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泛着阴险恶毒的笑意,若不是手脚被大镣锁住,简直看不出是个囚徒。
“担心我之前,你先担心自己的性命吧——京城可是太后的地盘,她在此经营多年,不会容你自己活着的。”
晨露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你会保我周全的,是不是呀!若我被太后灭口,普天之下,就再无人知道先帝的圣旨在哪了!”
林邝毫不惧怕,得意大笑着,却不慎吸入一口凉气呛着了,咳嗽不断。
“说话太满,当心被风折了舌头……”
晨露微笑着讥讽道:
“太后临朝多年,她的实力盘根错节,不知会有何等明枪暗箭,你要我渡灾解厄,怕是太高看我了!”
“但你是皇帝的宠妃!难道你们想让林媛继续插手朝政吗?!”
林邝有些发急道。
“我们当然不愿,但若没有缘由,皇帝是不愿承担忤逆罪名的——这个缘由,还得着落到你身上。”
两人唇枪舌剑,话题又回到原点——那道先帝的圣旨!
林邝有些心动,又有些焦躁,他深谙姐姐狠辣手段,当然知道皇帝对上她,有多么棘手艰难,可要他拿出唯一的护身符,他又万分不愿。
大道旁潮水一般的欢呼声,显得热闹非凡,晨露见帘外人影晃动,知道皇帝遣人来催,于是起身道:“我所说的,你且仔细思量,你若想活下去,最好善尽合作。”
她敛眸,压下其中的憎恶冷意,揭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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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亲迎,皇帝由銮驾而下,以大礼拜见后,母子俩共乘一车,彼此话叙,在万千庶民眼中,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
回到宫中,又是一番御宴大贺,宫中上下喜气洋洋,后宫自皇后以下,皆是宝冠珠鬟,华衣锦绣,盛妆之下,既合着这凯旋的大喜,又希冀皇帝能在众人中注目一二。
人群中独不见云萝,皇后心中不禁犯了猜疑,在宴会间隙,开口了问皇帝:“怎么不见云萝这小丫头——她没服侍好皇上吗?”
元祈把盏不饮,皇后心中一沉,想起自己那些信,于是悄声问道:“那些信,皇上可都曾见的了吧?”
“朕看见了,这一阵你在宫中辛苦了。”
他沉吟着,问道:“你可曾给她寄过别的物事?”
皇后听了,心中一颤,手中玉盏也倾洒少许,强笑道:“只是些茉莉粉,调理肌肤最是得宜——”
“够了!”
元祈以极低的声音喝止道,面上却是冷静自若,任谁也看不出他正在发怒。
“你一开始派她随侍我左右,就是居心不良,对朕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算是贵家淑女!”
这话虽然隐晦,却暗指春药之事,皇后深谙他的脾气,知道不能硬顶,于是美眸含泪,雾气氤氲道:“这都是我的错,皇上且恕她年幼无知,饶她这一回吧!”
“饶她这一回?!你可知那包药里放了什么?!”
皇帝将那毒药之事说了,惊得皇后全身惊颤,吓得酥软了半边。
“这绝不是我的主意!”
“你跟云萝,频繁的书信往来,却不知早被有心人盯上,将纸包调换了。”
皇帝叹道,皇后又是惭愧,又是心惊。
她也并不愚笨,将其中诀窍想了半晌,才喃喃道:“这宫中,能调换我所发密件的,只有……”
她将目光投向高处的太后,咬牙含恨地怒瞪着。
仿佛感受到芒刺一般的目光,太后转身,看向帝后二人,“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笑得慈祥欢喜,皇后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寒战,笑魇如花道:“很久没见皇上了,倒是让母后笑话了!”
她很是亲昵地示意皇帝道:“妹妹们久居深闺,日夜思念,盼你凯旋而归,皇上也该敬她们一杯才是!”
于是众妃嫔含羞上前敬酒,宴过中夜,才逐渐散去。
太后却未曾就寝,她双目炯炯,带了心腹婢女,来到慈宁宫中,她肃容道:“我要在佛前还愿,长跪一夜,你们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惊扰。”
启动了密道,她到了那间密室,只见王沛之匆匆而来,有些愕然道:“又出了什么事?”
“我的性命,大约要不保了!”
太后阴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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