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一直因为不知道伦格意图而忐忑不安的,米蒂戈罗斯到了这时才真正明白了一切!
重新修撰《查士丁尼法典》,这个才是皇帝所做的一切的真正理由。
做为曾经经历了四任皇帝的罗马元老,米蒂戈罗斯对维系着整个东罗马帝国几百年传续的《查士丁尼法典》的熟悉,绝对不逊于司法大臣康尼努斯。
甚至在有些方面,他自认可以与罗马最著名的法学大师们相媲美,但是越是这样,米蒂戈罗斯就越清楚皇帝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可怕。
做为确立了东罗马帝国法系基础的大典,从查士丁尼时代开始编撰的这部鸿篇巨著,以当时做为博学的学者做为骨干,几乎是一部囊或了自罗马建国以来的全部法律条款内容的汇总大典。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部法典对罗马人来说,已经不只是一部法律准则,更多的是一种对罗马人生活的指引和形成了东罗马自己风格的规则。
甚至有些人私下里说,查士丁尼法典就是罗马自己的圣经,而当初为了编撰这部几乎包罗了所有现有的成文法和口口相传下来的习惯法,那些帝国当时最杰出的学者们耗费了数年的时间,他们博览群书,旁证侧引,甚至有人不惜远赴罗马和东方的异教城市去搜集所需要的各种论据,这一切最终的结果,就是查士丁尼大帝在他的生后,为自己在历史上的功绩留下重重的一笔!
罗马人把那部大典当成了证明自己帝国传承合法性的证明,也当成了后来的罗马从立国统续到日常生活中的指南。
在那部大典中,罗马人第一个确定了做为私人继承权的重要,也是在那里面,罗马人首先为自己国家皇室与元老院之间的关系,确定了文字性的明确说明。
这一切都让《查士丁尼法典》在罗马,甚至是在整个基督世界都确立了做为根本法典的指引地位,很多来自欧洲国家的学者常年居留在君士坦丁堡,他们从那部法典里为自己国家还没有踪影的根本法寻找着可以被借鉴的宝贵经验,甚至在东欧一些新兴的国家之中,那些刚刚摆脱了野蛮的部族习俗的大大小小的公国,干脆就直接引用它作为自己国家的法律。
正是这种种令罗马人自豪的事迹,让罗马人把《查士丁尼法典》与君士坦丁堡以及索菲亚大教堂并称为罗马人最为自豪的三大奇迹,他们在为查士丁尼惊心雕刻的镶嵌画中,这位雄才伟略的皇帝,一手拿着预示着帝国无比强大的利剑,一手捧着那部令他自己和所有罗马人都为之自豪的举世大典。
而凡是看到这幅画的人,往往在感叹查士丁尼大帝的伟大功勋时,也不会忘记,在画中皇帝捧着的那部法典书脊上写着的那句著名的拉丁法理:“恶法非法”……
正是这样经历了无数人的努力和关注,让一部伟大的法典最终成就了查士丁尼的辉煌,也成就了罗马人为之遵循自傲的准则。
而且在那之后的几百年中,虽然曾经经历了两次著名的编撰,但是在更多方面也只是向里面添增一些在后来才出现的新的法律条款,而整部法典的总纲,却始终没有人被人改动。
但是现在,看着皇帝颇为随意的神态,听着他轻描淡写般的声调,但是米蒂戈罗斯却隐约有着另外一种感觉。
他预感到皇帝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简单的修补一下法典当中的某些条文,更不会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提高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而应景似的做做样子。
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内心中显然有着一个可能会让整个罗马为之震动的计划。
这个想法让米蒂戈罗斯的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汗水,他一边叫过仆人为他递上干净的手巾,一边谨慎的问着:“陛下,您难道认为我们的法典需要重新修订了吗?”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伦格站起来,绕过长桌的一边缓缓走到米蒂戈罗斯身后,他伸手扶着元老背后高耸的椅背上的柱角,同时微微低下头“我要做的是对整部法典进行一次整体修撰,要知道我发现其中很多条款早已经不适应现在罗马人的生活,甚至其中一些最关键的,关系到帝国权法的东西,都早已经过时,这对我们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危害不小。”
手里的手巾几乎再次掉在地上,米蒂戈罗斯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肩膀已经开始微微耸动,他几乎是用尽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从椅子里跳起来,听着皇帝从身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他不由有一种要陷入一个陷阱的错觉。
“我的陛下,您不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吗,查士丁尼法典从问世以来,就已经被认为是最具权威的帝国大典,它延续使用了几百年,不论是任何一代皇朝他们的皇帝,除了需要修改其中的一些明显错误还有添加条款,没有任何一位皇帝认为需要彻底重新编修。”米蒂戈罗斯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辩解着“而且法典中最关键的,是让我们成为了基督世界上第一个用法典方式确定元老院地位的国家,这是罗马的光荣和传统,难道您认为这有必要予以改变?”
说到这儿,米蒂戈罗斯的心忽然猛的一跳!
到了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才被推翻的艾萨克。
说起来艾萨克的失败与其说是因为罗马人的暴动,不如说因为他个人的贪婪,在聚敛了巨大财富的同时,这个人还试图彻底遏取整个罗马帝国的权力,他甚至想要彻底废除元老院。
也正是因为这个,当暴民们向皇宫涌去的时候,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这个人最终被淹没在民众愤怒的浪潮之中。
但是现在,伦格的话让米蒂戈罗斯意识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当他想到已经登上皇帝宝座的伦格可能会继续艾萨克的举动时,他立时陷入了无助的恐惧之中。
如果说对付艾萨克.安德鲁斯还有君士坦丁堡人,那么对付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还有谁?
民众吗?那些民众可能会有很多人愿意看到他们这些元老被这位年轻的皇帝拉到梅塞大道上去示众,因为他们对这个人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军队吗?君士坦丁堡现在的卫戍将军就是这个人忠实的追随者,而他的近卫军则随时都可以冲进元老院肆意屠杀一番!
这个想法让米蒂戈罗斯脸上的苍白变成了惨白,就在他张嘴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时,他听到伦格继续说:
“现在的帝国元老院并不能完全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
“果然来了……”米蒂戈罗斯心中大喊着。
“我们甚至认为其中很多元老并不知道我们的人民需要什么,他们更多的是想要在那个位置上展示他们的高贵和尊严……”
“他要干什么,杀掉我们所有人?”米蒂戈罗斯觉得喉咙里发干,他想要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因为畏惧居然一片麻木。
“所以我想做为延续了几百年,或者说上千年的罗马元老院应该已经到了一个需要改变的时候了。”
“上帝,我们就要没命了,至少要被扫地出门了!”首席元老似乎已经看到整个元老院面临厄运的可怕场面。
“所以,我要修改查士丁尼法典,”伦格低声对这位元老说“同时我也发现法典中对元老院的职责没有做出应有的,或者说更详尽的说明,而我会在新的法典补充里详尽的说明这些,我要让罗马人看到,也要让整个世界看到罗马的元老院将是最受到尊重的元老院。”
“什么?您说什么?”
米蒂戈罗斯就如同被从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硬拉回来似的,他张开嘴巴愕然的看着伦格,在一时间还没有明白皇帝这句话的含义时,他不敢置信的轻轻问着。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废除罗马元老院是吗?”伦格看着米蒂戈罗斯错愕莫名的脸不由失声轻笑“或者也许你把我和艾萨克那个笨蛋相提并论?”
“当然不是这样,”听到皇帝的话,米蒂戈罗斯立刻矢口否认,即便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忽然发现似乎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坏之后,他立刻有从心底里浮现出了一丝小小的希望“如果您能保留,不,我是说如果您能尊重元老院的传统,我相信整个罗马都会对您的仁慈和宽厚表示感激,毕竟这才是一个罗马皇帝展示他的权威的最好方法,仁慈和宽厚。”
元老不停的说着,同时他的手指这时好像也开始听使唤似的,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了餐刀,开始十分熟练的切起面前一块绿油油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不过当他把那块象是蔬菜般的东西放进嘴里时,他那双已经灰白的眉毛立刻皱在了一起。
“这是……”米蒂戈罗斯用力嚼着,直到终于把它咽了下去。
“仙人掌肉,”瑞恩希安用手里的餐刀指了指元老盘子里剩下的那些东西“要知道在沙漠里这种东西不但解饿,还能救命,味道不错是吧。”
“的确,不错,”元老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他接着有些不安的看向已经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的伦格“陛下,那么您认为罗马的元老院应该再做些什么呢?”
“并不是元老院需要做什么,而是我认为有必要在重新赋予元老院重大职责之前,为罗马建立起一个更加行之有效的制度。”伦格喝下最后一口清水之后,伸手把刀叉很整齐的并排摆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条干净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双手。
随着皇帝这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动作,米蒂戈罗斯看到后面的仆人立刻走上去,没有询问一声的就撤下了皇帝面前的餐具,这种古怪的举动让元老不由一阵意外,就在他好奇的看着那些仆人时,伦格已经继续开口:“色雷斯现在做的不错,他们的人现在至少知道,当部族之间出现纠纷的时候开始去找那些能为他们分辨是非的人评理,而更大的事情也已经可以由属于他们的大教议团来协商解决,我相信这是最能让统治者放心的一种方式,所以我要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如同色雷斯大教议团一样的制度。”
如果说之前刚刚听到要修法时给米蒂戈罗斯带来的是恐惧,那么现在伦格的话,给他带来的则是震动!
罗马元老相信自己因为听到这个而一时失态下站起来时,肯定是把身后的椅子撞飞了出去,如果不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仆人手脚麻利,这时餐厅里应该已经是一片乱响了。
“陛下,难道您要在君士坦丁堡也建立起一个由一群全身恶臭的手工商人和不学无术,只会在梅塞大道上夸夸其谈的演说家们参与的议事团吗?”米蒂戈罗斯如同受到侮辱般的愤怒质问着。
对于那个色雷斯的大教议团,他已经早有耳闻,虽然罗马人对于商人并不鄙视,甚至因为他们为自己带来的财富而十分欢迎他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这些只知道为自己积攒钱财的人,就有着相同的尊重。
特别是那些对这些贵族来说虽然被称为艺术家,可绝大多数时候更愿意称为匠人的手工商人们,不论他们手里拥有多少足以让贵族们眼红的财富,总是不被人所看重,至于那些动辄喜欢挑起民众情绪,大多时候只能被当成利用工具,而更多时候只会制造麻烦的所谓社会活动家们,则一直是被元老们鄙视嘲笑的小丑。
而色雷斯大教议团里,却到处充斥着这种人,这曾经一度让罗马元老背后称他们为“色雷斯杂耍团”。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个“杂耍团”背后有着来自皇帝的支持,但是他们却始终不相信也没有想到过,皇帝会把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带到君士坦丁堡来!
“不学无术的演说家?全身恶臭的商人?”伦格面无表情的重复着米蒂戈罗斯的话,他一直很缓慢的用那块干净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双手,当他缓缓把手巾放在身边一个托盘里示意仆人端走之后,伦格才手肘支着桌子,身子前倾盯着米蒂戈罗斯的脸继续说“如果你认为来自帝国各个军区的那些代表也可以被这样形容,那么我你完全可以把这些话在元老院的陈述中再说一次,或者你认为那些君士坦丁堡大学里的学者们也如你形容的那样,是一群全身恶臭不学无术的人。”
“上帝,您说什么?”元老愕然的问着,他这时已经不知道皇帝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可能在无意间已经说了很多即使是做为首席元老也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的坏话。
“我要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一个‘议团’,这些你可以向瑞恩希安陛下询问。”说完,伦格就向一直有趣的看着这一切的瑞恩希安抬手示意,然后他就从身边拿起了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的确是一个‘议团’,”瑞恩希安向茫然的转过头来的元老解释着“帝国元老院不会失去任何地位,甚至还会被赋予更加巨大的职责,而这个新的‘议团’,则要直接向皇帝负责……”说到这里瑞恩希安微微皱起了双眉“也许这样说他复杂了,那么我说的简单些,元老院将被赋予确立帝国准则的权力,而这个议团则被赋予实施准则的权力,它将属于整个罗马。”
………………
米蒂戈罗斯是在恍恍惚惚说着说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离开的,看着他那茫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餐厅门外。
一直忍耐着的瑞恩希安终于从嘴里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笑声。
如果说当听说阿蒂克修斯在雷克雷监狱里过得那么惬意之后,谁的心中最为愤怒,那么正如首席元老所猜测的那样,无疑就是瑞恩希安。
当听说这位元老居然为了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大笔破费时,瑞恩希安的第一个想法除了愤怒要有一丝悲哀。
他知道自己始终不被那些贵族承认为安德鲁斯家族的一员,即便现在自己已经成为皇帝,在那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和艾萨克一样的篡位者,而不是安德鲁斯王朝的正统继承人。
而元老的这种做法显然让感到了元老院那些人的恶毒居心。
他们在试图和那个人保持着某种关系,甚至在盼望着有朝一日那个人重新崛起时,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这样的想法让瑞恩希安有种想要杀掉那个糟老头的冲动,不过最终当从伦格那里听到他的设想之后,瑞恩希安立刻改变了主意。
还有什么比让那个始终自恃是安德鲁斯家族正统继承人的人成为自己的一条猎犬更大的报复呢,还有什么比一步步的看着元老院从法理上失去他们的地位,失去他们仗以自傲的身份更惬意的呢?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瑞恩希安决定听从伦格的建议,暂时放下对米蒂戈罗斯的彻骨痛恨,但是即便这样,当他看到元老的那种样子时,他还是不由得感到喜出望外,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即便知道就要发生的变化,那些帝国元老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正如米蒂戈罗斯心底里哀叹的那样,君士坦丁堡现在在伦格的手中,不论是民众还是军队,元老院都根本无法能指望他们。
而那些手握重权的外省将军们呢?
一想到伦格已经许诺,在未来的‘议团’中,会给予那些外省贵族和将军们足够议团权力和席位数量时,米蒂戈罗斯就对那些人彻底失去了希望。
在罗马帝国,人们之所以对君士坦丁堡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向往,就是因为历任皇帝把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至于了整个帝国之上。
只要是涉及君士坦丁堡的,就一定要是最好的,最好的粮食,最好的布匹,最好的实物税的抽成和令外省人羡慕甚至是嫉妒的享受做为罗马人的最好的权力。
这种帝国决策上的偏离,导致君士坦丁堡如同一个巨大的可怕怪物般吸食着整个帝国的财富,而外省人在君士坦丁堡所受到的歧视,则让他们感到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奈。
就如同几百年来都一直不变的元老院一样,外省贵族在元老院中永远只有那可怜的赞同权,而掌握着关键的否决权的,则是那些土生土长在君士坦丁堡的贵族。
而且外省人在这座城市里要承担着比本地人多处将近一成的税收,而这一切不过是诸多甚至已经变成了等级制度般的歧视条款中的一部分而已。
给外省的农民以补贴,赋予他们和当地人相同的税收抽成,甚至给予在未来的议团中应有的席位权力,这一切的决定都让米蒂戈罗斯绝望的发现,能和皇帝抗衡的筹码越来越少了。
他能想象那些军区将军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欢喜雀跃的嘴脸,而另一方面让米蒂戈罗斯感到无奈的是,伦格显然还没有头脑发热到要用牺牲君士坦丁堡人的利益来换取外省人的好感。
他依然赋予了君士坦丁堡人诸多权力,其中有一条就是承认君士坦丁堡祈祷者教团是至于其他各地教团之上的总教团。
而当瑞恩希安向他讲述新议团中,一条令米蒂戈罗斯为之错愕的条款时,他一时间感到不可思议——
帝国将把是否在全国各级学校学习以及是否曾在君士坦丁堡大学进修,视为一个罗马人否能担当帝国公职的重要依据。
“瑞恩希安,你难道不觉得罗马已经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吗?”伦格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对面的瑞恩希安“而这要从一部新的罗马法典开始。”
说完,他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一时间房间里只留下在不停寻思着伦格这句话里,究竟包含着多少可能会在整个罗马带来一场地震的瑞恩希安。
在米蒂戈罗斯去赴皇帝的宴请之前,已经很一些贵族悄悄的聚集到了他的家中,虽然这些人的这种举动丝毫谈不上是在酝酿阴谋,不过他们还是颇为小心。
虽然在那个疯狂之夜元老院以聪明的选择躲避开了一场可能会被牵扯的劫难,但是圆滑的罗马贵族还是从之后发生的一切中闻到了令他们不安的气息。
果然,虽然新帝不但没有剥夺他们的权力,而且看起来还对他们颇为礼遇,但是从两位皇帝从登基到加冕的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次进入元老院的举动看来,罗马贵族们已经对那两个人不再抱着什么希望。
很多人似乎又看到了卡尼暴动之后查士丁尼对待罗马元老院的影子,而且很多人也已经死心的等待着那两个人针对元老院的各种限制和举措。
而米蒂戈罗斯这一天的赴宴的结果,俨然成为了这些罗马贵族们对自己命运揣测的依据。
而且随着阿莱克修斯重新返回君士坦丁堡,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这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谨小慎微的贵族们再次蠢蠢欲动,而且多少年来已经让养成了的喜欢聚集起来打听消息的习惯,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纷纷聚拢到了米蒂戈罗斯的家中。
这些心事重重的贵族们,一边心不在焉的吃喝着,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米蒂戈罗斯的归来。
而当他们终于看到首席元老的身影出现在自家客厅的走廊里时,那些贵族立刻蜂拥而上,不住的询问着他究竟给他们带回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沉默的米蒂戈罗斯一直走到一张烟灰色石桌前才停下来,他伸手拿起一杯葡萄酒刚要递到唇边,却在稍一犹豫之后向站在远处伺候的仆人晃了晃杯子:“给我换一杯水来。”
说着,一向喜欢喝酒的元老在人们错愕的注视下随手把杯子里的上好美酒倒进旁边的水池中,在仆人重新递上清水之后,他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巡视的看着眼前那些已经焦急万分的贵族们:
“大人们,你们当中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我将告诉你们的,但是也一定有人愿意听到这个消息,”他慢悠悠的喝光杯中的清水“我们知道,总有些人能抓住机会成为能得到新帝宠信的人,而且我相信你们当中也一定有人一直在期盼着这样的机会。”
“米蒂戈罗斯大人,难道我们会去讨好皇帝?”贵族们愤慨的纷纷反问,元老院与皇帝角逐的传统让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侮辱。
“我只是向告诉你们,皇帝赋予了元老院更大的权力,但是却需要我们用其他东西交换。”米蒂戈罗斯无奈的解释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