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馒头想学,白露还是很愿意教的,毕竟在这个家中,只有自己这么做总是被家里人说,现在有了馒头,便是好了些。
只是馒头总学不好她走路的样子,学了好久,馒头实在学不来四姐娉婷袅袅的样子,她笨拙地扭动臀部,僵硬的腰部仍凭她如何摆动都达不到白露的要求。
白露连连叹气,她颓废地歪在炕上,无力地摆摆手,央求着道:“五妹,你腰不要那么硬,轻柔些,软和点。不是这样。唉!我讲了多少遍,你怎么还没听明白?是这样!你看我的!”白露慢慢地撑起身子,爬下炕,再次做给馒头看。浑身乏力,口感舌燥的白露,此时更显得娇柔无力,全身软绵绵地,走起路来更是犹如垂柳随风飘荡。
看着这迤逦的姿态,馒头呆呆地看着白露,就在这一愣神中,馒头想像自己梳着发髻,鬓间插着银簪,身着红裙,风姿卓越地走在街上。可是四姐现在的样子更能达到。
她挫败地摇摇头,哀求道:“四姐,我真的不行。你饶了我吧!”
白露停下步伐,转过身,挑起眉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点着馒头的脑门:“你还想不想当一品夫人了,这都做不好,你还想做什么?”
馒头微微地缩着身子,想躲却又不敢躲,白露涂着凤仙汁的手指不断的落在馒头的脑门上。
馒头委屈的又要流眼泪,眼眶早就溢满了泪水,晃悠悠地在眼眶中打转。
白露一见馒头这个样子,心中的无名话腾腾地往上蹿,都教了多上时间,一个兰花指捏的更鸡爪子一样,这走路也走不好,怎么会有小妹这样笨的人?心里焦急,她嘴巴上便没有了把门:“你哭什么?你怎么又哭?以后你要是当了一品夫人也动不动就哭?”
馒头被说,抬起手狠狠地擦去眼泪,可是眼泪很不争气的落下,而且越来越多。馒头心里更急了,她拼命的擦,真怕四姐再次说她。
“你怎么越哭越厉害了?三姐,你快看看。”白露见馒头这样,她就是再气也没话说,只得求助白霜。
白霜因为刚才与白露争执没争个所以然,心里也有些堵,想着小妹多碰点壁,让她知难而退也好。眼瞧着馒头越哭越厉害,她忙穿了鞋走过去,轻声哄着馒头:“好小妹,快别哭了。你再看仔细些,三姐同你一起练?”
她安慰着馒头,给白露递了个眼色:“四妹,你别傻站着,也教教我?”
白露“哦”了一声,又示范了一遍,白霜仔细瞧了一遍,点点头:“小妹,你再走一个?肯定比上回好。还记得我同你说的那个铁杵磨成针的故事吗?只要你好好练,总能走得跟你四姐你样好!你快走个给我看看!”
得到白霜安慰地馒头,擦了擦泪水,顶着双红红地眼睛,再次卖出了步伐。腰肢依旧僵硬,比先前的姿势更加难看。
白露张了张口,想要指正馒头的姿势,却被白霜一把拉住,她只得点点头:“不错,不错!比先前要好。”
得到白露赞同的馒头显得格外开心,她越发卖力的练习着,只是在白露的眼中依旧不是那么个事。她同情地将双眼移向白露,无奈的摇摇头。
“四姐,是不是这样?”馒头从那边走了过来,样子很可笑,白露很想笑出来,苦于三姐一直拉着自己,她只能忍着。
“死馒头,你还不出来帮忙?六、七口的饭都让老娘一个人做?”
白老娘的吼身将白露解救出来,馒头慌张地揪着裙子,紧张地道:“四姐,我去做饭,吃了饭,你再教我!”说着忙不迭跌地跑了出去。
白老娘一见馒头出来了,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扔给馒头:“那副大肠你午饭后在弄,下午有人要来,多做些。刺嫩芽不能炒着吃,留着做酱用;家里还有块豆腐,你拿小根蒜弄了拌了。”
馒头急慌慌地寄上围裙,一头钻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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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见馒头走了,放松地往上炕上一躺,深深地松了口气,翻过身子,忍不住抱怨着:“三姐,不是我说,你看五妹走的那个样子,你要是让她这么出去,别人对会当把戏看她的!”
“那你要怎么样?”白霜又了脱了鞋子,盘膝坐在炕上,拿起自己放在小箩里的活计。她将针尖轻轻的在头顶滑了几下,刺下一针,沉思地道:“你说那么重的话,她肯定会学不好的。慢慢教就是的!”
白露听白霜说什么慢慢的教,她直接坐了起来,对视着白霜道:“我还要怎么教,该怎么做我都跟她说了,就一个简单的兰花指她都不会,你让我再怎么说?你看看她都弄成什么样了?我是教不好了!”
白露一想起馒头那个鸡爪子般的兰花指,拼命地摇摇头,诉苦地道:“五妹怎么就那么笨,教了多少便都不会。我也没让大姐教,也就是看了几眼就会了。哪有这么费力啊!”
白霜停下针,严肃的对白露道:“小妹哪笨了?你学做菜多久?盐都放不好,我都没说你,你还好意思说小妹。”
一听白霜说自己不会做菜,不服气的夺过白霜手中的花绷,反驳着:“你只会说我。你就会做菜?我们跟五妹又不一样,三姐你是要嫁给读书人的,我早就打定主意要给当官的,我们又不用自己做饭,要会这些做什么。”
她一想起馒头说要做什么一品夫人,她就觉得有些好笑,五妹还真是会异想天开,什么都不懂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做一品夫人。一品夫人岂是什么人说做就做的,她有些八卦的道:“她是从哪知道什么一品夫人的,真还看不出五妹有这个心思。”
没有了花绷白霜也没办法绣花,只得停下手,她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你就好好教她就是,到时候小妹要真是成了一品夫人,你还说不说这话?”
白露无聊地把玩着白霜的花绷,却是个鸳鸯戏水的花样,只剩下眼睛还未绣,针针精细,鸳鸯的羽毛跟真的一般,她暗自赞叹了一番:“那都是以后的话,你也看我教了五妹,她学不会有又能怎么办?还没说两句,她就哭了,算了我还是不操这个心思了!三姐,你这鸳鸯绣的可真好,就给我吧!”
白霜微红着双颊,摇摇头:“你若是想要,我再绣个给你,这个却不能给你!”
白霜的语气格外坚定,白露想也知道,三姐是为自己成亲做准备的,她点点头,将花绷递在白霜的面前,指点着道:“我可不要什么鸳鸯戏水的样,三姐,你帮我绣并蒂石榴吧!我不要大红色的,明日我把大姐给我的那块宝蓝色的绸缎拿来,你帮我在那上面绣。绣线我也给你买来,你看什么颜色的配着好看,就跟我说。”
白霜见白露一身是劲的说着这个,推了推她,提醒道:“我刚才同你说话呢,你听着没有?是你自己说什么当官家太太要学这些,你就好好的教。”
白露一听见白霜跟她说教馒头的事,就有些烦闷,应付着摆摆手:“我知道。三姐我跟你说,你再帮我做个绣芍药花的,要那种开得极艳的那种。”
白霜见她也没心思同自己说话,只得同她说绣花的事。
等馒头做好饭,在外面叫她们,白霜同白露都没有说完。白霜的脸通红的厉害,她从房里急忙忙的出来,进了厨房帮馒头一起盛饭。
“五妹,你把我们三个的饭另弄出来,搁三姐屋里。”白露掀开门帘朝着外面大叫声。
白老娘收拾了从屋里走出来,不悦地道:“你还吃出花来了?跟我们吃就吃不得?”
白露没理会她,挂了帘子走了进去。
白老娘不是味地撇撇嘴,伸个懒腰,抹抹嘴角的涎水,走进厨房。扫了眼馒头做的菜,拿起筷子拣了些尝尝,砸吧着嘴,点点头,想着:死丫头做菜倒是有一手。她转了身子,叫儿子快些。
馒头拣了些菜从新放在几个盘子,拿了四个馒头,放到托盘里。对帮自己摆筷子的白霜道:“三姐,你去吃吧。糊辣汤等会我再送过去。”
白霜见托盘里只放了四个馒头,又拿了几个,拿了个托盘放好:“你把糊辣汤用盆盛好,拿了空碗去就行。四妹不是让你一起过去?你快着点。”
“你们几个丫头捣鼓些什么!连饭都不好好的吃!馒头,把糊辣汤给我盛上。”白老娘往口里塞了口菜,含糊不清的说。
白家老大慢慢悠悠地晃进厨房,瞅了眼桌子上的菜,无力的举起筷子,夹了两根肉丝。看见肉丝还夹着片叶子,对白老娘道:“娘,这是什么东西?”他往口里送了,慢慢的品尝着,味道还不错。
白老娘见儿子吃得开心,又给他夹了几筷子:“好吃就多吃些,你不记得了,以前没东西吃,我用这个给你熬粥喝。你连喝了六碗,家里还有些,晚上让你妹子再帮你熬点?”
白家大儿子连点头,敲着盘子对馒头道:“小妹,这个好吃。明日再做点,记得多放点肉,这肉少了不好吃。”
“这不过是些野菜,你要是喜欢吃,叫你妹子去采就是。你再尝尝这个。”白老娘见儿子吃得香,自己看着也高兴,又夹了别的菜给儿子。又吩咐馒头去端糊辣汤。
白露在屋里等得不耐烦,走到厨房外面,叫道:“五妹,怎么还不把饭端来。”馒头忙端了托盘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