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意义。”摩摩尔直截了当地说。“这也是作为刑官的职责之一。”
“我更不明白了。设定斗猎场的荣耀和刑官有什么关系?”艾肯显得很纠结。
“这是这里的规则,犯人们要经历岁月无情的禁锢,不老不死。但他们有一项出路可以获得自由。咳,虽然这个自由也只是狭义上的自由,但他们依旧愿意去努力和尝试。斗猎场就创造了这个机会,能站在斗猎场巅峰的强者可以有一个机会挑战刑官或者大执事。你应该清楚此间的奥妙。”摩摩尔对他说。
“取代?”艾肯想了一下回答道。
“对,他们可以在斗猎场凭借实力杀了与之对决的刑官或者大执事,这样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官员。而这样一来,长久的苦难就会宣告结束。虽有风险,但值得一拼。这里很多个监区的刑官和执事就是这样成长上来的。用沾满鲜血的手打拼出一份自由。”
“原来是这样。”艾肯点点头,若有所思。“但如果失败了呢?”他突然问起。
“你很清楚,机会是等同的。踏上这条路只有两种结局。只不过另一个结局对于我们官员来说反而更加有吸引力。”摩摩尔回答。
“诛灭失败者有什么吸引力的?作为这里的官员还能对什么事情提起兴趣呢?除了真正的自由。”
大执事摩摩尔将一杯水放在艾肯面前,水杯本就已盛满,但是摩摩尔依旧在往里面加水,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水突突往外涌,流到桌子上以及地上。“能看出什么吗?”他停下动作问道。
艾肯不解。
“如果你的精神世界就是这个水杯,而里面的水就是你的精神力量,无论你怎么努力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都不可能突破精神世界最根本的牵绊,提升出的附加力量就会和这些溢出的水一样完全浪费掉。”摩摩尔耐心地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
“斗猎场的奥妙就在于官员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那些实力强大的挑战者,并剥夺他们的力量将其转化为精神脉动,这些被转化的精神力量可以扩展自身的精神世界,就好像将这个水杯放大,提升容纳数值。”
人吃人的世界。艾肯看着水杯发呆,“难怪界官拜伦明令禁止杀戮,原来只为了能在这里出现更多的挑战者。太残忍了。”
“呵呵,那些人都是各个位面抓捕来的犯人,他们虽不承认罪孽但在这里有刑官的“窥探”他们无所遁形,吸取犯人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大过错。所以官员们对这种游戏乐此不彼,他们会欣然接受每一份挑战。毕竟那些能从层层杀戮中活命并站在实力巅峰的挑战者都拥有很强大的实力,可以转化为更多的精神力。昆塔尔就是因为这样才拥有了强大的精神力,他原本只是个三流货色,但通过数千年的吸取他甚至能使用出“互换身体”这种高超的技巧。所以一直占据着大刑官的位置。”摩摩尔有些抑郁地说。
艾肯耸耸肩说道,“我对这种游戏没兴趣。”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黑手大厅。
“不,你已经在这个游戏里面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摩摩尔冷静地补充。“你现在已经是刑官了,你知道有多少犯人在觊觎你的位置想通过自己的实力致你于死地。再者,你只是一个小孩子,谁都知道只捏软柿子的真理。所以很快就会有挑战你的人,而且不会少。”
“我拒绝!”艾肯突然怒起。
“活人没有资格拒绝,这也是铁律!”
从黑手大厅出来艾肯一直心脏狂跳,他没有想过刑官还要面对这些。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回到刑官的府邸,反而更期望走回那座冰冷的监牢,至少在那里他可以依旧保持纯粹,而不会成为刽子手。特瑞,你真的害死我了。他忍不住谴责。当他走过鲜血廊道阴暗的台阶时听见楼上某个房间传出来的摔东西的声响,他好奇地倾听,却只听见昆塔尔恶毒的谩骂。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尼斯洛克在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木讷。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别给我傻站着,把他揪回来,我可不想自己新的手下和摩摩尔走得这么近。”昆塔尔继续大骂。
他说的是我?看起来这个粗暴的大刑官正在拿布鲁赫出气。艾肯摇摇头,踮起脚走过门廊返回自己房间。
成为刑官后自己的环境真的变了很多,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至少有了一份温暖,他有专门的书架,炼金台,以及必要的起居用品。最让自己开心的就是以后再也不用惧怕狱卒的鞭打和虐待。早先去见老师的时候他还特意拿了一些药剂过去,希望对老师恢复神格有些帮助。但老人只是笑笑,他告诉自己,黄金罗盘一日没有完整,自己的神格就不会恢复。他让艾肯不要过于在意这些东西,因为神格的恢复对自己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艾肯能早日领悟出“位面穿越”。但是星辰云图浩如烟海,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满足老师的心愿。
他深深叹了口气,颓废地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布鲁赫粉红色的躯体鬼魅般出现在自己床头,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闭上因为惊讶而洞开的嘴巴。
你有什么事吗?精神力询问。
“大刑官要我通知你,七日后会有一次挑战。你需要赴约。”布鲁赫用精神光波回应。
“什么?”艾肯腾地坐起,“这么快?”
夺心魔呆呆立着,那臃肿的身体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唯有触手在交替舞动。“大刑官要我告诉你,不要和大执事走得太近,他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哼,朋友?莫非你认为昆塔尔是朋友了?”艾肯懊恼地回应。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有些走神。
“我走了。”那怪物见他不说话就准备离开。臃肿的身体缓缓移向门外。
“等等。”艾肯叫住他。夺心魔回过头来。
“你一定和我一样痛恨这个人。”艾肯将精神力凝为细小的片段,一点点传送给布鲁赫。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
那怪物呆呆停定了几秒,没有任何回应地走了,就像什么也没听见。
他整晚都在冥想中度过,通过冥想,他将精神力大范围铺开仔细搜寻兰斯的下落,他不希望这个好勇斗狠的老大哥会进入斗猎场的圈套,最好能早一步加以阻止。但他没能找到兰斯,却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第二天,狱卒将牢门打开后便恭敬地退去,看着卡莫斯那张恶心的兽脸艾肯阵阵反胃。“滚,越远越好。”他忍不住骂道。那兽人呆立了几秒后仿佛突然警醒,马上一溜烟地跑了。
艾肯走近监牢,看着那个蜷缩在墙角的男子。
“好久不见,杀手先生。想不到强大的月行者在这里也只是个可怜虫而已。”艾肯妆点出一份傲慢。
那人不语,甚至头也没抬。
“隐月之子为什么派你来杀我?”他继续问。
那人微微顿了顿,慢慢抬起头。此刻的杀手没有戴上那面黑色的月牙面具,但看着这张脸却险些让艾肯摔倒。
他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