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家图书馆里打发了剩余的半天时间,当夏尔返回海因兹为她特地准备的寝室后,发现舒适的柔软大床已经被另一个家伙厚颜无耻的占据了。
“我记得你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瞪着一副等你很久表情的尤金,夏尔反手把门关上,将带路的青年侍丛隔绝在外。
“我可不想在休息的时候还得堤防胆大的鼠辈。”
“怕死就不要到处招摇。”自从摊牌后,尤金的态度比之前更恶劣了,自然夏尔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我们是血盟吧。”突地,尤金提及这事让夏尔心生诧异。
“你想说什么。”
“上次在伊利森,是谁说的那么爽快,会保护我。”
“……”随口说的,他还当真了。
看着那个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夏尔纠结无比。
谁强谁弱,彼此心里都清楚得很,就算封印没有解开,按照尤金的实战经验,把她打趴下是轻而易举。
“既然是血盟,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收敛起嘴角的笑容,正色的尤金让夏尔下意识的想捂起耳朵。
他肯定没安好心。
尤金不属于那种肯轻易暴露自己弱点的人,更不会轻易示弱,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她帮忙。
“想必你也知道拉法和罗兰是契约者。这是一个对称的世界,任何一种力量、生物都是在这条法则下生存,就连神,也不例外。我是司掌混乱、恐惧与邪恶之神,归属黑暗一系,自然力量最强的时间在秋冬两季,反之,光明系力量最强的时节是春夏。
当黑暗系神首的罗兰去了异界,黑暗神族的力量明显衰弱了,加上光明系神首苏安娜的压制和封印的缘故,我在秋冬两季格外的虚弱。”
“哼哼……”双手环胸,换夏尔露出得意的表情了;“也就是说,这段期间你无法保护自己?”
“注意你的用词,不是无法自保,只是比相对虚弱而已。”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每到秋冬两季他就跑回梅里,原来是这样。
还假称是处理内政,不就是怕死么。
“即便如此,这跟你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里有什么关系?”
似乎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尤金转过身,拉上雪白的被褥给自己盖上,表示谈话结束。
我可以理解为他这是怕死的行为吗?
和我血盟的事已经被死亡之领知道,小心堤防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总觉得还是不够合理。
“喂……”夏尔不依不饶的走过去,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尤金。
“我很累,别烦我。别忘了是谁帮你应付那群势力的人类贵族,只有亡灵才能做到不眠不休。”眼罩已取下放在一旁,闭目休息的尤金略带埋怨的语气让夏尔僵住。
原来……神也是要睡觉的。
她还以为神都和亡灵一样,根本不用休息。
问题是这家伙占了床,让我睡哪儿?
扭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窗,那里有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躺椅。
啧……又要睡椅子吗。
两年和尤金同处一室也是类似的情况,极为霸道的把床占了。
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多天没记录,夏尔翻出随身携带的日记,把从五芒塔之后发生的事一一写上。
虽说奥菲里克已经遏止了龙神印记会消除记忆的力量,但记录的习惯却已养成。
私心的想过,即便自己真的在百年后丧命,这本日记也许会成为她存在过的痕迹。
也许,会成为罗兰缅怀自己的唯一遗物吧……
魔法笔特殊卷轴上划一道道轨迹,“沙沙”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写日记不是个好习惯。”没由来的,背对着夏尔的尤金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我记心不好,没准下一刻就忘了不能忘的事。”
“那不是记忆力不好。”
“我知道,龙神印记的副作用。”
“很久以前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恨拉法。虽然龙神印记保住了你的性命,却剥夺了自由。”
“这问题真是没缘由,你恨莫亚吗。尽管她遵照拉法的命令把你流放到北冰晶,你恨她吗,显然没有,你痛恨的只有下达命令的拉法,以及那个取代你获得父母垂爱的妹妹吧。”
尤金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很显然是在努力平复爬升的怒意。
“就算窥视是你的能力,我也不喜欢你把这种力量用在我身上。”
断然的拒绝让夏尔停下笔。
“那还真是遗憾,我从来没有主动使用这种力量,你以为别人的记忆随便闯入脑海是件很愉快的事吗。被强行加诸的情感会让我感同身受,我比任何人都厌恶窥视之力。”
沉默没有在寝室里维持太久,很快,尤金就再次开口。
“为什么去找安德烈那个老不死。”
“我虽然不够聪明,但还没有笨到去找你母亲问个究竟的地步。我可不认为她会告诉我们那个神秘巫妖的身份。与其跑那么远去追寻没有结果的答案,不如把机会赌在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上。”
“笨蛋开始变得聪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尤金的毒舌再次发作,让夏尔几欲捏断手中的魔法笔。
“这种变相的赞美别人或许会接受,可我听着非常刺耳。你如果还想讨论点什么,就使用正常人能接受的词句。”
“难得我想称赞你的小聪明,居然不领情。”
“啊~好累好累,我休息了。”收起记录的魔法日记,夏尔将躺椅挪了个方向,背对着床,表示她不想继续不愉快的谈话。
天亮后还要为海因兹加冕,然后就是去找安德烈,不适当休息的话,可能没精力应付那个以狡诈出名的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