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徐云德却又道出了另外一个疑惑,只听他说道:“老道,你说当年封印这柱中妖物的人,为何不将其先处之而后快,却非得花费如此巨大的功夫,来铸造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仅作封印之用呢?他会不会别有用意?”
王长贵道:“古人的所为,我们难以推敲,但我想这铜柱定然不仅只有表面上的这些铭文这般简单,既然是用以封印妖物之用,那么里头也定然是空的,除了妖物以外,或许还藏有其他的东西。”
听了这话,徐云德更是起劲儿,急忙提议道:“不如我们将其剖开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万万不可,单从这里头的妖物乃是被铭文封印压制只一点,便知它道行定然不浅,另外,先前那白衣仅是它以妖法所幻化而出的虚体,尚能杀人害命,此等非凡的大魔,咱若将它放出来,那还了得!”
徐云德闻言说道:“可这里面当真装有关于你我两家失传绝学的线索的话,你我就这般与其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王长贵听了徐云德的话后,一时也没了言语,陷入两难之境,毕竟那失传的玄奥道法,纵使是对生性淡泊的王长贵而言,也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
许久之后,刘萍突然提议道:“不如们先想法除去里面的妖物,之后在将其剖开看看,究竟有无其他东西?”
王长贵闻言,稍稍点了点头,随之缓声说道:“既然这封印能够压制住内里的妖邪千载之久,那么就未必不能将其灭掉!世界道法虽多,但万变不离其宗,许多秒术,稍加改变,则会产生大为不同的功效,比如说杀阵与困阵,两者往往仅是一处之差,但施展起来的效果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而困阵又与封印同出一理,由此可见,或许我们在此铭文上稍加更变,没准儿也能起到除妖的目的。”
这话说出来容易,但要想做到,却是极为困难,徐云德心里自然明白的很,这近乎就是在自创道术,若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一旦哪步出错,其中的凶险,根本就是难以设想的。他可不想王老道因此出了什么意外。
想及此处,徐云德忙开口道:“老道,这铭文封印你我都不曾学过,又如何去更改它呢,倘若一步出错,那便是全盘皆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长贵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在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其他,只不过眼睛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那红铜大柱。
许久之后,徐云德等人皆是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色尚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刘萍便第一个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后,稍一环顾四周,见大伙儿都还睡得香甜,但唯独王长贵却依旧坐在铜柱边上,脸上满布着不解,但时不时的却又点头轻喜。
见此情形后,刘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大仙,昨晚你一夜没睡吗?”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丫头,你且看这些铭文的布列之势!是不是有些面熟?”
刘萍好奇的将目光投向了铜柱上铭文,纵观许久之后,方才看出了些端倪,开口道:“这铭文虽刻的密集,但却合奇门八卦定位之法!”
王长贵点头道:“所谓奇门遁甲,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指的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遁指隐藏,封藏之意,甲便是那六甲,也就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这上头的铭文,三奇、八门、六甲各自在位,且首中藏尾,尾里含首,想来这多半便是隐之意了。但正常的情况下却并非如此。”
刘萍闻言后,也是稍显迟疑的说道:“是呀,寻常的情况下,‘甲’应该是尊贵之态,是藏而不显的,只隐于六仪之下,可这里竟是首当其中。另外还有天盘九宫之内有九星挂空,中盘八宫布有八门,地盘八宫则是代表着八个方位。这里中、地两盘皆符合逻辑,可唯独天盘之中竟是少了一星。”
在两人说这话时,徐云德也早已醒来,并走到两人身旁说道:“老道、妹子,你们一大清早的在探讨啥呢?”
刘萍答道:“徐大哥,这铭文的布局虽合乎奇门八卦,但却似乎又有些疑点,我正跟大仙在研究呢。说不定咱破解了这里头的玄机之后,便当真能想出法子,改封为杀,一举除掉里面的妖物呢。”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急忙也蹲下身来细细的打量起铜柱上的铭文,少许过后,他显然对于刘萍所发现的这几处不同的地方,也很快的便看了出来,因为这些地方并不隐晦,相反却还十分的明显,只要是略微懂些八卦的人,定然都能看出。
王长贵道:“丫头、徐兄弟,除了三盘的不同之外,你们还有无其他的发现?”
刘萍满目迟疑的又看了好久,却是摇头说道:“其他的地方,我倒是看不出可疑之处了,王大仙,你昨晚研究了一整夜,到底还有没有看出其他的端倪呢?”
王长贵点头道:“时家奇门将每天分作十二个时辰,日、夜各六,每个时辰则代表着一个时局,你们且看这上头铭文的布局,若稍微悉心观察,定然便会发现,这里的日之六局,皆要稍微长上少许,与之相对,夜之六局则要显短一些!”
经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和徐云德顿时侧目看去,果不其然,只见那铜柱之上的十二个时局,恰好是中间长两边短,也就是说从卯、辰、巳、午、未、申六局多代表的白天,比起子、丑、寅、酉、戌、亥所代表的黑夜要长上一些。
徐云德见此情形,不由猜想道:“时隔千载,纵使这封印颇为失效,但白天却还能够稳稳的压制妖物,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点头答道:“我想多半错不了了!只是我如今还尚有一事不明,倘若能将其想通,或许那改封为杀之法便也就自然而然的领悟而出了吧!”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开口说道:“大仙,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想?”
王长贵撸了撸胡子,随即说道:“如今这铭文布局的排列,俨然是一个封印,而我们若是将那些错位之处一一还原的话,或许便是解开封印之法,但若是想由封转为杀呢?我们还需做那些改变?”
听了这话,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哑然,因为王长贵所说,也正是他们俩目前最大的困惑!若是能将此想的通透,一切便都可引刃而解了。许久后,刘萍猜测道:“既然这铭文的布局合奇门之术,而那奇门却又与五形八卦脱不开干系,咱何不从八卦中的生死八门入手?就好比诸多盅繇科里记载的杀阵一样,皆是如此。”
徐云德闻言,急忙说道:“妹子,你脑子好使,有啥想法快说说看!”
刘萍点头道:“这里中盘八门,也就是八卦中的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并无一处被做了变动,与此相对的地盘也是如此,要知道,不论何时何地,地盘所代表着的方位皆是不可更变的,所以对于地盘咱们大可甩开不说,另外先前大仙也提到过,若我们将所有的变动之处复原,极有可能就是解开封印之法,但同样的道理,若我们只把天盘复原,而后再把中盘按照某种秩序打乱,会不会就是改封为杀的法子呢?”
听到这里,王长贵脸上笑意大盛,连连点头道:“丫头,如今你在阵法上的造诣,早已超过我咯!你说的极有可能,天盘九星本就是镇守各方、引途指向之用,将其打乱秩序用以封印妖邪恰是合乎情理之中,而中盘八门则代表着生死病伤等各种磨难和福运,若将其布成杀伐之相,那便定然是一杀阵了!”
听到这里,一直没能弄明的徐云德也是恍然大悟,随之兴奋的拍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还等啥呢?这就动手吧!”
刘萍此刻也是颇为激动,连连点头道:“是呀大仙,这法子极为可行,即便出错,咱也能及时复原……”
可王长贵却是摆手说道:“这事还急不来!你们没见这十二时局中日长夜短吗?也就是说正午之际,铭文的威力也是最大之刻,到时候杀相一成,务必要将其一击必杀,若不然的话那里头的妖物垂死挣扎,会不会出些意外不讲,若是当真这柱子中藏有我们两家术法的线索,却未及我们见着便被那妖物给毁去了,我们岂不得不偿失?”
听了这话之后,徐云德先是一愣,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并一边笑着一边开口道:“好你个老道,原来你也与我一样,一心惦记着咱两家的那些失传术法呀……”
王长贵却是淡然一笑道:“人皆有所好,再者说那本就是你我该得之物,我一心想要得它,也实属正常!更何况,你我三人身系惊天之重任,多习得一些本领,便也是多一份成功的保障!加之如今又有此机会,为何不竭尽所能的去争取?”
徐云德和刘萍听了王长贵这话以后,皆是陷入了沉默,原来他一心想要找寻失落的王家道术,其真正的原因,并非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好在日后有望坐化飞升,而是惦记着那“图腾定世五千载!”的箴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