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孔不入见李二起了疑心,丝毫也不为所畏,百分坦然的呵呵一笑:“驸马爷爷问的好,“莫说旁的,你究竟是何来路,朝廷的粮草未动,你怎么就已经知晓?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须怪不得我恼了脸面。”
这个无孔不入真的是值得推敲,朝廷里准备运往北方的粮秣还不曾动弹,他竟然已是知晓,如此的快速的情报,即便是那擅长打情报站的西夏细作也不一定能够做到。何况若真的是西夏细作得知了大宋朝廷里的消息,大可以通过罗芊芊来告知,看来这无孔不入真的不是西夏一方的探子,莫非……是契丹人的细作?
若是此人为契丹辽国卖命,大宋可就真的是十分危险了。
能够将大宋的动向知道的如此清楚快速,宋辽之战大宋是半分胜算也没有的!
很快李二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无孔不入若真的是辽人细作,那耶律洪基也不必在河北路损兵折将徒劳无功的和宋军对持,完全可以掌握宋军详细的情报而一举击败大宋,然后迅速的转身去剿灭女真之乱。
既然耶律洪基依旧率了辽国大军在前线苦战,显然契丹人也不曾得到大宋的详细情报。
李二还真的迷糊,此人对大宋的动作了如指掌,定然是有极大的来头。
“驸马爷爷也勿须见疑,小人提供的消息可是虚假?”那无孔不入笑眯眯的看了李二。
“不假!”
自然是不假的。
若不是这无孔不入提供情报,李二也不可能抢劫了大宋的军粮,万万千千的灾民早就成为路旁之枯骨,哪里还会坚持到今日?
不假是不假,李二总是感觉此人身上所透露出的不同反响,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的诡异,所以对他真个是留了心的。
“呵呵,既然不假也就是了,说句为爷爷所不喜的话儿,即便是小的对爷爷起了不轨之心,爷爷就能对小人的情报无动于衷的么?不能吧?”无孔不入圆圆的面孔笑意更甚,手捻了胡须微微一乐。
李二不由暗暗叹息,此人说的真是对的,真是摸准了自己得心思!
无论此人所言到底是何居心,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李二自然不会无视灾民的生死,即便是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企图,只要他的情报准确,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去再次哄抢大宋的军粮。
在考虑到灾民的生存之时候,即便面前是刀山亦或是火坑,李二依旧会是照直了走下去的。
李二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退缩,何况如今已经是无路可退!
李二晓得对方非等闲之辈,也不隐瞒的直言:“你……还真是说的对了哩,只要你的情报准确,便是你有甚的企图我也会去做的……”
“哈哈,”无孔不入大笑道:“爷爷放心,小人没有爷爷这般的慈悲心肠,灾民生死与我何干?小人所提供之消息爷爷也不必起疑,小人和爷爷的目标虽是不尽相同,却是殊途同归。眼前来看,驸马爷爷与小人实在是有一般无二的利益,真的是相得益彰互为奥援呐,哈哈。”
“殊途同归?怎么个归法?”
“这个么眼前还是不好说的,不过小人与爷爷的关系是友非敌人。反正这泗州灾民也是唯爷爷的马首是瞻,若是驸马爷爷信不过小人,大可以不必理会小人的消息……”
李二抬头看天:“说这些做甚,你知道我定然是会按照你所言到的消息去行动的,即便是你在前头布置了天罗地网我也是会去的呐!”
“甚的天罗地网?爷爷说到哪里去了?”无孔不入呵呵一笑,轻轻捻着颌下之须:“爷爷若是信我不过,小人便是愿意随了爷爷前往,将官家的粮秣夺了过来。到那时候,若是爷爷发现小人有不轨之心,当即砍下小人的脑袋瓜子也就是了。”
“正好如此,若是你动旁的歪心,便真的容不得你了。”事关重大,李二不得不做万全之准备。
“爷爷放心就是,哈哈,小人的消息对爷爷真个是重要,便如爷爷对小人同样的重要一般,你我二人合作便是各得其利,哈哈,小人如何肯害了爷爷的。”
不论这无孔不入存的是甚么心思,为了万万千千灾民的生计,李二也是准备放手一搏的!
和李二同样焦急的等候了这批粮秣的还有大宋朝廷,无论是神宗皇帝还是军机处亦或是枢密院,都是在十分心焦的等候着。
从朝堂之上下来,司马光司马大人已经是身心俱疲,尤其是腰身和颈项之间更是酸楚的紧了,便如行了几十里路程一般进到府中便跌坐在椅上一动也不想动,
其子司马康十分懂事的过来侍奉了,在司马光肩头颈项之间揉揉捏捏为父亲松范筋骨。
司马光半眯了眼睛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哎,官家实在是过于心急的,竟然预争南方来年的赋税来维持前方之军需,那王獾郎也不是个晓事情的,不仅不加阻止反而更是推波助澜……”
司马康早就听说过朝廷预争来年赋税来支撑北方战局之事,也是知道父亲是一力的反对此事,看这模样今日父亲在朝堂之上定然又是反对此事,却被官家和王安石一力的压了下来,轻声的劝慰:“父亲大人不必如此耿耿于怀,此战若是能够得胜,可开我朝前所未有之大好局面……”
闻得儿子也是和王安石一般的论调,司马光真是个气恼,猛然的起身厉声喝骂:“小儿之见,真乃是小儿之见,预征来年赋税实为饮鸩止渴……”
司马康想不到父亲竟然如此的气恼,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小心的说道:“如今朝廷府库空虚,两淮又有那李二作乱,要想维持北方局面,也只有预争南方赋税方可,朝廷此举虽有不妥,亦是无奈……”
司马光还欲呵斥儿子,不想脖子竟然酸麻的不能动转,想是方才用力过猛所至,很是诡异的扭着颈项,却不想和短视的儿子再说这些朝廷里的事情:“叫孙先生过来,哎,人老了,身上的毛病忒也多了些。”
司马康也不敢和父亲争执,十分顺从的去请府中的大针先生。
大针先生在司马光府上已有十数年的光景(前文已有交代),本是个无意功名的秀才,乃是泗州人氏,算是司马光府上的西席。每日里教授府中孩童些粗浅的诗文为生,此人最擅的便是针灸推拿之术,哪个有了腰酸背痛的毛病为大针先生稍加推拿,保管是酸痛尽去,最为司马光之母所重。
如今的司马光也是到了暮年,时不时的也有个腰酸背痛的毛病,自然也是少不得要大针先生来诊治的。
这大针先生诗文倒也是寻常的紧,唯独是针灸推拿之术最为在行,且每每都是立见功效。
大针先生进的房中,不卑不亢的见个浅礼:“相爷可是身子不适?学生为相爷灸几针也就是了。”
对于这个大针先生,司马光看的如同自己家人一般,毕竟已经在司马府上服侍了十几年的:“方才与康儿说话,不留神闪了颈项,还是要劳动先生施展妙手的。”
大针先生将身站在司马光身后,探手在司马光颈项之间轻柔的按摩了,司马光甚是舒适的说道:“哎,终究是老了的,身子也不能遂了心意的……”
其实正颈项在医术之中应该算是属于正骨那个范畴,要旨就是先轻柔缓慢的揉捏,使得患者肌肉放松,然后猛地一扭,便是可以把僵直的肌肉正了过来。大针先生先是和司马光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分了司马光的心思,好猛然发力以正颈项。
司马光也明白这个道理,刻意的放松自己。“相爷为了朝廷之事每多辛劳,还是应当照看好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哩,江山社稷是官家的,身板儿可是自己的哩。”
“哎,先生不知,朝廷为了战胜契丹,已经预征了来年的赋税。如此实是饮鸩止渴于民生不利,莫说如今战事不明,即便是能够击败辽人,真的就能够一劳永逸的永绝边患的么?”每一说到这里,司马光总是忍不住的叹息:“官家急功近利的要见功勋,欲成大宋千古未有之局面也就罢了,偏偏那王獾郎也是短视,竟然大力的赞成。若是如此,即便是胜了契丹,民生何以为恢复?若是民生不得恢复,我大宋终究是国若民贫,终究是改不得根本。何况如今的契丹人已是出了奇兵,从河东路突破而来。官家还是执着与河北之战局,哎,急功近利呐!”
“官家预征来年赋税?”大针先生惊奇的问道:“据学生所知,我大宋征战西夏在先与契丹人之战在后,北方已是极其的贫困,难道官家要在南方预征赋税?”
“正是的呐,朝廷里已经在福建路和两浙路征集大批粮秣物资,顺运河直抵前线,准备在北线大肆用兵,誓要收复幽燕之地,哎……谈何容易的呐!”
趁司马光说话分心的时候,大针先生手上猛然用力,微微闻得“嘎巴”一声响,司马光吃痛“哎呦”一声,颈项已是活动自如。
“哈哈,大针先生好手段,再给我灸几针的吧,腰间也是酸的紧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