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听了水幽寒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就见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似乎是下意识地瞧了瞧王夫人。
“你奶奶问你话,你可仔细回答。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我就先不放过你。”王夫人阴森森地说道。
青儿喉头滚动,咽了咽唾沫。
“姑娘,都是婢子的错。婢子当初似乎看到姑娘房中陌生人影,一时着慌就叫出了声。后来大家都进来了,婢子被吓昏了,大家就真的以为是有人进了姑娘的房间。后来姑娘出了府,夫人又找婢子询问。婢子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婢子每天忙着刺绣,累坏了眼睛,看东西总模模糊糊的。那日其实并不曾真的在姑娘房中看到人,是婢子眼花了。”
“姑娘受的委屈都是婢子粗心所致,婢子罪该万死。姑娘,婢子从小就在您身边伺候,您待婢子的好,婢子都记得的。婢子本打算一辈子伺候您,报答您,可却让姑娘因为婢子受了委屈。姑娘,您怎么罚婢子,婢子都毫无怨言。”
这番话,是把人当三岁的小孩子吗?难道过去的水幽寒就是这样任由她们蒙骗的?
水幽寒不理会青儿,转头对着王夫人问道:“夫人早就绑了青儿,自然是先问过口供了。不知青儿是否也是这般对夫人说的?夫人您可相信了?”
“哦,”王夫人稍做沉吟,厉声向青儿喝道:“你这贱婢,瞧着你们家姑娘好性,就这样花言巧语起来!你这番话能骗的了谁,你是怎么向我招认的,难不成你现在还想抵赖?当我侯府的家法只是摆设吗?”
青儿看了看王夫人,忙改口道:“婢子不敢。婢子这就实话实说。当初的事,是婢子一时鬼迷心窍,见姑娘房内外都没人,就故意那样说。没想到没吓醒姑娘,倒把巡夜的人给招来了。婢子怕受责罚,只好坚持说看到了人。不过姑娘,婢子没想到事情会闹的那样严重。婢子只是,只是因为和姑娘闹了点小别扭,婢子只想吓唬吓唬姑娘。婢子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婢子之所以没和姑娘一起出府,也是为了给姑娘伸冤。正好夫人来问我,我就把实话说了。如今姑娘毫发无伤,婢子总算没有酿成大错。”青儿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
“夫人觉得她这话可信吗?”
“寒儿,依我看,这贱婢这次倒没撒谎。这事说起来真是个大乌龙,这贱婢不该起坏心要吓你,结果招来巡夜的人,她就该把事情说清楚。都是这贱婢误事。寒儿,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孩子,生生被这个贱婢那点自私的心思给害了。如今总算真相大白,咱们一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是个好的,麒儿跟我回府那是名正言顺。”
“夫人刚才说,将青儿交由我处置,不知这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她本就是你陪嫁来的,你要怎么处置她都行。”
“夫人最清楚国法家规,请问夫人,像青儿这样忘恩负义,诬陷主人,害得主人几乎惨死的奴才,若依国法送官,会有何刑罚?若是按照侯府的家规,又该如何处置?”
“这样的事,毕竟不足为外人道。送官就不必了。至于家法,这各家都有不同。寒儿要怎么处置她,自己拿主意就是。”
“我就是要听夫人说说,依国法和侯府家规该如何处置,再做主张。”
“若依国法,背主恶奴,视情节轻重,一是处死,二是刺配。若依侯府的家法,就当杖毙。”楚家二少奶奶替王夫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倒也合理。这样吧,正好长公主因我刚到京城,怕我遇事不方便,送了我张帖子。小红,你让人拿了帖子,把她送到衙门去。就说是诬陷主人的恶奴,要从严惩处。”
“寒儿,这事不便张扬,还是私下处置比较妥当。”王夫人赶忙出声拦阻。
“既然夫人这么说,那就依夫人吧。这样的恶奴总不该就如此纵容,免得以后有人有样学样,不成个体统。咱们就学侯府的规矩,拉下去杖毙吧。”
水幽寒吩咐一声,外面果然走近来两个粗使婆子。青儿看水幽寒要动真格的,着急起来,向水幽寒跪爬了几步。因见凤儿瞪着她,不敢太往前,离了水幽寒三四步远,磕了个响头。
“姑娘,姑娘您饶命啊。婢子知道错了,求姑娘看在过去的情份上,饶了婢子一命。婢子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姑娘。姑娘您最是个心软慈善的人,从不记仇的。婢子好歹伺候了姑娘那么多年,姑娘您当真忍心要婢子死吗?姑娘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水幽寒怒极而笑,“听听这恶奴一张巧嘴,多能颠倒黑白。她做出背主、诬陷这样大逆不道,黑心的事,只要说句知错,我就该饶了她。不饶她就不慈善了,就狠心了。这是哪家的道理?若是容这样无耻的人嚣张,天下可没了“理”这个字。青儿,就凭你这番诛心之言,便是死上百次也不冤枉。你们两个,快把她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
那两个仆妇依言便抓了青儿往外扯。
“姑娘,姑娘,饶命啊,婢子还有话说,婢子还有话说。夫人,夫人,求您救命啊。”青儿拼命挣扎。
王夫人干咳了一声,“寒儿,你这新居不宜见血。况且这贱婢虽然可恨,毕竟跟了你那么些年。寒儿你自来是个宽厚的孩子,便留她一条命吧。随便把她卖了,既惩治了她,也免得脏了你的手。”
“夫人这话我不认同。这个丫头因为一点小事就陷害待她宽厚的主子,还有什么事她不能做。如今侯府不留她,我也不留她,把她卖给谁,那就是害了谁。我们怎能如此行事?这丫头,今天非死不可,不然我气愤难消,顺便也为大家除了这个祸害。”
水幽寒一番话说完,又问王夫人:“夫人,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夫人,您救命啊。婢子可都是……”
王夫人见水幽寒态度坚决,给旁边伺候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行动敏捷,青儿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她用巾帕堵住了嘴。
“寒儿见识的对,这样的人咱们不能留,也不能让她去祸害别人。就依寒儿,拖出去杖毙,大家落得干净。”
青儿被堵着嘴,呜呜叫着被两个仆妇往外拖。离着老远,水幽寒都能看到青儿两眼冒火,一脸的不甘心,额上青筋直跳。反观屋内,楚家二少奶奶正抿嘴得意地笑,王夫人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眼见青儿被拖到阶下,扔在青石地面上,掌刑的仆妇拿了板子就要开打。就听有人喊了声:“慢着。” 那仆役果真听话地停了手。
水幽寒看着屋内几人有的惊讶,有的迷惑,有的人不满,觉得很有趣。没错,让人停手的人正是她,这个刚才一口咬定要青儿死的人。
“先别打,把她给我带进来。”
青儿回到屋内,仿若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恶奴你还要留着她不成,你若不想动手,我这身边带着人,替你动手就是。”
青儿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一味给水幽寒磕头如捣蒜。水幽寒命人将青儿口中的帕子取掉。
青儿继续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青儿给您磕头,给您磕头。”
水幽寒轻笑,“你先别急着磕头啊,我还没说要饶你性命那。”
侯府的仆妇想要上前将青儿的嘴再堵住,奈何水幽寒的两个仆妇都是膀大腰圆的,又有凤儿在一边,她们难以靠近青儿。
“寒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夫人稍安勿躁,我总觉得刚才青儿没说实话,如今再问问她。”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这样的贱人,说话颠三倒四,还有什么好问。青儿,你别以为你们姑娘饶了你,你就张狂起来。不过我这关,你想活命也难。”
青儿抬起头,眼睛在水幽寒,王夫人和二少奶奶之间转来转去,不知在盘算什么小算盘。
“青儿,我刚才忘了问你。你本是我的丫头,现在却做妇人打扮,这是怎么回事?”
侯府众人没想到水幽寒这时问起这事,都有些不明所以。有的不免心里暗暗嘀咕,这位原来的大少奶奶做事还是这样没有成算。
“回姑娘的话。婢子,婢子如今已经做了二少爷的房里人,蒙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抬举,现在大家都称呼婢子做青姨娘。”
水幽寒惊喜道:“竟然有这么回事,那可要恭喜你了。”
水幽寒说完这句恭喜,似乎觉得口渴,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怎么是这样,青儿不是该跟大少爷吗?”
水幽寒这话说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足够让屋内侯府众人都听到的,难免有那么几个人,脸上表情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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