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持刀者被徐云德踹出老远,但却并没倒地。收脚之后,徐云德一心惦记王长贵的身体,侧脸问道:“老道,你怎样了?身体不是还没恢复吗?”
王长贵脸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道:“无妨!”说话间,众人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刀淡蓝闪电自天而降,恰好劈在了那持刀者身上。原来王长贵此番使的却是一道雷符。
随着天雷加身,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漫起来,再看那持刀者,此刻却是全身焦糊,头发跟跟倒竖,七窍冒烟,手中的短刀也掉了下来,身体绷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云德见状后,迟疑道:“奏效了吗?”随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它的身前,伸手推了推那焦糊一片的身体,却见非但没有一点反应,反而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雷符的威力刘萍和徐云德自然知晓,非但紧要关头,王长贵是不会轻易施展的,如今用在这行尸走肉的身上,便不难看出王长贵对他的忌惮。
院中其余人见了这神奇的一幕之后,无不大惊失色,虽说大多都知道这老道是有真本事的,却不料他竟然能够引下天雷,世上还真有此等手段之人。王怀安呆愣了许久,想起昨天还抓了他们,心里便更是惶恐,急忙说道:“大仙真乃神人呐。”
王长贵没有作答,但从其脸色可以看出,这道雷符定然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若是再来个此类肉尸的话,可就真麻烦了。想起与姓郑的一同消失的那几个家丁,除了这被天雷劈糊的之外,尚且还有三人,要是尽数被朱郎中变成这般力大无穷、没有痛感且只会杀人的怪物的话,接下来将要应对的或许会更加棘手难缠。
稍作喘息之后,王长贵走到了许小六身前,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
许小六此时肝胆俱裂,浑身冒着虚汗,摇头说道:“今日清晨,我本在朱郎中那里睡觉,这家伙突然就闯了进来,啥话也不说,提刀就砍,若不是我跑得快,想必如今也像那伙计一样身首异处了……”
听了小六的话后,刘萍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那朱郎中在你身上下了噬心蛊,按理讲应该不会对你动手才对,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昨天那件事,让你露出了马脚,使得朱郎中对你起了疑心?”
徐云德点头道:“很有可能,若非如此,那朱郎中大可不必急着杀他。”
刘萍接着说道:“由此一来,我们便可断定,那朱郎中定然知道自己手里的青囊魂注是真的了,因此他才能断言许小六放出的消失是假,而这控制尸体的法门不用多想,也多半就是那书中所载。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既然朱郎中已经知道了手里的青囊魂注视真的,他又为何要杀害屋里头的那个家丁呢?”
王长贵沉声说道:“或许答案就在他手中的布包之内。”
正说话间,身后王长贵的房间房门突然开了,大伙急忙转身望去,只见那浑身是伤的家丁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抓着布包,喘着粗气的站在门口。
徐云德见状大喜,急忙上前问道:“喂,你终于醒啦,怎么落得此种地步,究竟是何人要杀你?”
那家丁抖了抖手中的布包,开口说道:“几位大仙,这便是那姓朱的费尽心思抢来的秘典,自从他习得了上头的术法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将兄弟们一个个的弄死,然后将其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我实在看不下去,在轮到我之前,抢先一步动了手,将秘典偷了出来,可不料却被他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众人一听,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不少,刘萍说道:“照此说来,冯家之人也都是朱郎中指使你们所杀咯?”
那家丁点了点头,随之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根据他的讲述,刘萍等人先前的推测其实对了大半,只不过有些细节却是没有想到。此外对于朱郎中为何会得知此书藏于冯家也并没弄明,当然这些都是侧要。
原来包括那姓郑的在内,所有替朱郎中办事的人,皆是被他下了蛊毒,这些人若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朱郎中以他们体内之蛊虫来折磨他们的皮肉,所以这些人不论是谁无不对那朱郎中又恨又怕。
按照朱郎中的指示,这些人先后打入了冯家的内部,并在暗中调查那青囊魂注藏在哪里,但那冯老爷对秘典一事却从不当着旁人的面提及,多以多年以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此外,冯家除了朱郎中一伙之外,还有另外一帮人也对那青囊魂注虎视眈眈,这伙人便是付三叔他们,两帮人虽说是水火不容,但表面上却都装作相安无事,并私下达成了一个协议,共同找寻青囊魂注的下落,待抢得秘典之后,便抄录一份,双方皆有。
终于,在前些日子,秘典所藏之处浮出了水面,最先知道的是付三叔,而那天夜间冯家的婴孩失踪,使得冯家上下所有人尽数外出找寻,这对于付三叔而言,绝对是个下手的绝佳时机,于是他便趁人不备之际,偷偷的将秘典给盗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奸巨猾的朱郎中早已在他身边设下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朱郎中的掌控之内。
若付三叔兑现当时的协议,肯将秘典拿出来与之分享的话,或许朱郎中还会留他一命,但那付三叔却想独吞,所以才惹下的杀身之祸。得到秘典之后,朱郎中果真兑现了当年的条件,将姓郑的一伙人体内的蛊毒尽数解去,但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阴狠毒辣的朱郎中竟然又在他们身上施展了更加恶毒的术法,将其变为人不人尸不尸的怪物。
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再详细的内幕,就连这跟随了朱郎中多年的家丁也无从得知。
听了这番话后,王长贵等人皆是满脸的怒意,没想那表面上斯斯文文的朱郎中,暗地里竟然被会是这么一个阴狠的小人,倘若将他留在世上,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徐云德最先怒道:“他娘的,老子非挑断那姓朱的手筋脚筋,再丢进深山中喂野狗不可!”
刘萍此时也是气的直咬牙,说道:“更加可恨的是,那冯家的婴孩此时还在姓朱的手上,倘若他要以此为要挟,我们还没法贸然对他动手。”
王长贵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姓朱的身在暗处,我们在明,一直以来都是被他牵着走的,长此以往这般下去的话,对我们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云德踌躇满面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想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的话,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出那个姓朱的下落,可这孤云焦外,十方山林,重峦叠嶂,要想找几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诶对了,老道你不是有那傀符食味鬼可以追踪吗?姓朱的在家中一定留有不少贴身之物吧?”
王长贵摇头道:“没用的,一来我现在无力使唤傀符十方饿鬼,二来那姓朱的本就是个郎中,一身中药味儿,纵使是唤出食味鬼来也是无计可施的。”
皱着眉头的刘萍似乎心事重重,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其他的暂且不谈,还是先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吧。”说着便撇了眼院中的两具尸首,眼下之意是如何处理它们。
王长贵点了点头,稍一细想之后,转而对一旁旁的王怀安说道:“王队长,这两人的尸体还请你帮忙处理了吧,只是切莫叫旁人瞧见了,以免引起恐慌,另外店伙计的死还麻烦你与店掌柜的疏通一下。”说实在的,这店伙计还有那个被尸化的家丁,死状太过离奇,若是叫镇上的人瞧去了,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骚乱呢。
这点那王怀安也了然于心,即便王长贵没有这么说,他也会如此去做的,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大仙,此事交给我好了,若不是你们出手,恐怕单以我治安队的能力,根本就没法制服这怪物。”
王长贵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刚才逞强施展了雷符之故,现在觉得身子很虚,浑身乏力,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回房去休息。
刘萍和徐云德知道他的状况,两人都没再找他交谈,可正当王长贵要进屋之际,那站在徐云德房门前的受伤家丁却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大仙,那姓朱的控制兄弟们的手段,尽是在这书上所学,现在我虽把它偷出来了,但放在我手上却也没有丝毫用途,还是给你吧,或许这上头会有什么破解之法也说不定。”
王长贵闻言,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便过去结果布包,随之低声向那家丁道了声谢,便转身进了房中。
随后,王怀安又与徐云德稍微攀谈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并一边指挥着他的治安队员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两个大麻袋,将那两具尸首一股脑儿的装了进去,拉去西荒埋了。
待送走王怀安和治安队之后,徐云德也觉得有些困乏之意,毕竟昨夜折腾了半宿,几乎算是没睡,今儿一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是铁打的人也多半会累了,他叫来许小六说道:“你这些天就别回去了,暂且在这儿住下,也别独自往外跑,有啥事就跟你这两位哥哥说,他们会帮你办理的。”
许小六心里巴不得能跟这几位大仙呆在一起,所以一听徐云德这话,立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