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即将到来,而也正是人们最疲惫困倦的时候,保加利亚人忽然向皮尔利兹发起了偷袭。
从夜色里抬着简单搭建的攻城云梯的保加利亚士兵沿着河岸距离皮尔利兹城最近的地方悄悄前进,随后他们泅渡过河,在一阵阵的在夜晚声音清晰的涉水声中,冲在前锋的保加利亚人用云梯和从远处乡村里掠来的木板做成的木筏上悄悄的越过河流,向着皮尔利兹城下激素奔来。
眼前的城墙越来越清晰,除了城墙上一些很少的灯火,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冲在最前面的保加利亚人压抑着心头的激动一路狂奔,当他们高高的举起云梯向城头上搭去时,他们知道皮尔利兹城就要是自己的了。
一个保加利亚人双手嘴里衔着马刀开始飞快的攀爬,他还记得国王许下的第一个登上皮尔利兹城头的人将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的诺言,这让他激动的如果不是咬着马刀,就已经叫出声来。
他飞快的向上爬着,可是当他爬到一半时,他的眼前忽然闪起一片让他感到晃眼的奇异亮光!
伴随着城下保加利亚人发出的惊愕叫喊,皮尔利兹城头霎时间一片大亮!
突然点亮的火把沿着城头一直城墙两侧延伸,正在向上攀爬的保加利亚人完全暴露在站在城墙上的守军面前。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保加利亚人最后看到的是城墙上一个不住喘息,似乎比他更加紧张的罗马人向他举起了手里的一个小小的瓷罐,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一股油滑的东西随着刺鼻的味道瞬间向着他迎头落下。
“上帝,是油!”保加利亚人只来得及发出这声叫喊,随即伴着一个火把呼啸着从城头上扔下,随着上面的人发出的一片凄惨叫声,整个云梯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而随着这个火把的投下,皮尔利兹城头上一时间火把夹杂在大罐大罐的火油的投射中向着城下铺天盖地的扔了下来!
皮尔利兹城下立时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奔跑喊叫的人群,到处都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保加利亚人不住的发起凄厉的喊叫,他们有的人拼命试图挣脱身上点燃的衣服,有的人在地上不住打滚,而有的人慌乱的向着后面的河里奔跑着!
而随着火焰的点燃,从城头上传来的一阵虽然不很清晰,却让保加利亚人感到恐惧的呐喊声在这个这时响彻城头:“弓箭!齐射!”
瞬间,乱箭破空中,被迎头袭击的保加利亚人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他们不但要躲避城上和地面上燃烧的火焰,无数在黑暗中夹带着呼啸飞来的弩箭更是成为了夺取他们生命的可怕魔鬼。
很多人刚刚躲过火油的袭击,却在还没有喘息过来时被迎头射下的弩箭贯个对穿,更多的人则一边喊叫一边慌乱的向后退去,只剩下冲在最前面而且受到打击最惨,还没有死掉的人发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城墙下痛苦呻吟,拼命挣扎。
但是他们很快也被城头上投下的石块砸中,随着几声濒死前的凄惨叫声,和最后高呼上帝的忏悔,皮尔利兹城下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只有还在不停燃烧的火焰发出阵阵噼啪爆响,夹杂着烧焦的尸体发出的可怕味道,一时间皮尔利兹城下死一般的寂静。
在凌晨敌人最疲倦的时候发起进攻,一举夺取皮尔利兹的计划,居然就这样被敌人出人意料的瓦解了。
站在河对岸的年轻骑士有些意外的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即使是他也不能不承认阿森的计划的确十分完美,当他看到保加利亚人已经爬上城墙时,他甚至以为一切已经结束。
但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禁一阵愕然,他回头看向和他一起看着眼前一切的阿森,但是从保加利亚国王的脸上,他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至少从外表上,阿森似乎对偷袭失败并不十分在意。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年轻骑士愕然说着“罗马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们?”
“因为他们当中有一个深深懂得如何防备偷袭的人,或者那个人自己就曾经这么干。”阿森举起手里的木杖遥遥的指了指一片闪亮的皮尔利兹城头“他们的人并不很多,但是却显然知道应该把兵力放在什么地方,而且我相信皮尔利兹人在这之前显然是没有这么大的和我们奋战到底的决心的,要知道多少年来,皮尔利兹人更愿意用黄金而不是弓箭来和谈判。”
“可是现在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变得强大起来了,还是保加利亚人变得懦弱了?”年轻骑士不由自主的讥讽着,对于父亲强迫自己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这位王子始终感到无比愤懑,而对于这些看起来还处于野蛮之中的保加利亚人,他更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尽管他很有可能再将来有一天成为这些人的国王。
“你听着王子,”阿森忽然回头盯着年轻人的眼睛“你的父亲是德意志国王,而且是高贵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但是这并不是能允许你侮辱我和我的王国的理由,如果你认为这门亲事有辱你的身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考虑好自己是否能承受你的父亲对你的愤怒。”
年轻王子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当然知道阿森说的完全正确,父亲的可怕是他从小就早已深深了解的,特别是每当想起他那把著名的红胡子时,年轻的王子脸上就不由露出了一阵难掩的恐惧。
从小就生活在父亲阴影下的王子这时变得沮丧起来,他知道自己既然在开始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而来到了这片看上去到处都是野蛮和异教徒气息的土地,那么自己就完全没有继续抗争的勇气。
“你要记住,这些人是你将来的臣民,他们是在为了你打仗。”阿森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王子。
对于德意志国王让这个王子亲自来向女儿求婚,他是既高兴又担忧,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保加利亚就可以至于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保护之下。
而另一方面,在拒绝了罗马皇帝为自己的儿子求婚的好意之后,保加利亚已经彻底站在了罗马的对立面上,不论是对罗马还是对被拒绝了的艾萨克皇帝本人来说,保加利亚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死敌。
但是一切真的是这样吗?
每当阿森这样问自己的时候,他都觉得有时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滑稽。
阿森并不喜欢玩弄权术,也许是骨子里流传自祖先的血液的原因,他更愿意用挥舞起来的马刀解决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最终却还是以一个国王眼光去对待这一切,而现在他还要不厌其烦的向自己未来的女婿灌输这些知识。
尽管,这个女婿原本应该从他父亲那里学到的更多。
“让我们的人撤回来吧,我想应该差不多了。”阿森向等待命令的传令官随口吩咐着,然后他才在暗中咬着牙狠狠的一握拳头之后低声向德意志王子说着“听着,永远不要让你的手下觉得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要因为所谓的骑士荣耀用一个愚蠢来弥补另一个愚蠢。”
奥托.霍亨斯陶芬王子屏住呼吸微微点头,从河对岸随风飘过来的恶臭让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尽管保加利亚王宫里也总是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肮脏气息,但是被烧焦的尸体的味道还是让他不禁一阵恶心。
“那里有个很难对付的敌人。”阿森抚摸着短粗的胡须自语着,虽然早已听说过救赎骑士团的名声,而且对他们守护圣地的奇迹也颇为敬仰,但是当真正与这支军队对峙时,保加利亚国王还是不禁为眼前的一切感到意外。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因为据他所知,那座城市里的救赎骑士团显然并不多,更多的是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威胁的罗马人。
“也许一时的勇气可以让你们肆无忌惮,但是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阿森摸着胡须低声自语。
阿历克斯喘息着在城头上迈着步子,他可以看到经过的每一个人皮尔利兹都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也能看到那些帮着收拾伤亡的女人看向他时那种令人心跳的暗示,但是阿历克斯这时却没有丝毫胜利之后的喜悦,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压抑在心头的担忧和不安。
保加利亚人在受到打击之后没有继续进攻却断然撤退的举动,让阿历克斯感到的不安。
当火焰在城下燃烧的时候,他心中唯一盼望的并不是杀死多少敌人,而是希望保加利亚人就这样毫无休止的一直进攻下去。
依仗激发起来的勇气和守护城市的信念而激励了斗志的皮尔利兹人,在那个时候就如同一群真正的战士般不顾一切的战斗着,虽然他们打起仗来手足无措甚至是不知所谓,但是守城一方的巨大优势弥补了他们对战争是生疏。
在那个时候阿历克斯只希望敌人能为了所谓尊严,和认为再努力一点就能攻上城头的执拗而坚持下去,因为只要那样,才能在皮尔利兹人的勇气没有消失之前打量的杀死敌人。
而也只有那样,才能最终让保加利亚人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伤亡而放弃退走。
但是阿历克斯的希望却落空了,保加利亚人在刚刚一遭袭不久的退却,让阿历克斯感觉到了对方的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处于对方的地步能不能做到断然撤出进攻,但是看着立刻撤远的保加利亚人,阿历克斯的心头在不住的下沉。
阿赛琳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依然是那身普通的希腊年轻女人的亚麻长裙,甚至她的双手也是空空的,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她走在城头上的样子让人看去就好像是在大街上随意散步,不过即使是阿历克斯也不能不承认,看着似乎根本不把刚刚发生的一切放在眼前里的阿赛琳,那些又紧张起来的皮尔利兹人,都不禁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可真是个神奇的女人,”走在阿历克斯身边的德尔泽低声说着,他的眼中微微闪动着一丝激情“我觉得她就象一个被束缚在礁石上的安德洛美达公主(希腊神话中被奉献给海怪的公主,一生无法摆脱枷锁),不知道谁才是能解救她的珀耳修斯。”
德尔泽的话让阿历克斯微微皱起了双眉,年轻的近卫军统帅斜眦着眼睛瞥了瞥旁边的强盗,终于在略微沉吟之后低声说:“因为和你一起战斗过,所以听我劝告别干傻事,这个女人不是你能接近的,否则我就不得不在你做出蠢事之前杀掉了你。”
“你可真是个忠诚的骑士,”德尔泽有趣的看着阿历克斯“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人,不过这倒更让我想认识那位贡布雷子爵,我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忠诚。”
“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执着被我砍下脑袋。”阿历克斯不再理会德尔泽,迎着阿赛琳走了过去。
只有当走近之后仔细看时,阿历克斯才能从阿赛琳的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担忧,当他陪着阿赛琳沿着城墙向下走去时,他听到了阿赛琳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叹息。
“阿历克斯,你认为我们还能守住多久?”
阿赛琳的话让阿历克斯心头微微一跳,他看着四周忙碌的人群,用急促的声调低声说:“小姐,不论是做为阿赛琳还是佐薇,你都不能呆在这座城市里,你必须离开。要知道大人的军队随时都可能会出现,而你只要能躲过保加利亚人,很快就能和他见面了。”
“然后就在他的身边,当他可爱的听从他命令的情妇吗?”
阿赛琳的话让阿历克斯一阵呆愣,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发出一串含糊的声音,随后接着极力劝阻着阿赛琳立刻离开。
但是阿赛琳在跳上战马前明确的拒绝了阿历克斯的好意。
“我知道你对伦格很忠实,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坚持把这座城市交到伦格的手里,对他来说,拿下整个色雷斯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所以我要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阿赛琳说完,拽紧缰绳,同时她的嘴里迸发出一声高亢的呼哨“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子,因为她的身份可以让伦格从一个农兵成为伯爵,那么我就能让他从一个伯爵成为国王!”说完,阿赛琳抖动缰绳沿着街道向前疾驶而去。
看着阿赛琳的背影,阿历克斯的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苦涩,他深吸了一口长气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回头向着一直等待的手下发出命令:“传下命令,拆掉附近房子加固城墙,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守住皮尔利兹!”
保加利亚人新的进攻是在清晨的时候,当经过了一夜煎熬的皮尔利兹人疲惫的几乎都难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阵号角声从远处平原上响了起来。
那是一种和罗马人截然不同的号角,似乎整个声音就象是从一只尖利的大鸟的嘴里发出来似的,充满了尖啸。
那号角声一路沿着麦田向着四周蔓延开来,随着越来越近,皮尔利兹人看到对岸的麦田里开始出现一队队向着河岸集结起来的保加利亚人。
即使在已经开始炎热的五月也穿着厚重衣服的保加利亚人看上去就如同一群群不住走动的野兽,这让罗马人不由开始感到恐惧。
之前夜里借助早有准备的屠杀而爆发出的勇气,似乎在这时已经随着连夜的疲惫逐渐消失,他们忐忑不安的相互看着,不时有人因为畏惧而跑到神甫面前祈祷,更有的人的要求神甫为自己做最后的忏悔。
“请让我们虔诚而干净的走吧,”他们祈求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神甫,同时还不忘畏惧的看上一眼城外已经开始渡河的保加利亚人。
奥托王子在一个仆人的帮助下刚刚跳上连夜赶制的木筏,就被阿森命令留了下来。
“你要做的只是让我的臣民看到,你在他们中间就可以了。”阿森微微摇头“如果你过于莽撞或者过于热情,只能让人误会你是急着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权力。”
“遵命陛下。”奥托王子愤懑的登上河岸,虽然他知道自己也许总有一天能成为保加利亚国王,但是一想到在这之前自己要受这个野蛮人的气,而且还要忍受一个据说声名狼藉的被禁止走进任何一座拥有男修道士教堂的妻子,年轻的德意志王子就不禁为父亲给自己挑选的这桩婚姻感到一阵阵的悲哀。
“好了,保加利亚人,昨天他们教训了我们一下,现在让我们看看他们的牙是不是还那么锋利,如果是,那就让他们来咬我们的盔甲和盾牌吧!”
随着一声大喊,阿森猛然抽出了腰间的王剑,一阵爆发出来的凄厉喊叫霎时在河上响起!
伴着河面上立时溅起的大片雪白的水花,保加利亚人开始在一阵阵“吼吼”的闷喊声中奋力划起木筏,一时间整条河上一片沸腾,,浪花四溅,直冲对岸!
看着渡河的保加利亚人,皮尔利兹城头上开始出现一阵不安,而这时他们看到了在阿历克斯和德尔泽陪伴下的阿赛琳。
依然是一身希腊少女的长裙,阿赛琳的身上甚至没有携带她那令人难忘的双剑。
她慢悠悠的沿着城墙向前走着,每当看到一个露出恐惧的皮尔利兹人时,她都停下来对他微笑着说着话,然后再继续先前走着,直到她来到了中间最为突出的一段城墙前。
似乎有所感应似的,还在木筏上的阿森举起木杖对着那段城墙遥遥指着,发出命令:“登岸之后,要首先攻下这段城墙。”
“陛下那里太突出了,容易被堵死在凹角里,”一个将领低声提醒着。
“不,那里是最容易守住却也最容易忽视的地方,”阿森看着自己的将军“我不需要把整座城墙都攻下来,因为只要攻下其中的一个地方,皮尔利兹人就会立刻溃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战士,对他们来说勇气来的快,去的更快!”
说着,阿森把木杖在木筏上用力一顿:“我要在进城之后杀掉所有男人,让所有女人成为我们的农奴,要知道他们杀了我那么多的战士,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国王万岁!”一阵呐喊从木筏上响起,随着喊声,木筏轻震,已经到达对岸。
一片惨烈的吼叫声一瞬间在河岸边爆发出来,保加利亚人争先恐后的冲上河岸,而有的干脆不等靠岸,就已经跳进河里,淌着齐膝的河水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先前狂冲!
“来了!”阿历克斯盯着沿着河岸冲过来的保加利亚人发出一声低吼,他缓缓的举起手里的弩弓,随着分别站在在城墙高处相互传达的弓手队长发出的一串串命令,他能够听到夹杂在急促紧张的呼吸声中的一片绷紧弓弦的声响。
“呲!”阿赛琳从旁边拿起一根长长的投枪,锋利的枪尖在城墙的石头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伴着把投枪在手上微微掂了掂,阿赛琳的眼睛不由随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眯在了一起。
“保加利亚人,进攻!”阿森的木杖猛指皮尔利兹城头,随着这声命令,原本集结在他身边的最后一队保加利亚士兵立刻发出震天的呐喊,挥舞武器向皮尔利兹城猛扑而来!
“杀掉他们!”伴着阿赛琳嘴里发出的一声高亢的呐喊,她手中的投枪夹带风啸猛然射向城下冲在最前面的敌人!
伴随一声惨叫,投枪猛然贯穿敌人喉咙,与此同时保加利亚人的对皮尔利兹的全面进攻也终于正式展开。
呐喊着狂奔的保加利亚人如同一群扑向猎物的野兽般向前猛冲着,即使城头上立刻投射下了打量的弩箭和石头,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畏惧。
多年来恶劣的生活和对财富的梦想让他们毫不犹豫的向着危险冲去,即使不时有人惨叫着栽倒,但是却无法让他们退缩一步。
皮尔利兹城并不坚固,许多年来的安逸已经让很多皮尔利兹人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样子,即使在受到保加利亚人骚扰的这些年里,皮尔利兹人没有遇到过这种大规模的可怕进攻。
看着猛冲而来的敌人,城头上的皮尔利兹人不禁一阵恐慌,尽管他们不住的奋力向下投射着弩箭和石头,但是他们却还是被眼前这种可怕场面吓得胆战心惊。
几个贵族慌乱的在城头上奔跑着,当他们看到站在突出的城墙边盯视着下面的阿赛琳时,他们不禁发出一阵似乎是长出一口气般的呻吟,随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保加利亚人进攻了,我们该怎么办?”一个贵族大声喊着“我从没见过他们这么疯狂,难道他们一定要占领皮尔利兹吗?”
“这个你应该问下面的人。”阿赛琳冷冷的回答,她的眼睛不住扫视着城下,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些保加利亚人绝对不是随便越境抢劫,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在他们当中有着一个可能完全出人意料的人物在指挥着这一切。
“上帝,看那!”一个贵族忽然低声喊了一句。
随着他的手势,人们愕然的看到一队身穿沉重铠甲,如同一个巨大的乌龟向前移动的队伍,正保护着几个人向着城墙前缓慢的靠拢过来。
在那支队伍的中间,一面用长长的野兽皮缝制起来的串联在一起的奇怪旗帜在不停随着队伍摇摆飘扬。
“我的上帝呀,那是保加利亚人的西蒙战旗!”一个贵族发出了绝望的惨叫“我们完了!”
“那是什么?”阿历克斯看着旁边的德尔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片苍白,不由低声问着。
“是保加利亚人的王旗,据说是当初保加利亚国王西蒙创建的旗帜,那支全身盔甲的军队是保护保加利亚王室的普雷斯拉夫卫队,只要他们出现,就意味着保加利亚国王的到来。”
“你是说阿森?”阿历克斯意外的看着正逐渐靠近的那支队伍,同时他的心头不由忽然晃过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荒唐的念头。
似乎看到了阿历克斯眼中闪动的异彩,德尔泽首先微微摇头,打破了他的幻想。
“别做傻事,不要去想着能杀死阿森,”德尔泽阻止着阿历克斯“普雷斯拉夫卫队是保加利亚人中最勇敢的军队,他们是完全世袭的王室卫队,而且他们也是历代保加利亚国王最倚重的军队,是最可怕的。”
说到这里的德尔泽嘴角微微颤抖,似乎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也许他们是勇敢的,可是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可怕的。”阿历克斯略显不忿的低声说着,同时他的眼睛不住观察着城墙四周的一切。
“可是我们现在如果能守住这座城市就已经要感谢上帝了!”一个贵族大声喊着,他手里拿着的一柄长剑不住敲打着墙壁,看着前面奋力向下投掷着石头的士兵,他不住的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要惩罚我们了,在城外的居然是保加利亚国王!我们应该和他们谈判的,对!我们应该谈判的!”
这个贵族不住唠叨,而随着一阵忽然响过的呼啸声,一大蓬从城下射上来的箭雨忽然铺天盖地般的疾袭而来。
在那一刻,德尔泽看到了阿赛琳眼中闪起的一丝异常眼神,就在他本能的向下弯腰时,阿赛琳却忽然向着旁边猛然一跃,随着她的手紧紧抓住那个不住叫喊的贵族的身子向前一带,那个贵族的身子霎时不住连抖,伴着从他嘴里挤出的几声低叫,阿赛琳忽然松手,把后背上已经连中数箭的尸体用力推到一边。
“这个时候还有谁想和保加利亚人谈判吗?!”阿赛琳一把夺过旁边一个贵族手中的长剑,随着长剑在空中挥舞,她已经冲到城墙边,一剑刺在了一个刚刚露出半个身子的保加利亚人的脸上!
“跟随我一起获得胜利,或者死掉!”阿赛琳回过头,举起血淋淋的长剑猛然向着眼前的人们用力一挥,同时她向着阿历克斯大声命令:“竖起旗帜!”
“圣十字旗!”
阿历克斯的咆哮响彻城头,随着一个近卫军高高的举起红色黑十字旗,一时间城上城下所有人都不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片突出的城墙上!
“就是那里!”阿森透过卫队严密的盾牌看着那片突出的墙体“攻上去,只要夺取了那段城墙,皮尔利兹就是我们的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用力一踏,跳上由两个卫兵凑在一起的盾牌向着自己的士兵发出大声呐喊:“以上帝的名义,第一个登上那段城墙的人,我将赐给他半座皮尔利兹的财富和女人!而且我将承认他是真正的保加利亚贵族!”
国王的命令立刻被围拢在四周的普雷斯拉夫卫队大声传诵出去,他们不住的高声重复着国王的许诺,一时间,所有保加利亚人都不禁爆发出疯狂了的嘶喊声!
一时间,悍不畏死的保加利亚人如一波波猛然砸向礁石的浪涛般向着突出部的城墙猛攻而上!
倒下一批,冲上一批,踩着还有体温的尸体和不住哀号的同伴的身体,保加利亚人攀着云梯架向上攀爬!
阿历克斯已经不知道自己砍到了多少敌人,他的头发这时一片混乱,可是他却始终坚定的不肯退后一步,因为在他的身后,就是紧握着圣十字旗的阿赛琳!
终于,一个保加利亚人伴随着下面响起的震天欢呼扑上了城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