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知道你们跟他之间有些误会,我今天带他来是为你们调解的。”他口中所说的“他”分明就是指这只猫,可他显然把他当做了一个人!
“他是什么人?”卫徽问。这个问题问得很怪,但也只有这样表达才算最准确的。
卫立本说:“你知道他活了多少岁了吗?”
“七千岁以上。”叶子麟插话说。
这是卫徽所不知道的,他显然惊讶不已。“你是说真的吗?”
卫立本点头说:“是真的。其实他跟纵目人一样属于史前人族。在一百多万年前的一场旷世大战中丧生,他的残存的意识在一所史前信号发射塔里保存了下来。数十万年的风雨沧桑,那座发射塔已经坍坏了,成了尼罗河畔的一座小山。在他的意识快要消亡殆尽的时候,有一只猫恰好闯了进来。于是,这个受上苍作弄的生灵就这样开始了他接下来几千年的悲惨命运。”
他说到这时,那只猫低声地呜鸣叫起来,仿佛在哀鸣低述。卫立本轻轻抚mo着那只猫,他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有一个聪明绝顶知识渊博的史前人变成一只不能说话不能表达自己情感的猫,确实很难接受,这简直比从天堂打入地狱差不了多少。“可是他为什么不重新俯身在一个人身上呢?”叶子麟问。
“这个过程是需要大量能量的,不是神话传说中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从进入这个猫的躯体后,由于受到猫的大脑结构及神经细胞结构的制约,他的思维跟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他虽然比当今任何一位大科学家都聪明,可是终究摆脱不了猫的躯体。唉,他就像一位缄默的超凡的圣者,看着一切灾难的发生,却又无能为力。”
“超凡的圣者?哼,如果他的思维附体在一个人的身上的话,那才是最大的灾难!”叶子麟心中不屑地说。由于纵目人的那次遭遇,让他对史前人完全没什么好感,在他的心目中他们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的战争狂!
“可是你是怎么实现跟他沟通的?”叶子麟问。
“他当然有办法跟人实现沟通,你知道古埃及人对猫的崇拜是怎么起源的吗?”
“难道就是因为他?”他们惊奇地问。
卫立本说:“你们知道古埃及胡夫金字塔的种种神秘力量吗?这都是源于他的杰作,他跟当时最权威的祭师达成了沟通,修建了这座旷世建筑。原本是希望能够利用里面的能场恢复自己的力量的,可是那些愚蠢的埃及人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意愿来做,以至于达不到应有功效。”
叶子麟心中暗笑说:“还好埃及人没按照他的意愿来做。”
卫立本继续讲道:“那因为帮助大祭师修建了金字塔,被视为天降神兽,因而受到埃及人的顶膜礼拜。可是他怨恨他们没有完全遵照他的意思办事,于是,他想报复他们。”
“报复?”
“对。在中世纪的欧洲,猫一直被当做邪恶的化身,也是源于他。他联合了非洲、欧洲所有的猫向人类进行了一场大报复。”
一场猫与人之间的战争?卫徽跟叶子麟都觉得这种情景有些好笑。一只再聪明的猫始终只是一只猫,他最终注定了失败。这个时候,那只猫的神情显得愤怒而忧伤,浑身的毛都在抖动,发出低沉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卫立本轻轻抚mo着他说:“他从非洲流亡到欧洲,又从欧洲到了亚洲,大约在一千多年前他越过天山到了西藏,成了本族的守护灵兽。”
“他是我们家族的守护灵兽?”卫徽惊奇地问。“可是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时间总是会湮没许多的东西,不但你们没听说过,连我们起初也不知道。我是跟你叔祖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遇到了他。起初我们也跟你们一样对他怀有误会,也发生过几次摩擦,后来他发现了我们身上的印记,跟我们耐心地进行了沟通。其实他是一个善良和平的生灵,你们也应该好好跟他沟通一下,消除以前的误会。”
卫徽冷冷地问:“那二教的事呢?也是这个善良的生灵教你们的方法?活活地剥去别人的皮?”
“你错了。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听说过phoenix机构吗?”他反问。
“范泽勒先生?”卫徽问。
他点了点头,“我们来中国后实地勘察了一下蚕丛墓的情况,也去西藏勘察了一下鬼洞的情形,我们发现它们都拥有极强的暗示,其中凶险重重。我们电邮跟范泽勒先生进行了联系,求教他方法,他便告诉了我们一种南洋的邪术。他说这种制成的灵衣能激发人自身的正面自我暗示,威力很强,只是太过阴损。
我跟你叔祖合计了一下,要进鬼洞是离不开灵衣的,你叔祖说:‘这是牺牲小部分人,而拯救大多数。’是啊,如果恶魔复活,全人类只怕都会遭到劫难。”
“恶魔到底是什么啊?”叶子麟问。
卫立本摇了摇头,说:“他只告诉我诅咒就是恶魔的眼睛,其他的我还不能明白。”“他”当然是指那只猫。
“于是你们就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卫徽冷冷地说。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那种科技需要最精密的外科手术,而且需要团队的合作,最主要的还有必要的器材跟环境条件。”叶子麟好奇问。
“这也是一个巧合。”他说,“当年先行因为去黑龙江跟一位很有威望的法师学习幻术,本来想通过这方面来了解这个诅咒,哪知道这反而更催生了诅咒加速,那只恶魔之眼进入了心脏。
它进入心脏后就开始一分为二。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带来身体的任何不适,但我们已警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回了一趟法国进行了一次换心手术。“
“换心手术?是在phoenix机构进行的吗?”叶子麟马上联系到了李清泉的死,还有徐砚轻教授所讲的那次手术。不过时间上似乎有些不对,徐砚轻教授说是十多年前进行的这次手术。难道是他记错了?
“不错,你也知道那里?”
“我猜的。”
“当手术完成后,先行把他的心脏拿走了,他说不想把自己的器官留作别人的玩物。我们本打算把它埋掉,可是当我们把它跟一条死去的宠物狗放在一起时,奇迹出现了,那条狗的皮肤竟然自然脱落了!
后来我们又找小动物做过多起试验,得出了结论,这颗古怪的心脏能使死去的生物皮革自然脱落,就像一场精密的手术。
于是先行想到了利用他学的幻术在二教那里布置。原来那颗心脏能跟死者的怨念相溶,怨气在那里,将使整个现场看起来更像是怨灵的复仇。“
“这么说那些人其实都是被吓死的?”
“对,两只鬼火一般的眼睛在阴森的环境里出现,再配上高妙的幻术造成的视听错觉,任谁也经受不住的。”说到这时,卫立本的嘴角现出一丝阴鸷的笑容,像是在回味那种场景。
这个笑容一闪即逝,却没有逃过叶子麟的眼睛,他心里打了个寒噤,“这个人真古怪!”
“后来有一位法力高强的法师来封印住了这里,不过他也只是认为这是怨灵的复仇。”
“第二十二条校规?”
“对。这条契约约束了幻术的发挥时间,使得我们收集人皮的速度大大地减慢了。先行还想在其他地方再设置一个这样的幻局,可是那种古怪的心脏只有这一颗,再说我们也不愿多造孽。后来有一天,他说他再也等不及了,于是,他独自进入了蚕丛墓里,再也没有出来。”他神情哀伤地说。
显然卫徽对他们的这种残忍的做法全无好感,他说:“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们讲故事的吧?你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