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会试取中了第五十六名,成为贡士,同时也取得了殿试的资格。水幽寒忙着接待了报喜的人,开发了赏钱。然后吩咐下去准备宴席一家人要好好庆祝庆祝。因为按照惯例,会试合格的,只要参加殿试,就没有落榜一说,只是名次问题罢了。等欧阳从外面回来,王宣也跟着一起来了。王宣也被取中,名次更加靠前是第十名。
“殿试是皇上亲自主持,一贯只出一个题目,考的是策论,比起会试倒是容易多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欧阳和王宣也不敢懈怠。殿试是在半旬之后举行,两人便约在一起研习,王宣更是趁着这机会常常来这边府里,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这蹭饭。
宫里的选秀也落下了帷幕,水幽寒经常出入长公主府,比别人更早就得了消息。共有十名秀女选入宫中,其中赵欣榕、楚婉君、王嫣然等五人还未承恩,便得了美人的封号,如今都住在宫内长春苑内。皇上和太后还为几个出色的秀女和朝中的青年臣子赐了婚。长公主这些天进宫的次数明显增多,为的就是给呼延敏之挑个合意的媳妇。在这件事上,长公主的热情和呼延敏之的兴趣缺缺形成鲜明的对比。
水清玲落选了。
“正选之前那天晚上,这些秀女聚会,听说她们抚琴、唱歌、跳舞,玩的好不开心。结果回去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水清玲就出了一身的疹子,连那张脸都毁了。当时就惊动了管事的嬷嬷,叫了太医来。太医也没见过这种病症,说怕会过人。管事的嬷嬷不敢隐瞒,就报上去了,太后知道了,当即就下旨把人给送出宫去了。就是和她同住的两个秀女也受了牵连,一起给送出宫了。”
“姑娘,素心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小红向水幽寒回禀道。
知道水清玲落选,水幽寒就让小红向长公主身边的丫头打听,结果知道水清玲根本没和皇上见面,便这么被送出宫来了。意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水清玲的家世不俗,相貌又太招人,自然被众秀女视作头号敌人。而她被周氏溺爱着长大,为人行事一贯张扬,没受过半点委屈,又和周氏学的有些爱占小便宜,就算是能入了皇帝的眼,在宫内也会举步维艰。
后宫空虚,后座虚悬,这一批才貌、家世出色的女孩子们进了宫,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一场厮杀。水幽寒望着夜空一弯冷月,不禁有些替王嫣然担心。不过又想到王嫣然身边那个范嬷嬷,虽然只见过几次面,说过的话也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水幽寒直觉这个人深不可测。
水幽寒跟欧阳说了她的担心,也说了对范嬷嬷的感觉。
“小寒,你这份担心可有些多余了。沈王两家在渤海郡树大根深,范嬷嬷必是他们不知从哪请来的高人,负责在宫里保护嫣然的。 皇宫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就算嫣然认为只要有皇上的宠爱就万事无忧,可郡守夫人和沈老夫人是不会那么想的。她们必然是做足了准备,才让嫣然进宫的。还有阿宣,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紧张,非要做今科的状元那?”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嫣然。这后宫女人的荣宠,和娘家的势力是分不开的。嫣然如果不进宫,那么她现在的家世背景足可以保证她这一世无忧。可她选择进了宫,这王家和沈家的背景就弱了些,而且还是远在渤海郡,京城里几个本家也都官爵不显。阿宣想在今科夺魁,就是想在朝廷上立足,为嫣然在宫里的地位增加筹码。”
水幽寒哦了一声,欧阳不愧是土生土长的男人,这些东西看的相当透彻啊。不过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可是我听说,这些秀女进宫,只能带一个贴身丫头伺候,可没说能带嬷嬷。那范嬷嬷不是不能和嫣然一起进宫了?”
“这倒是。不过,他们应该早做了布置吧。不能明面上带进去,暗地里塞进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好了,小寒,你别坐在那望月亮了。天凉了,快上床来,为夫已经为你暖好了被窝。”
水幽寒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就见欧阳侧身躺在床上,一床薄被只盖到腰际,睡衣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片蜜色胸膛。水幽寒咽咽口水,故意慢吞吞地走过去。
“也是,事事难料,我在这里担心也是白费力气。嫣然天性聪慧,还有雁山一行的因缘在那,或许真能心想事成也说不定。” 水幽寒知道不能用她来自前世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她是绝不会认同和一群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可这个时代的女孩,如果男人地位够高,就是做妾也会被认为是荣耀。更何况进宫做了皇帝的女人,那更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欧阳看着水幽寒明明眼睛黏在他胸/前,可偏要走三步退两步地磨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娘子,你这样磨磨蹭蹭,为夫可不等你了。明天麒儿再提起两个弟弟的事情,为夫便说是他娘亲不想给他生。到时候麒儿闹你,娘子你可别向为夫求救。”
“哎呀,好了,好了,别急,宝贝,我这就来了。”水幽寒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吹熄蜡烛,做色狼状扑到床上。一片旖旎春光皆被锦张遮盖,夫妻二人的造人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这天上午,欧阳和王宣在书斋读书,水幽寒正在廊下陪麒儿踢球,冬儿进来禀告,说是水清玲又来了。水幽寒皱了皱眉。
水幽寒和欧阳成亲后,水幽寒便立意要与水家保持距离。水家派人来让她们三日回门,水尚书不是最讲究礼仪规矩吗,水幽寒就以再嫁没有这个规矩婉拒了。后来周氏不断上门,水幽寒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就见一见。而周氏找水幽寒也不外乎是为财为利。
“姑娘,你如今可是发达了,可不能不拉拔拉拔娘家人。”周氏对再婚后的水幽寒,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水幽寒虽说是再嫁,可能请的动两位朝廷重臣给说媒,又在长公主家发嫁,这是何等的体面,京城中也是少有的。还有成亲那日,皇上还派莱总管送来了贺礼,虽然并不张扬,但是水尚书和周氏也都看在眼里了。周氏不免拐弯抹角地打听,试探,想知道水幽寒是什么时候得了皇帝的青眼,水幽寒自然不会和她说。周氏便又猜疑欧阳有什么隐秘身份。水幽寒统统一笑置之,更让周氏摸不着头脑。
周氏打探不到消息,就打起了别的算盘,话里话外让水幽寒帮着填补家计,说什么水尚书俸禄有限,水清玲选秀花销巨大,三个弟弟也要用钱等等。还连着几次带了几个孩子上门来,水幽寒也都给了见面礼。只是周氏人心不足,让水幽寒不胜其烦。
“太太有些健忘。我嫁了两次,第一次侯府的聘礼自然不薄,就是这次,夫君变卖了产业凑了五万两银子给老爷和太太。便是平日吃的是银子,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吧。况且,别家嫁女还要费嫁妆,老爷太太这两次可都是只进不出。第一次给了几个空箱子,让我在侯府和京城中都露了脸,这次更是连个箱子也省了,太太怎么不好好想想。”
周氏讪笑,“我们是打算给姑娘办嫁妆,可姑爷着急迎娶,我们来不及给姑娘置办。”
“有什么来不及的,夫君不是让老爷和太太可以慢慢置办吗,什么时候置办妥了就什么时候送过来,夫君不会嫌晚。我记得我娘可有不少陪嫁,都是打算留给我做嫁妆的,太太不妨把我娘的陪嫁先送过来,别的再慢慢置办也好。”
周氏变脸,“什么陪嫁?我可没见过。就是姑爷这次给的五万两,我也一文钱都没摸到。”
“太太竟说没见过,那太太如今手上带着的这翡翠镯子是谁的?”水幽寒指着周氏手腕上一只碧绿清透的镯子问道。
这还是奶娘提醒水幽寒。水幽寒母亲的陪嫁,都是有标记的,奶娘都认得。周氏和水清玲来了几次,她们身上好些个首饰,都是水幽寒的母亲留下的。
周氏把镯子往上撸了撸,强辩道:“这是我娘家陪嫁来的。“
水幽寒冷笑,“不知太太什么时候改姓陈了。太太还是把嫁妆准备好了再来吧,不然您这三番两次的,让姑爷看着不像,外人瞧了也跟着齿冷。”
如此周氏果然就不再登门。水幽寒心中暗笑,她如今风风光光地嫁了,面子工夫也早都做的十足。外面明里暗里都在议论水尚书不慈,周氏刻薄,侵占了先房的嫁妆。这种情况,就是水幽寒不再搭理水家人,也没人能挑她的礼。
如今水清玲出了这档子事,水幽寒知道她恐怕又不得清净了。
事实也果真如此。原来水清玲因为出疹子被送出宫,没能入选。出宫后过了三天,竟然不药而愈,谁也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水清玲不死心,便缠上了水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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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水幽寒生母姓陈,前面没提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