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就挂在通天城山巅上那座城堡之上,时不时有蝙蝠飞掠而过,夜已深,秋亦深了,一片萧索荒凉,甚至阴森。
这是洪荒如今最高的权力中心,是洪荒最尊贵之人的住所!
若是没有邀请,至今都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只敢远远地眺望,猜测着城堡里住着的那个孤独的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的夫君,至今杳无声息,各种传言纷纷而至,甚至越传越玄乎,真假难辨。
突然,寂静中爆发出一片惊恐的簌簌之声,只见是一大群蝙蝠从城堡里凌乱扬起!
密密麻麻的蝠群散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黑袍,就坐在城堡最高处的烟囱上。
远远看出,好不孤独得凄凉。
然而,就在这凄凉之下,城堡里的一个窗户里透出了温馨的昏黄灯火。
鬼谷子他们一群人闲着无事,正在烧烤呢!
就在城堡的的小侧厅里,石桌上架起了一个个烧烤架,满座的食材、调料。
鬼谷子、执墨,任范忙得不亦乐乎,梦阁主和梦雪在一旁狐疑不已!
从来就没见过这烧烤方式,确实很新奇。
“隐公子,你怎么懂这样的?”梦雪怯怯问道,就连这烧烤架都是鬼谷子临时搭出来的,还很牢固,一窜窜鲜肉在上头靠得香脆欲滴,好不诱人。
“薇薇教的,她的鬼点子比我还多呢!”鬼谷子笑着回答。
住了几天,巫婆子就出现过两三次,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们就放心地住下来,反正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好好休息一番,当是度假吧。
“隐公子,铃铛呢,我去叫她来?”梦雪怯怯问道。
“天晓得呢,她不合群,你还是省省吧!”鬼谷子说得很不经意,若是不知道的,根本不会想到他和巫婆子会有过过去。
梦雪看了看执墨和任范,见他们都不说话,她又朝母亲看去,见母亲正滋滋有味地品尝刚刚烤好的乳鸽,她便趁机小心翼翼地开溜了。
这座城堡傍山而建,一直蔓延到山顶,看似小小的,其实里头十分浩大,梦雪并不认识路,平素一直跟着鬼谷子他们,除非回自己房间的路,其他的都不认,她见楼梯就上,一路蜿蜒曲折,将走到了顶楼。
一出门才发生外头的风居然那大,吹得她发丝和衣裳全凌乱了,站都有些站不稳。
她盯着风瞧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巫婆子,可是,她若是仰头看去,铁定会看到狂风中,一个黑袍被吹得凌空飞舞的女子,一双冷漠的眼正盯着她不放呢!
她分明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是来寻人的,可是,她偏偏就是冷眼看着,不动声色。
她一直觉得很奇怪,其实她的年纪比梦雪还小两三岁呢,怎么梦雪就会被叫做丫头呢?
谁都叫她丫头,尤其是沉隐,几乎没叫过她的名字,这几日来,只要她在城堡里待上一天,便可以听到他大声喊她,“丫头,丫头,丫头!”
“丫头?”她冷哼,满满的都是不屑,冷哼声虽大却也被淹没在了呼呼的北风声中。
梦雪寻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罩上黑盖头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
任由梦雪迷路,她都没有做声,在昏暗之中,像极了一个鬼魅之影,紧随其后。
甚至,任由梦雪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她还是无动于衷,不现身。
却突然,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丫头,你在哪里呢?”
“丫头,你跑哪里去了,你别丢了呀!”
“丫头,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
这么熟悉的声音,是他真正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身影一闪,隐了起来。
梦雪大喜,急急快步折回来,泪珠儿都滚烫在眼眶里了,哭腔浓浓地大叫,“隐公子,我在这里呢!隐公子,你在哪里呀?我在这儿呢!我迷路了!”
“你大声点,你在哪里呢?”鬼谷子又问,声音越来越近,找过来了。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梦雪立马大喊。
鬼谷子循声而来,见了背对着他大喊大叫的梦雪,立马哈哈大笑,“丫头,在这儿呢!这么丁点儿地你都能迷路!”
梦雪立马转身,一见鬼谷子可想可想扑过去,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了,然而,眼眶里的泪珠儿却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鬼谷子立马大惊,他最害怕的莫过于女人哭了,因为他完全无策!
“你……丫头……你别哭,我不是找来了吗?你说你没事干嘛到处乱走呢!”鬼谷子焦急道。
“我想找铃铛。”梦雪解释道,吸着鼻子,泪眼迷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女孩,楚楚可怜。
“你找那臭婆娘干嘛呢?不是跟你说了她不合群,不会来的吗?”鬼谷子不悦问道。
“我就是……我就是……”梦雪心下好不为难,欲言又止。
“走啦走啦,跟你准备好可多好吃的,去迟了铁定会被那两家伙吃光的!”鬼谷子说着,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揩掉眼泪,可手才伸出,却立马又缩了回来,无奈道,“把眼泪都擦掉,免得他们说我欺负你!”
梦雪乖乖听话,小脸擦得干干净净的,鬼谷子端祥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意,又道,“笑一个老子我看看!”
梦雪咧嘴,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鬼谷子却是摇头,道,“太勉强了。”
梦雪又笑,鬼谷子还是不满意,却突然支起鼻尖扮猪鼻子,这下子立马把梦雪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像了……你是猪,哈哈,你是猪!”
见梦雪恢复了,鬼谷子终是松了一口气,笑道,“走吧走吧,老子都饿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远去,而此时,一直隐在一旁的巫婆子终是缓缓现身。
她那灵动的双眸冷冷的,不见任何情绪,而黑兜帽之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表情也看不清楚。
直到前面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跟了过去。
侧厅里,一片欢声笑语,肉香菜香弥漫,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梁上,仿佛走神了一般,冷冷看着……
他们至多就待两个月吗?她如是问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