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原来鬼监狱里的牢头竟然是三闷的哥哥,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三闷。一时间,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听见文闯似乎听说过这个二闷,于是问道:“文闯,你知道二闷的来路?”
文闯点点头:“我听我奶奶说过,这个二闷,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还有点不干净。”
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三闷为什么呆呆傻傻的吗?整天像个二愣子一样。我告诉你,我奶奶说他小时候特聪明,只不过,后来被脏东西跟上了,据说啊,这个脏东西就是二闷。”
我有点诧异:“二闷?他害自己的亲弟弟?”
文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奶奶把二闷劝走的,而且三闷的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直认错,哭的像个泪人。”
我捏着下巴:“有意思,不过,这关祖母什么事?二闷的奶奶有什么不对劲吗?”
文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二闷的奶奶?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吧。”
这一下,我们忽然又没有什么头绪了。
我们在这讨论的工夫,那边已经决出了胜负,一只鬼战胜群雄,坐上了牢头的宝座。
这小子也算识趣,刚刚当上牢头就来向我和文闯问好。
他殷勤的说:“刚才您二位和二闷打那一场,大伙都看见了,说实在的,您才是这里的牢头啊。只不过,您二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估计也看不上这么个位子,所以,我就先替您管着。二位,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子说话挺客气,让我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我对他说:“吩咐不敢当,劳驾你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一个独眼龙开着一辆车,车上拉着个黑漆棺材,而且,这棺材里面装的是活人。小名木夯,大名朱千斤。王庄大夫,猪先生的女儿。”
我提供的信息够详细了,但是那些小鬼都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终于有个小鬼犹犹豫豫站出来说:“这事,我好像听二闷说过。”
我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们。”
那小鬼说:“就是前两天啊,我和二闷走的比较近,我就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这么大能耐,都当上牢头了,怎么还被抓进来了呢?”
二闷就说:“我本来都跑掉了,不过,看见个独眼龙,这小子跟我有仇,所以,我跟了他一段路,没想到,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我着急地问:“没了?”
那小鬼说:“没了。”
我急得跺脚:“他没有说怎么着的道?在哪着的道?”
小鬼摇摇头:“没有。也没说怎么结的仇,就这么一句话。”
文闯劝我说:“怎么说,今晚上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行的话,咱们走吧。”
我捡起地上的灯笼:“走?怎么走?往哪走?”
文闯问小鬼:“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鬼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几天前被抓到这里来的,然后每天就是等死。而且,也出不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种蛇,出去一个吃一个。”
小鬼指的里面,是刚才的一片黑暗。
我对文闯说:“我记得那条蛇抓咱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扇门,那扇门哪去了?”
我和文闯凭着自己的感觉向记忆中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越走周围越安静,而且,慢慢的传出回声来了。
我和文闯对望了一眼,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
然后,我们举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发现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而刚才的屋子,周围的小鬼,全都不见了。
我问文闯:“这地道,是真的?还是咱们用鬼的视角看出来的?”
文闯也茫然了:“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们两个慢慢的往前走,忽然,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们两个的灯笼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而就在光亮的边缘处,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直挺挺的站着,身子贴在墙上,像是埋伏在这里,打算偷袭谁一样。
我和文闯悄悄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地喊:“对面的大哥,我们是王庄来的,没有恶意,你是谁啊?”
那个人影不搭理我们,仍然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无奈,只好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走出去,灯笼已经把他的脸着亮了。
我一看他的脸,登时吓得一哆嗦。
原来,他正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我们。嘴巴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微微张开,好像打算咬我们一口似得。
我不由自主的拉着文闯向后退了一步,我问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还是蛇精?”
文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不是人,没有魂魄,也不像是蛇精。像是一具没人要的尸体。”
我慢慢站起来:“原来是尸体啊,吓死了。咱们走吧。”
现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绝对算是胆子大的,看见尸体像是看见大活人一样,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不适。
地道里面很狭窄,我们两个人举着灯笼,蹭着墙,打算从尸体旁边挤过去。
文闯顺顺利利的走过去了,轮到我的时候。正好走到一半,忽然,那尸体抬起一只手来,一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拽住了。
我顿时给吓得六神无主,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我紧张的扭头看过去,发现这尸体仍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正在盯着我。只不过,我还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根桃木楔。这人正是被桃木楔死死的钉在地道墙上的。
我岔了声喊道:“文闯。”
文闯显然也意识到这里的异样了,连忙跑过来拉我。
这时候,从那个人的袖口里面爬出来一条小蛇,三绕两绕,就要往我身上钻。
我连忙跳起来,把它抖落在地上。
小蛇落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爬到土缝里面,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具尸体。
文闯安慰我说:“这只手,是刚才那条蛇弄出来的,别担心。”
我却战战兢兢的说:“文闯,你信报应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是来索命的呢?”
文闯诧异的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桃木楔:“我想起这地道是哪来的了。老祖宗你还记得吗?”
文闯一脸阴沉:“不就是我爸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点点头:“这只僵尸可是我亲手钉在墙上的,他今天就来找我了。”
文闯拉着我向外走:“别闹了,桃木楔扎在他的心脏里面,这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怎么找你报仇?”
我自己吓唬自己:“万一老魂把他制成阴阳人呢?”
文闯叹了口气:“老魂被你爸揍得不轻,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好说,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弄什么阴阳人。”
文闯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身后有声音,一路上,向后照了无数词。
最后,文闯实在不耐烦了,对我说:“你别照了,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等上五分钟。”
我摆摆手:“等什么等?还是赶快跑出去逃命要紧。”
然而,就这么说话的工夫,我们就已经察觉出身后有异来了。
我听到一片轻微的沙沙声,正在迅速的向我们靠拢过来。
这声音很奇怪,我们都不能分辨,只好举着灯笼向后面乱照。
这一照可不要紧,我看见后面有成群结队的小蛇,正在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这一下,我和文闯全都慌了,大叫一声,纷纷向前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那些小蛇像是潮水一样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着急的问:“文闯,你猜他们这是要干嘛啊?”
文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干嘛?估计是要把咱们两个抓回去。”
我惊魂甫定的向后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小蛇,不知道大蛇在哪。你说,谁生的他们呢?”
文闯忽然放满了脚步,挡在我身前。
我着急的推了他两把:“你干嘛啊?还不走?后面的小蛇追上来了。”
文闯面色苍白的回过头来:“你不是找大蛇吗?我看见了。”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我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两个。我忽然觉得,那些小蛇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好把猎物赶到这里来。
几秒钟之后,我们两个已经被围了起来。前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我捅了捅文闯:“吹蜡烛,快,吹蜡烛。”
文闯会意,我们两个把阴烛吹灭了。
阴烛一灭,我们就由鬼变成了人,气场自然不同。虽然对付这么多蛇没有把握,但是,总比做鬼的时候,束手就擒的好。
本以为阴烛一灭,周围会陷入一片黑暗,然而,我却发现,前面有一道亮光透过来。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月亮。
原来,我们已经逃到洞口附近了。只不过,刚才只顾着逃跑,又点着阴烛,始终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搓了搓手:“文闯,咱们是硬闯出去还是怎么办?”
文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诧异的来了一句:“那些蛇好像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