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最大的心愿就是丁柔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她娘,丁柔那声清脆的娘,柳氏脸上带出的幸福满足远非成为安阳郡主能比的。她的女儿...柳氏眼眶是湿润的,她不会在给女儿丢脸,她是她娘嘞。
丁柔收敛起身上的锋芒,握住柳氏的手臂,“娘。”顺便示意柳氏多注意一些,旁边还有人看着,她宁可被当做攀附安阳郡主的小人也要满足柳氏最大的心愿。
她为丁柔付出得够多了,丁柔不忍心因为无用的清高而拒绝柳氏。
柳氏擦拭了一下眼角,“乖,我会同陛下说的。”
这句话一出口让神色各异的夫人同时惊愕,打量丁柔的目光带了几分的羡慕。安阳郡主不会再成亲很多人都知道的,以前她没儿没女,如今突然多了个救命恩人的干女儿,看她对丁柔的神色可知,她极有可能在死前恳求陛下将郡主的爵位留给丁柔,如果换个人不一定能成功,但安阳郡主是文熙帝后很喜欢的人,她真心恳求,没准丁柔会多个郡主的头衔。
即便是楚凌王府的小姐,也不是都能封郡主的,而且有些即便是封了郡主,但并非是世袭的。
安阳郡主是世袭的,比很多的公主郡主都强上许多,不是没人议论过,但凡是涉及信阳王府的事情绝对不能按常理论断,文熙帝对信阳王是的厚爱远超很多人的认知。
皇后的神色由始至终都是极为淡然的,听见安阳郡主说先下手为强时,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笑意,谁说安阳不像安国夫人,这倔强的脾气如出一辙。
“你看清楚得好,别收个没有心的人。”皇后宽着茶叶,抬了抬眼睑,警告意味十足。
柳氏淡淡笑着笑,握着丁柔的手更紧了,虽没当面辩驳皇后,她展现对丁柔的维护是很清楚的,即便失去皇后的喜爱,她也不会放弃回护丁柔。
痴儿...皇后在心底叹息,如果她有儿女的话,也会明白柳氏的心思吧。
同陛下打赌,皇后总不能徇私,东边水榭里的陛下还等着看丁柔的表现,她究竟像不像太祖皇后也会就明白了。
因为有安阳郡主,丁柔并非受到太大的冷落,清流的夫人们自然会站在自家老爷一边,同丁柔闲谈起来。柳氏在丁柔身边含笑看着,女儿有礼有节,虽然话不多,但却不容得谈话的人忽略,身为母亲的骄傲溢满柳氏胸膛,小柔是她的女儿,她生养的女儿。
丁怡放心的低笑,“母亲,六妹妹很厉害的。”
大太太张了张嘴巴,“是很厉害。”安阳郡主的事儿,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她最信任的大女儿也不能说,一旦走漏风声,有损信阳王府的脸面,对丁家是灭顶之灾。
丁敏勉强维持着端庄,岳宁侯在府上的时候私下叮嘱过她,在宴会上多照顾丁柔,如果不是知晓岳宁侯没见过丁柔,她还以为...即便岳宁侯不说这话,她原本也打算拉丁柔一把,丁敏一心想看丁柔的窘境,然后再帮丁柔,盘算得很好,可丁柔根本就没给她机会。
又被安阳郡主当众收为义女,丁敏愤愤难平,丁柔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不妥,丁敏看着谈笑风生的丁柔,冷笑连连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信阳王府将来可是要倒霉的,哪个继位的皇帝容得信阳王府?不管是不是燕王,信阳王府没落是注定的,丁柔倒是会抛开安阳郡主保平安。
丁柔装得挺好,只有她知晓,丁柔有多怕事儿,多无情,当初她那般恳求她,她都不肯帮忙,丁敏记得两辈子,这道记忆比很多的记忆都深刻得多。
平时千好百好,丁敏也不能否认上一世除了丁柔最后不肯帮忙之外,丁柔对她还是不错得,有时会提点她,并且关照她如何做生意,比起兰陵府是不值得一提,但每月增加的红利,丁敏还是很满意的。
丁柔能在兰陵侯府站稳脚跟后,经常让丁敏去玩儿,对丁敏的儿女也很好,年节不带落得给好东西,丁敏是感激她的,但...但最后她拒绝了丁敏...为什么丁柔亲自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三姐姐,我帮不了你,你回去等消息吧,三姐夫许是没事。’
丁敏痛苦得阖眼,她上一辈子就被丁柔耍了,丁柔对她的恩惠成就了好名声,她的感激让丁柔在娘家,在命妇圈子中甚是有名头,谁提起丁柔都说是有姐妹情意的和善人。但丁柔对丁怡,丁柔清除了丁怡所有的曾经存在的证据,让所有人心里一提起兰陵侯夫人只能想到她丁柔...
“我们文莱国是诚心归顺大秦帝国,我也是诚心喜欢尹大人,从在海上见到他浴血奋战的那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他。我母亲说过,是爱神射中我同他。”
“大秦帝国是天朝上邦,文莱愿意同大秦帝国结亲。我们公主是皇位继承人,只要她同尹大人生下皇子或者公主就是文莱的下一任国王。”
文莱公主白皙的脸颊微红,嗔怪的瞥了一眼旁边说话的婢女,“你住嘴。”
“我听说唐朝时,有大唐的公主下嫁番邦,促进两国的友好,文莱仰慕天朝,不知能不能...”
旁边的夫人轻笑,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给柳氏奉茶的丁柔身上,柳氏皱了皱眉头,丁柔挑选的夫君哪里都好,但太着女人惦记这点不好,柳氏也听到过风声,除了番邦公主之外,还有一位嘉柔县主,聊以宽慰的是女儿的眼光不错,柳氏淡笑,“小柔想做什么,娘都在的。”
丁柔眼里闪过笑意,低声说,“娘在我身后看好戏便好,总是有些人仗着高人一等身份抢别人的丈夫。”
“汉之耻辱在于和亲。”
“嘶。”
水榭的夫人这回整齐的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丁柔,她是真敢说啊。
丁柔笑着将茶盏放到柳氏手中,忽略了文莱公主,直接面对皇后,“这话不是臣妇说得。”
皇后捻起蜜饯放在唇边,“母后说过这句话,先皇也说过过,汉民族最大数耻辱是用女子和亲,男人最大的耻辱是躲在柔弱的女子背后苟延残喘。”
文熙帝抬手压了压,在他周围的人纷纷停口,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文熙帝眉宇间展露一抹笑意,眼角的皱纹深了。
已经找上尹承善喝酒的信阳王举杯同尹承善对饮,低声说:“为这话当饮一杯。”
“奉陪。”尹承善将酒喝了,同时立起耳朵听着对面的动静,目光越过九曲回廊,锁定在丁柔身上。
丁柔手分茶,笑意不改,“和亲无论是用女子还是男子,都是耻辱。”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公主是嫁过来,带着丰厚的嫁过来,怎么是耻辱?”
文莱公主没说话,她后面的人忍不住了,也许是文莱公主受益的,总是她身后的人出奇的愤怒。
“文莱国用什么给公主殿下做嫁妆?文莱有什么是大秦帝国没有的?”
“我...我...”
丁柔斜睨了咬着嘴唇的文莱公主一眼,“丰厚的嫁妆就能买下广州知府?你们文莱有多大?你又焉知我夫君不会成为为陛下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你焉知我同他的儿女比不上文莱国王?”
文莱公主嗤笑,眼里闪过不屑,“文莱国王不是那么好做的。”
“看公主的言行举止,我很吃惊文莱国国王的有多难做。”丁柔挑了挑眉梢,悠哉的上下打量了文莱公主,“恕我眼拙,您这样惦记别人夫君的女子都能在文莱国做出使的公主,难怪文莱被称为番邦,什么是礼貌,什么是尊重,什么是道德,文莱公主都不知道,更别说别人了。”
丁柔的话很毒辣,文莱公主看向丁柔的目光里带着憎恨,“这是你逼本公主的。”
她站起身,“决斗,你敢不敢?还是你只敢逞口舌之快?”
“我读过几本书,决斗是尚未成婚时,我同夫君成亲两年,你侮辱了决斗这词。”
“不是为他,是你侮辱文莱。”
公主将手绢攥到手中,扔到丁柔面前,丁柔眼看着飘荡而下的手帕,落在了她面前的桌上,丁柔按住了柳氏的手,“我记得决斗可以拒绝?”
“你怕了?怕了就道歉。”
“不,我并不惧怕你,只是如果决斗的话,不是为了夫君,他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你。”
丁柔同样站起身,同文莱公主对视,收敛了笑容,很正式的说:“番邦公主殿下,你方才的话,侮辱了大秦帝国的海军,他们并不需要靠夫君来解决文莱。”
文熙帝一拍膝盖,水榭里的武将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了。安国夫人的嘴边也展露笑意。
“这是什么?”丁柔手心里放着一颗闪亮的金珠子。
“你什么意思?”文莱公主不解,不是要决斗吗?
丁柔将金珠子扔给文莱公主,”我记得被决斗一方有拒绝或提出要求的权利,对吧?“
“你想怎么做?”
“你不是有嫁妆吗?六十四格子,第一个你放一颗金珠子,第二个放两个,第三个放四个,第四个十六个...以此类推,都是前一个倍数,放满六十四个格子那日,我同你决斗。”
丁柔笑盈盈的看着文莱公主不在于的点头,没文化真可怕,她就是欺负番邦公主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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