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有人被诬陷说失了贞洁的,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被诬陷为贞洁的。荀卿染看着采芹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禁思量起来。
“回太太、四爷、四奶奶,老奴两人并无半句虚言。”姜嬷嬷和陈嬷嬷躬身答道。
齐二夫人本是听了采芹的辩解,也觉得不可思议,半信半疑。可如今两位嬷嬷如此笃定,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两位嬷嬷都是跟在容氏身边的老人儿,办事历来稳妥可靠的。
“太太、四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一定是四奶奶买通了她们两个,就是不想收奴婢在四爷房里。”采芹跪着爬到齐二夫人身边,央求道。
“这个……,”齐二夫人转头过疑惑地看着荀卿染。
荀卿染没有做声。齐攸的态度非常明显,他是不会接受采芹的。采芹若是聪明,这个时候就该承认元帕造假。那她不过是个妄想爬上主子的床的失了脸面的丫头,被赶出去,被配人。可采芹坚持两个嬷嬷诬陷她,就是她坚持自己已经失贞。而齐攸肯定他根本没碰过采芹,那采芹就是失贞给了别人,还要栽赃到齐攸身上。
这件事,一般男人都不会忍受,何况是齐攸。齐二夫人做为母亲,在这个时候,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想到的都应该是维护儿子的脸面,就该立刻处置了这个丫头。可是现在,齐二夫人的态度,非常暧昧,似乎,更偏向采芹那一边。
荀卿染狗血地想,或许采芹才是齐二夫人亲生的,齐二夫人为了巩固地位,抱了个男孩来李代桃僵,就是齐攸。现在亲生女儿找到了,不论如何,都要给这个女儿荣华富贵。哦,狗血淋漓的梅花烙剧情啊。
荀卿染想的走神,嘴角不禁露出笑意来。
这个笑容落在采芹眼中,更加认定荀卿染是阴险狡诈的。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就是这个荀卿染表面恭顺,却不肯接受她,坚持要找了齐攸来。现在,果然荀卿染得逞了,根本就不用说话,就能够怂恿齐攸言听计从。
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荀卿染早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她。她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让荀卿染得逞。
“四奶奶,奴婢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想在四爷身边伺候着,奴婢不敢越过您去,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采芹爬到荀卿染跟前哭道。
荀卿染正沉浸在梅花烙剧情中,低头看见采芹抱住她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貌似楚楚可怜,可那目光中却明明是深刻的怨毒。荀卿染顿时觉得像不小心摸到了蛇一样,粘粘腻腻实在恶心。她性情好,源于她对人的尊重,可不会忍受别人这样巴上来恶心她。
“太太和四爷问你话,你不好好回答,还牵三扯四。先是作假,调唆太太给四爷没脸,现在又攀扯起我来了。当齐府的主子是你这奴才随便能拿捏的?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还不起开?”
姜嬷嬷和陈嬷嬷赶忙过来,扯了采芹到一边跪着。
采芹自认不是处子之身,可齐攸又没碰她,齐二夫人却要把采芹给齐攸收房,如果这事真做成了,齐二夫人对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法交代。荀卿染的话,算是给了齐二夫人一个台阶,说她只是被蒙蔽,被调唆,而不是故意要塞个不贞洁的女人给儿子。
齐二夫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顿时觉得荀卿染这个儿媳妇是通情达理的,而采芹,则是非常可恶的,看向看向采芹的目光,可就不再那么温和了。
采芹跪在地当间,已经瞧见座上的齐二夫人、齐攸、荀卿染,看她时俱都是一副嫌恶的表情。采芹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荀卿染在搞鬼。可这搞鬼的人却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她这被冤屈的人反而跪在这。要怎样才能翻身?采芹左右看看,觉得还是那个人说的话对,她只能求助齐二夫人。
“太太,奴婢真的还是处子?”采芹问道。
“你?你自己的事,你还问谁?”齐二夫人气结,她后悔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个糊涂的丫头可用?“两位嬷嬷查验了,哪能有错。”
“那,奴婢有隐情回禀。事关四奶奶,”采芹咬咬嘴唇道。
采芹的样子是真的认为她自己失贞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方才就暗指荀卿染暗算她,现在直接说有事关荀卿染的隐情。齐二夫人沉吟,要不要过问?荀卿染对她很是恭顺,还主动为她遮掩。……采芹仍是处子,那她失察的罪过也就抵消了,如果真的审出荀卿染有什么不妥,那么……
“也罢,我们齐家是讲道理的人家。看你服侍了四爷这么些年,且容你再辩解辩解。这次,你若再有假话,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齐二夫人道。
齐攸没有阻拦,荀卿染也不说话。姜嬷嬷和陈嬷嬷两个互相对视一眼,悄没声地退了出去。到外面,两个嬷嬷只和宋嬷嬷打了个眼色,宋嬷嬷便带着伺候的人自动退的远了些。
“太太,上个月,四奶奶娘家荀大老爷得官,四爷和四奶奶过去祝贺,是奴婢跟在四奶奶跟前伺候。四奶奶形迹可疑,不是说出去走走,就是要和姐妹们说话,都只留她从娘家带的丫头伺候,并不让奴婢等人到跟前。那时候,四奶奶只打了一会叶子牌,就出去了,奴婢要跟去伺候,四奶奶不让,急忙忙地走了。奴婢在后面,见四奶奶袖子中掉出个纸条出来。奴婢就上前拾了起来。上面抬头写着三妹妹,落款却是知名不具,却是定了日期约四奶奶到周家巷外的亭子里见面。还嘱咐四奶奶不可知会旁人。这分明是男女私下约会私奔。”采芹巴拉巴拉说的唾沫横飞。
齐二夫人伸手拍了拍桌子,沉声问荀卿染,“可有此事?”
荀卿染淡淡一笑,有的时候,文字本身就是陷阱。荀淑芳的那张纸条,配合她胆战心惊的求救姿态,便是恳求救命的。可若没有荀淑芳的那些表演,让一个不知内情的人看那纸条,那笔迹和内容,十足是男女私情约见。如果是本就带着偏见的人看那纸条,结果不言自明。
是采芹拾了这纸条啊!采芹竟然识字?荀卿染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淡淡一笑,“太太既然要让她辩解,不如就让她说完,我很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说辞。”
“好,你继续说。”齐二夫人看了眼齐攸,见齐攸老神在在,心下起疑,却还是对采芹说道。
“奴婢看了胆战心惊,想不到四奶奶是这样的人。回娘家私会……”采芹正琢磨是要说奸/夫好,还是情郎好,一抬眼瞧见齐攸的两眼幽深看不见底,墨色的瞳仁更加幽暗,目光中闪着寒意。这种目光她是见过的,而被这种目光看着的人,如今都已经……
采芹打了个哆嗦,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回娘家和人私会。奴婢为四爷不值,就想要告诉四爷。可又想着,单只有这个纸条,四奶奶肯定不会承认。可奴婢见不得四爷被四奶奶这样欺瞒。奴婢心里的煎熬,只有天知道罢了。……到了纸条上约定那天,四奶奶果真就出门,说到观音庵进香。奴婢知道,那观音庵正在周家巷旁边。奴婢为了四爷,顾不得冒险,假借老娘病了出府探望,就雇了轿子去了周家巷。”采芹说到这里,抽泣起来。
“你去了周家巷,后来怎么样了?”齐二夫人问道。
“请太太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到了那,进了亭子,果真如纸条所说,有一张桌子被人预定下来。奴婢就坐在那等,结果喝了口茶水,什么都不知道了。奴婢醒过来后,就在一处破庙里……”采芹又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哭什么,快说,接下来如何?”齐二夫人急道。
“奴婢,奴婢,”采芹抹了抹眼睛,忍住羞耻道,“被人脱了衣衫,旁边一个男子,拿着帕子,说是已经取了奴婢的元红。奴婢,奴婢觉得下身刺痛,奴婢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就相信了。”
“谁管你清白不清白,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当时不来禀报我知道?”齐二夫人皱眉问道。
“那男人威胁奴婢,不准奴婢将事情说给任何人知道,否则就向人说奴婢和他,和他……奴婢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自己回了府里,不敢对人说起。”采芹嗫喏道。
荀卿染想起陈德夫妇那天监视亭子回来和她说的话,并见到荀淑芳,也没什么可疑,最后说有两个人本来不是一起进的亭子,却一同出来。其中一个似乎还病了,那两个都是男子,其中一个略显女态。
那个难道就是采芹,被药倒后,又被带到了破庙。那男人是谁,他没动采芹,为什么还要将采芹带走? 为什么还要骗采芹?
“那男子是谁?”齐二夫人问采芹。
“奴婢怎认得陌生男子?是他约了四奶奶,太太想知道是谁,还得问四奶奶。”采芹指着荀卿染,恨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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