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厄诺斯认识面前这个安静的吃着食物的男人,甚至还听过他的布道。
因为在很凑巧的在法兰西斯经常暴布道的地方不远有一座米利厄诺斯十分喜欢的酒铺,所以他曾经听到过这位在君士坦丁堡的民众中间有着非凡地位的智者的布道和讲演。
因为习俗的关系,罗马从来不缺少热衷讲演的人,甚至即使是在酒铺里,米利厄诺斯也经常见到那些站在桌子上慷慨陈词,或者是为了某句教义而争论得脸红耳赤的人。
但是他却不能不承认,法兰西斯的布道却让他印象颇深。
法兰西斯从来不用激烈的言辞和恐吓让人听从他的话,他只是平静的告诉别人,贡布雷子爵和他他自己对上帝意志的理解和遵循。
而当有人赞美他的睿智时,他却往往用谦逊的口气告诉对方,自己不过是延续着走在一位更加伟大的智者指出的道路上。
米利厄诺斯愕然的看着坐在桌子前悠然吃着晚餐的法兰西斯,看着这个人那从容的样子,米利厄诺斯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阵,自己被眼前这个人迷住了。
他微微歪着肥胖的脖子,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个据说堪称与那个白化病人赫克托尔分别为贡布雷身边最得力的两个追随者之一的人物。
同时他的心里不住的暗暗揣摩,皇帝究竟会怎么处置这个不论对谁来说都是难得人才的智者。
“看来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吗?”法兰西斯望着站在面前的罗马将军从容的笑着,他站起来随意的把油腻的手在已经被撕破的肮脏衣服上抹了抹,然后向米利厄诺斯微微点头“我真是应该感到荣幸,居然会是由一位罗马将军来结束我的生命。”
看到法兰西斯误会自己是个刽子手,米利厄诺斯先是微微有些意外,接着他忽然向前走上一步,用一种带着森然的眼神口气问着:“那么您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要知道您可能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难道您不认为应该乞求皇帝陛下的宽恕和开恩吗,也许陛下会对您施与仁慈甚至是宽恕。”
“从一个背教者那里获得宽恕,那可真是一个最大的侮辱和羞耻,”法兰西斯笑了起来“在我看来,那个人要比我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异教徒都更糟糕,甚至更坏,因为正如贡布雷子爵所说的,异教徒同样也是上帝的造物,而那个人是却是上帝的敌人。”
“您是在诽谤一位皇帝,”米利厄诺斯刻意用一种恶狠狠的口气说着,他认真的看着法兰西斯的眼睛,希望能从那里面看到一丝恐慌畏惧,但是他看到的却只有让他意外的平静和安详“难道您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吗?”
“对于死亡我当然担忧,”法兰西斯平和的说“不过如果今天是上帝赐予我殉道的日子,那将是我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一天。”
法兰西斯的话让米利厄诺斯不禁一阵沉默,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令他感到意外,也有一丝难得的崇敬。
这不由让米利厄诺斯忽然对另一个人感到一阵说不住的好奇,他不知道究竟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样一位智者甘愿跟随他。
他用略显忧虑的眼神看了看通向内殿的大门,在略微沉吟之后,米利厄诺斯忽然压低声音对法兰西斯轻轻的说:“也许您应该考虑遵循圣彼得的先例,要知道即使三次背主,也丝毫无损这位使徒的神圣。”
米利厄诺斯的话让法兰西斯微微一愣,他认真的看着这个衣着华丽的罗马将军,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忽然敞开。
“米利厄诺斯大人,陛下召见您。”站在门口的宦官向米利厄诺斯招呼着。
“请原谅我的失陪,”米利厄诺斯向法兰西斯微微行礼“我很高兴没有成为您的刽子手在,这样我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死后被打入可怕的地狱。”
说着他被肥肉挤在一起的眼睛向着法兰西斯微微一眨,随即就在宦官的陪同下走进了内殿。
“这个人就是米利厄诺斯?”看着消失在房门内的背影,法兰西斯低声自语,随即他的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名字“保罗……”
米利厄诺斯站在皇帝面前奋力的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他那因为双腿酸疼而不时移动一下的样子,让艾萨克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当他终于向皇帝陈述完他那并不光彩的经历之后,艾萨克略微沉吟,随后冷漠的问:“那么你认为那些海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要知道他们甚至连那条厄勒冈都没有带走,却劫持了你的战船。
哦,对了,是劫持了罗马海军统帅的座舰!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成了一群海盗的俘虏,难道你觉得给自己家族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艾萨克不耐的来回走动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让他讨厌。
原本很好的心情,却因为米利厄诺斯带来的意外消息变得糟糕无比的皇帝毫不留情的讥讽着自己的表弟,丝毫不理会这个人刚刚立下了围困塞浦路斯舰队的功绩。
“可是陛下,至少我没有让敌人的一条船跑掉,而且我相信我已经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干了。”米利厄诺斯却显然并不很在意皇帝对他的态度,他甚至趁着皇帝不注意的时候,把身子靠在一张桌子边上,好让自己得到暂时的休息。
“为什么?”艾萨克冷淡的看着自己这个表弟,就如同一贯不喜欢自己母亲那一系的亲戚一样,他从来没喜欢过这个看起来愚蠢之极的表弟,即使这次他似乎突发奇想的把整个塞浦路斯舰队都困在了金角湾中,而给他最终在君士坦丁堡对祈祷者教团的清洗铺平了道路。
“我相信那个贡布雷就要回来了,”米利厄诺斯忽然用兴奋的口气说着“那些海盗想让我们相信他们已经逃跑,但是如果他们是驾驶着厄勒冈,那么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跑的无影无踪,但是他们却把那条船留在了金角湾里,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会舍得放弃那条船。”
“也许的确如此。”艾萨克终于被米利厄诺斯的话引起了兴趣,他快步走到地图边,手指在地图上不住的移动着,当他看着那上面一条条通向色雷斯的道路上的障碍标记之后,他的兴趣不由更加浓重“所有陆上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所以他们要用那条船接贡布雷回来,一定是这样的!”
艾萨克兴奋的叫了一声,他得意的看着旁边的米利厄诺斯,那样子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来似的。
不过米利厄诺斯显然也并不想和他在这上面有所争执,他伸出比皇帝粗壮得多的手指在标志着博尔普鲁塞海峡的地方不住划动,当他的手指沿着欧洲一边的海岸线在地中海上划过时,他一双稀疏的眉毛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我们必须在海峡里阻止那个人了,”米利厄诺斯有些无奈的向皇帝说“能够让他上船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可能所有地方都能安排下战船,所以我们只能在海峡里等着他,一旦那条船出现,罗马舰队就可以随时迎击他们。”
“难道要我等着那个人?”艾萨克二世愤懑的盯着米利厄诺斯,虽然对这个肥胖的表弟实在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这个之后能依仗的也只有这个人。
“那好吧,”艾萨克无奈的答应着,接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米利厄诺斯前胸几乎就要挣破的铠甲外袍“不过你要保证,一旦那个人上了船,那么就绝对不能让他有再次登上陆地的机会。”
“我向您保证陛下,只要那个人的确出现在海上。”米利厄诺斯回答着。
“那就太好了,”艾萨克的心情好像忽然好起来了“我想你还是应该得到奖赏,所以我可以让你自己挑选。”
“挑选?”米利厄诺斯愕然的问着。
就在他还没明白皇帝的意思时,艾萨克已经指着旁边一张桌子上的搭建起来的君士坦丁堡城的模型向他炫耀的说:“你可以选择想要得到哪片地方的赎金,要知道君士坦丁堡人太富裕了,可是他们宁可把黄金藏在家里,也不愿意为帝国的繁荣出力,而现在我正在做的就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财富交出来,要知道想成为一位伟大的君主,会敛财是很关键的。”
“的确如此,我的陛下,的确如此……”
米利厄诺斯看着已经被皇帝用丝绸做成的小旗帜插得几乎到处都是的首都模型,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应付。
“至于那个法兰西斯,”艾萨克好像到了这时才忽然想起这个人,他一边举杯示意然后把红色的酒水一饮而尽,一边随口说:“我要在君士坦丁凯旋门下吊死他。”
听到皇帝这句话,米利厄诺斯不知为什么忽然身子一颤,端在手里的杯中的酒水不禁微微撒在他的衣襟上。
………………
法尔哥尼勉强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他的心里不住期盼着能看到陆地,但是他却一次次的失望了。
在离开君士坦丁堡之后在海上游弋的日子让人难熬,尽管所有人都不能不承认这条船的速度已经堪称快得惊人,但是法尔哥尼还是不由从心底里感到一阵阵的焦急。
从罗马人开始在金角湾外布下障碍网开始,法尔哥尼就一次次的试图强行突破罗马人的封锁,但是不论是做事谨慎的朱洛,还是忽然返回的丕平,甚至是那些海盗都坚决反对与罗马人的冲突。
而现在,经由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法尔哥尼终于站在这条船上,看着那些忙碌的海盗水手,剥尸者不由发出一阵阵得意的笑容。
他想象着当终于见到伦格时,那些曾经奚落过他的人将会因为子爵对他的亲热和嫉妒不已样子就一阵高兴,而接下来让法尔哥尼感到意外的,却是丕平忽然下令沿着海岸一直向西的决定。
“我们要去哪?”法尔哥尼不解的问着。
他心情是十分复杂的,看着这个很早之前还只是一个小骑兵,现在却已经成为了一位侍从骑士的年轻骑兵,再想象着那个当初对他恭敬无比,现在却俨然已经是大人身边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阿历克斯,法尔哥尼不由总是舔着开叉的嘴唇暗暗为自己做遭遇的不公感到愤懑。
这让他不由决定这次一旦会再次见到大人,一定绝不再离开!
“我不知道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在刚刚进入色雷斯,就陷入那位色雷斯将军阿内塞的手里。”
丕平不耐的解释着,尽管一切看起来还算顺利,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他不知道色雷斯的局势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而他却始终记得,在离开之前子爵曾经一再吩咐他,他的成败决定着大人是否能顺利的返回君士坦丁堡。
尽管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丕平的意料,以至让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的,但是最终依然摆脱罗马舰队的幸运,让丕平对接下来素要做的一切更加小心。
他命令海船小心翼翼的沿着海岸前进着,每当有船靠近时,他都感到不安,临近成功的紧张让这个初次担当如此重任的侍从骑士如履薄冰。
远处如一条黑线般的海岸上隐约出现的一座城堡引起了丕平的注意,他登上船头,仔细的观察着那座城堡,同时心里暗暗祈祷,不要让自己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
但是上帝显然没有听到他请求,随着逐渐越过突出在海岸一角的城堡的瞭望哨,他看到了铺设在城堡外墙下的道路上不住奔跑的一小队骑兵,同时随着一阵阵色雷斯特有的山牛角号的声音,他看到了几条小船正向着他们的方向迅速划来。
“难道色雷斯人想抢劫我们吗?”身材高瘦的海盗头子愕然的看着划来的小船,有几次他已经决定用自己的船身狠狠把那些小船撞翻,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让他们靠上来,也许那些人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听着海盗头子的话,丕平不由想象着很可能就会出现一场海盗与强盗之间的战斗,他的头不禁开始微微发痛。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船上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当一个军官用浓重的色雷斯腔调以贡布雷子爵的名义宣布,这条船已经被救赎骑士团征用时,丕平相信他听到了法尔哥尼因为意外而吐出的一句阿拉贡脏话。
而这句话还是不久前他刚刚学会的。
尽管因为小心谨慎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丕平和法尔哥尼还是不由为这突然的变化向着那个色雷斯人追问不已。
而他们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他们既兴奋,又不由感到懊恼的消息——贡布雷子爵已经完全占领了整个下色雷斯全境,而上色雷斯,则也已经有一半归救赎骑士团所有!
而面前这些色雷斯人,则有着一个他们所熟悉的名字,护圣军。
正如同在耶路撒冷时一样,色雷斯人组成了一支做为救赎骑士团从属的护圣军。
当看到一面熟悉的红色黑十字旗时,丕平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而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身份时,法尔哥尼几乎可以震聋别人耳朵的呐喊已经在爆发起来!
“我是法尔哥尼老爷,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吗,我是子爵大人最早的追随者,我甚至救过大人的命,还不住一次!”
法尔哥尼的话让护圣军不由一阵错愕,他们看着这个勉强能听懂掺杂着古怪语言咒骂大喊大叫的巨汉,在等他终于发泄完了之后,那个强盗出身的护圣军军官才有些不耐烦的说:“不论你是谁,不过我想你可以自己上岸去向子爵大人抱怨。”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军官的话,两个人霎时睁大了眼睛“子爵大人在这里?”
“难道你们不知道?”军官用嘴唇向着城堡的方向微微一努“子爵大人已经从埃多尼亚到了小亚历山大港,他现在就在那座城堡里,也许正看着我们呢。”
“圣母玛利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法尔哥尼愕然的回头看向丕平,回答他的,则是丕平一脸的莫名其妙。
法尔哥尼和丕平几乎是被人押解着走进了位于海岸边的城堡,而且一路上那些护圣军对他们并不十分客气。
看着那些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护圣军,丕平不禁为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感到茫然,而法尔哥尼干脆决定不再去想。
可是当他们登上城墙看到被称为小亚历山的这座色雷斯位于地中海的港口时,他们不禁发出了一声意外的惊“咦”。
就在这座并不很大的港口里,水面上几乎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海船!
而在岸上,繁忙的人们正在不停的向轮流停靠在岸边的船上搬运着各种各样的物资。
丕平和法尔哥尼蹙额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更让他们觉得无奈的,是他们见到的始终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直到终于在一条颇为幽静的甬道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索尼娅小姐!”
丕平几乎是惊喜莫名的叫了起来,这甚至让押解他们的护圣军立刻露出了敌意。
陪伴着一个看上去并不漂亮,却似乎充满一种能令男人印象深刻的气质女人的阿索尼娅闻声回过头去。
当看到丕平和法尔哥尼时,她不由露出了一丝意外,她一边向那个女人招呼着,一边快步走去。
当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保加利亚的公主时,丕平不禁露出了沮丧的神色。
“我相信我一定错过了什么,这实在不公平,我是一个骑士却没有能参加哪怕一次征服色雷斯的战斗。”
丕平抱怨着,但是当他看到法尔哥尼脸上已经涨的通红的神色时,他不由收起了那些抱怨。
“也许你们还有没错过的东西,”看着这两个人那种沮丧的神色,阿索尼娅不由笑呵呵的安慰着“难道你们没看到海港里的那些船吗,还有那些忙碌干活的人们?”
“哦,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法尔哥尼开始兴奋起来,他舔着残缺的嘴唇急急的追问着,紧接着又大声宣布:“不过这次不论是什么,谁都不要想把法尔哥尼老爷赶走!”
“如你所愿。”一个让法尔哥尼不禁发出低呼的声音从甬道的尽头传来“愿上帝保佑你们,我的朋友们。”
短短的瞬间,法尔哥尼残破的嘴巴微微一张,他慢慢回过头去,当他看到站在甬道尽头的那个熟悉身影时,他先是轻轻念了声上帝,然后就立刻大步向着那个人奔跑了过去!
“大人!”
法尔哥尼抓住黑色外袍的下襟不住亲吻着,同时,他嘴里发出阵阵哽咽。
“起来吧我的朋友,”伦格看着剥尸者激动的神色微微叹息着“不要向活着的人下跪,这是上帝赋予我们大家的恩赐。”
“耶稣基督,大人,我终于回到您身边了,”法尔哥尼只是不住喊叫着“我相信您没有舍弃我,就象在耶路撒冷一样,我会一直跟在您的身后!”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伦格微笑着看着激动的法尔哥尼,当他看到走近的丕平时,他的眼中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您带来了一条船。”
丕平有些疑惑的报告着,想起港口里的那些船只,他心中的疑惑不由更深,他不明白为什么伦格一定要一条君士坦丁堡的船。
似乎看出了丕平的疑惑,伦格看着港口的方向轻声一笑:“也许你们很快就又要有一次冒险了。”
伦格的话让法尔哥尼和丕平感到兴奋,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冒险等待着自己,但是却不由期盼着那即将到来的时刻。
一队队的士兵沿着城堡通向外港的狭窄道路缓慢的走着,不时有骑兵的战马发出一声声不耐的嘶鸣。
在港口里,一条条样式各异的海船缓缓的在水中起伏着,清晨的海风把船帆吹拂的发出一声声“噗啦噗啦”的响声。
撒里奥尔站在突出于海岸边的塔楼上,看着港口里不住穿梭往返的船只微微出神。
这位早先的埃多尼亚将军这时已经因为颇受贡布雷子爵器重,而成为了下色雷斯的副督。
不过正如伦格所说,人人都知道在那位被称为色雷斯总督的赫克托尔即将追随伦格离开之后,撒里奥尔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下色雷斯真正的最高官员。
这让撒里奥尔既兴奋又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显然不会让皇帝感到高兴的身份究竟能维持多久,同时他也不由为即将到来的另一场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冒险感到忧心忡忡。
虽然自认并不是伦格的亲信,但是撒里奥尔还是没有避讳的对伦格予以了劝阻,事实上除了赫克托尔,几乎没有人不为伦格决定做的的事情感到担心。
甚至当赫克托尔表示支持伦格的时候,一向对白化病人颇为畏惧的人们,也不禁向他表示出了不满和愤怒。
“但是这却是我们唯一的方法,难道你们真的要进攻那座城市吗?”赫克托尔用讥讽的口气,向所有表示反对的人质问着“难道你们不知道那是一座堪称受到上帝庇护的城市?”
“可是这太危险了,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格里高利忧心忡忡的问着,对伦格那大胆得近似疯狂的计划最为反对的,恰恰是这些刚刚依附的色雷斯人。
做为刚刚崛起的新贵,来自色雷斯的追随者远远要比骑士团更为关心伦格的安危。
在他们看来,伦格已经成为让他们走上权贵之路的引路人,而他们的命运也与这个人捆在一起,不可分离。
这种想法,让那些大教议团里的贵族和平民都意识到圣子对他们的重要,这也让以格里高利和撒里奥尔为首的所谓色雷斯派,成为了发对伦格冒险,和抨击赫克托尔最为严厉的一群人。
但是最终在伦格的坚持下,色雷斯贵族们不得不接受了他们并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公元一一八八年六月十九日的清晨,显得十分晴朗。
虽然略微还有些发凉,但是对于要在海上旅行的人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就在这一天,在色雷斯通向地中海的小亚历山大港,一支小小的队伍登上了停留在港口里的海船。
没有人注意这些人,更没有人想到就在这一天的清晨,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已经悄悄的离开了色雷斯。
他最终的目的地,是由于艾萨克二世,而陷入令人不安的动乱和洗劫中的君士坦丁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