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辅为副都督?”马谡有些纳闷地问道。历史上东吴此时的副都督,应该是吕蒙吕子明,可是他早在两年前那一战之中,就叫严颜给砍了脑袋。现在换成这个孙辅来当副都督,着实是有些出乎马谡的意料。
稍一沉吟,马谡这才开口道:“江东不乏名将,孙权派他的堂兄来当这个副都督,想来也是重施故技,制衡鲁肃吧!”
不过马谡稍一思量,感觉这似乎也说不通,毕竟如果孙权真的想要制衡鲁肃的话,保险起见的话,自当在军中挑选威望与能力并重的将领,比如韩当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现在换成这个孙辅,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呢?孙权此人虽然疑心病颇重,但是也不是糊涂到家,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
把自己的疑问说了一遍,徐庶倒是不足为怪,呵呵笑道:“幼常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孙辅前番在孙权攻打寿春之时,就是他献奇计袭破寿春,因此在军中颇有威望。历任丹阳太守以来,又是颇多政绩,这才被任命为副都督,倒不全是因为他是孙权的堂兄,才得到如此重用的。”
徐庶这一解释,马谡反而心里面反而感到更加地不对劲了。他知道这个孙辅在历史上,可是因为和曹操过从甚密,后来才被孙权收拾掉的。现在他却因为在和曹操的战斗中立下功劳,又被孙权提拔为江东兵马副都督,历史发展轨迹的偏差,未免太大了一些。自己的蝴蝶效应再邪乎,也没这么邪乎的。现在直觉告诉马谡,这里面有猫腻,只不过自己还没弄清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马谡心里也是暗暗留了神。在和徐庶短暂叙旧之后,马谡便即告辞,登船往江东而去。一路上闲来无事,心里想的都是孙权这个有些透露出诡异的人事任命。百思不得其解之余,索性是找孙尚香问个究竟。
孙尚香对此也是颇为意外,低头沉思了一下,这才皱眉道:“国仪兄长虽说是我堂兄,但是自幼和二哥并不是很熟络,倒不如仲异兄长他们了,怎么现如今二哥却是任命他为副都督?”
“难道是他性情沉稳,才干出众?”马谡有些无语地问道。历史上关于孙辅的记载可谓只有只字片语,所关注的无非就是他勾结曹操,被孙权给收拾了,具体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就连陈寿都说不出个大概来。
听了他这话,孙尚香却是摇了摇头道:“国仪兄长性情冲动,为此家中长辈没少说过他,应该不是什么性格沉稳的人。”这些事情她也不在行,马谡也没指望在她这里能够挖到什么猛料,问了几句看她答不上来,也就算了。
带着这满肚子的疑问,马谡和孙尚香一起离开了夏口,一路上顺江而下直至孙权的治所秣陵。孙尚香离家多年,甚是想念自己的母亲,因此船靠码头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匆匆告别了马谡,前去看望吴国太。马谡自然无有不可,自己则是和副手秦宓一起,以使节的身份去见孙权。这秣陵他数年前来过一次,孙权现在虽然升官了,但却也没有搬家,只是在原先的府邸上扩建了而已。当下马谡也不要人带路,直接施施然一路走来去找孙权。
此时正值建安十八年的春末夏初,马谡一行人抵达江东之时,就早有人报于孙权,孙权在得知刘备派遣马谡为使者来到此处,却也是大感意外。当下当下派人安排马谡在馆驿歇息,一边去寿春前线连夜召回鲁肃,商议此事。
“子敬啊,刘玄德派遣马幼常为使者,前来秣陵拜会孤,就连小妹也都一起过来了,你看这是为何啊?”秣陵的扬州牧府中,孙权看着眼前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大都督鲁肃,低声向他询问道。虽然自己为了制衡他,不得不任命孙辅为副都督。但是对于鲁肃的大局观,孙权还是很相信的。
鲁肃倒没有孙权显得那么意外,闻言呵呵一笑道:“孙刘两家互为同盟,虽然近年来少通音讯,但是毕竟还是同盟。刘玄德派使者前来,也实属正常!”
原来自从当年江夏那一战之后,刘备深感孙权背信弃义,着实不爽,因此这么多年来除非是迫不得已,一直不怎么主动和孙权搭腔。至于在荆州的关羽,他更是完全继承了刘表的光荣传统,和孙权老死不相往来。像今天这样派个使者过来,已经是好几年没有的事了,因此孙权才感觉有些古怪。而且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夫,孙权也着实不喜欢。
因此听了鲁肃这话之后,孙权并没有彻底打消疑惑,而是继续问道:“话虽如此,但是刘备却派马幼常来此,还有小妹相随,这却是为何?”
这个问题鲁肃也已经想好了,当下缓缓开口道:“如我所料不差,刘备必然是有求于主公,这才派遣马幼常为使者前来江东。至于郡主嘛,想来是她思念主公和国太,马幼常对郡主又是极为疼爱,这才让她一起跟随至此。”
鲁肃这一说,孙权的疑惑顿时消去了一大半,不过还是问了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么依子敬之见,我该如何应对此事呢?”
鲁肃想了想,这才开口道:“依我之见,主公可先隆重款待马幼常,以尽地主之谊,亲戚之义,免得惹人非议。在此期间,我们盛情款待之余,再想方设法摸清他的真实意图,商议出个妥善的应对之策,再作计较!”
鲁肃的计策是以稳妥为主,摸清对手的底牌再下手。孙权听得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道:“子敬言之有理,这马幼常素来诡计多端,我还需小心应对!”当初就是这个妹夫,空口白话地从他这里撬走了襄阳和汉昌,后来一场大雨把他引以为傲的江东水师给冲垮了。再到后来,他拿下了自己的豫章郡,顺便还把自己的大妹子给拐走了。这个人,孙权对他是又忌又恨。
身为江东的大都督,有些事情鲁肃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自己的主公对他这位妹夫很有恶感,鲁肃也是心里有数。不过他更清楚,什么事情自己应该插嘴,什么事情自己不应该插嘴,当下并不接这个话头。不过他不接,不代表着其他人不接。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主公何须为了区区马幼常而烦恼,我有一计,可令此人再不能与主公为敌!”
“哦?”鲁肃和孙权闻言扭头看去,却见来人正是新鲜出炉的江东兵马副都督孙辅。三人简单地见礼之后,孙权连忙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国仪,你有何良策,可以让这马幼常不再与我为难?”
“主公,此事极为容易,还需着落在尚香的身上!”孙辅胸有成竹地道。
“小妹?”孙权闻言大感意外,自己这个只会闯祸的宝贝妹妹还能干啥?
“是啊,主公你想,马幼常此番出使江东,自然是为了公事二来。想来为了带尚香一同前来,肯定是专程为此向刘备请命的。肯如此大动干戈,足见其对尚香乃是一往情深。如今国太年事已高,主公可借言国太钟爱幼女,将尚香留在江东陪伴晚年。如此只需尚香在此,马幼常忧心爱妻,便投鼠忌器。甚至主公可以此为要挟,让他为主公所用!”孙辅侃侃而谈道。
“不可!”听了孙辅的话,孙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鲁肃已经是坚决开口回绝了。不顾孙辅的脸色有些难看,鲁肃直接开口道:“主公,此事虽可行,但是断断不可为。一则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则主公名声必然受损;二则主公若是如此行事,虽可制约一时,却必然结怨于马幼常,日后一旦有机可趁,他必然要来报这夺妻之恨;三则马幼常虽是刘备谋臣,刘备却也未必对他言听计从,纵然是制约住了他,尚有诸葛亮、庞士元、徐元直等人在侧,却也未必能有多少效果。”
“话虽如此,但是如今马幼常和尚香皆在江东,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就此放过了,岂不可惜?”孙辅看鲁肃居然是这么强烈的反对,也是反驳道。
鲁肃看着眼前这为副都督,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心里面也是感觉一股无名火起。事实上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谁能够向孙辅这样,让鲁肃感到不爽。这位刚上任的江东副都督,这几年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开窍了,还是进水了,突然间变得大异常人,无论是军略还是民政都是频频献上妙策。本来这还没什么,鲁肃并不是嫉贤妒能之人,但是问题是这个孙辅所献的策略,十有八九都是阴损至极。在他的印象下,原本性格就偏向多疑的孙权,也变得越发喜欢耍手段。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鲁肃简直连想都不敢想。私下里和张昭他们谈起来,大家都深以为患。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鲁肃的语气也是变得越发直白:“主公,此事万万不可行。若是今日要对付一个马幼常,主公都要拿自己的至亲骨肉来做文章,那么试问以后主公若想问鼎天下,又该如何?再者以郡主的性情,若是闹将起来,主公届时又该如何收场?”
鲁肃噼里啪啦一段话说出来,孙权原本有些意动的脸色,顿逐渐地又消沉了下去。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孙权是再了解不过了。万一自己要是真的这么搞的话,还不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把天捅破了。就算她不把天捅破了,只要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那对自己的名声也是致命的打击。
孙权素来好面子,念及与此,也是摆摆手示意意犹未尽的孙辅住口,这才转头对鲁肃道:“子敬言之有理,传令下去,我今晚亲自设宴,为马幼常接风。江东秩比四百石以上所有文武官员,只要是身在丹徒的,都要列席!”
“喏!”鲁肃看孙权被自己说动,也是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自是告辞不提。他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孙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