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施主,我想你对我有误会。你知道我是个出家人,出家人自然以慈悲为怀,再说我们天音寺也是有口碑的,在京郊这地界上也是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的。”燃灯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他好象童话中的狼外婆,可惜不我是小毛帽。
我淡淡地说道:“燃灯大师有什么事就明说吧,用不着和我绕这些弯子,你是什么人,天音寺是什么地方我已经领教过了,如果那晚不是赖二运气好,此刻怕也早就尸骨无存了。”燃灯的脸上露出些尴尬:“我来就是想对那晚的事情向你道歉的,因为当时你们闯入天音寺,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的目的还动机,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才会那样对你们,现在误会已经搞清楚了,那事儿就别再提了吧!”
他倒是说得轻巧,误会?那密室里的尸骨也是误会么?
我眯缝着眼睛望着燃灯:“燃灯大师,听你这话我都替你脸红,你那天音寺果真是佛门清净地么?你倒好意思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还说什么天音寺有口皆碑,你的慈悲就是那密室里的森森白骨?你的口碑就是骗着京郊的百姓用自己的生命去兑换他们的欲望么?”
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个求和的机会,不应该说这些的,可是这事情我却不能够当做看不见不闻不问,所以我还是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燃灯听了我的话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恼羞成怒。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怎么那么地忍得,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赖施主,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是蛮深的。”燃灯双手合什,喧了声“阿弥陀佛”。
“密室里的那些白骨怎么说呢,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几十年前的一段往事?在三十年代,天音寺的所在也曾经有一座寺庙,不过不叫天音寺,叫法缘寺。在鬼子侵入华夏的时候,法缘寺因为不愿意被奴役,而奋起反抗,最后小鬼子屠了寺,还一把火把整个法缘寺给烧掉了。可怜我寺里一百三十多的僧众,全都死于小鬼子的屠刀之下,只有老纳当时因为外出有事而躲过了这一劫!”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
“老纳还未回到燕京就已经听说了这事儿,当时老纳差一点就哭死过去,要知道,那寺里的僧众都该是在老纳的庇护之下,他们的死,对老纳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老纳一度心灰意冷,想要随他们而去,可是又细细想了想,虽然我佛讲慈悲,但那是对该用慈悲心的人,对于那些杀人的恶魔,是不应该有仁义可讲的。佛门也有狮子吼,也有罗汉怒,也有金刚恨!所以我必须活着,我必须替天行道,为法缘寺的众僧报仇,除魔卫道。”
我点了点头,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最后那个词就很是得当,除魔卫道!
看来那队小鬼子果然是他给干掉的,莫非那密室里的森森白骨就是那些小鬼子的尸骨?很有可能,可是就算他做对了那件事儿也不能说他后来做的这一切也是对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你是想告诉我,那密室里的尸骨都是小鬼子的?”我轻声问道,他说是的,他把那小队的鬼子给除掉了,他说他是施了障眼法,又用了些迷幻之术。他说虽然这手段是过了些,但当时他也是没有办法,按理说,佛门弟子不会参与世事纷争,可是小鬼子也欺人太甚,焚寺灭僧,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一节我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我问他,为什么要迷惑善男信女,进行欲望交易。
还有,天音寺虽说是佛门之地,却有妖气!他苦着脸说:“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当年我因为杀戮心重而迷失了本心,有了心魔,我感觉到我的心里还驻着另外一个我,而我整个人也不受我自己控制。而是另一个我在控制,而另一个我和我一直在争斗着,争斗着对我的控制与支配,另一个我充满了邪恶的心思,更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我:“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么?”他的话确实让我大吃一惊,我已经听明白了,如果用现代医学来解释,他的人格分裂了,如果用我们的术语来说,他中了心魔,他的身体里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善一恶,善的是法印而恶的是燃灯!
他还告诉我,在法印圆寂之前,那恶的燃灯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把主意打到了法印曾经加持过的石敢当身上,那恶僧不愿意死,他要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着。法印曾经试图要阻止,可是他阻止不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战胜那邪恶。就是在重生之后他也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那没用,那样只能够是杀死法印,燃灯却仍旧活着,所以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有他在,还能够遏制一下燃灯,否则燃灯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更逆天的坏事。
我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那张脸,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他没有骗我,那么他遇到的还当真是件麻烦事。我当然不会相信他是人格分裂,我倒是更相信心魔一说,不是我迷信,而是在我们看来这是有根有据的。
“这么说现在你是法印喽?”我问道,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否则我们可能不会有这么和谐的谈话了,正是因为此刻我能够主导这身体,这思想所以我才会贸然登门,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知道你拥有三圣合一的能力,也知道你是赖布衣的儿子,我想,我的事情只有你能够帮得了我!”
我的头都大了,我怎么帮他?他说得没错,他是法印的时候我们还能愉快地聊天,若他是燃灯的时候撞见他说不定我就是找虐,不过细想这也不错,就算是没有法印,我也已经下了决心要和燃灯斗上一斗,能够有这样一个内应当然是好事。
我轻咳了一声:“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你应该也清楚,我根本就不是那燃灯和尚的对手,那晚搞得我们有多狼狈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脸上露出微笑,我心里却恨得要命:“还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竟然搞出那么一个厉害的恶僧来!”
法印的脸上有些得意:“法缘寺的住持,当年燕京城的高僧自然不可能是浪得虚名,记得宣统元年,小皇帝登基,藏地来的大活佛起坛还请了我去护法呢。”他就是个例子,印证了能力越大,破坏性就越强。
“得了,你少在这儿炫耀了,现在你自己都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说吧,到底想我怎么做?”我真心不想再看他臭屁,他尴尬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召唤出三圣一体,把它从我的身体里剥离,然后将它毁灭。”
姥姥啊,召唤,还三圣一体,就是只召唤出一圣对于我来说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看我一脸的难色,他轻声问道:“有困难吗?”我叹了口气:“太困难了,比要了我的命还要难,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三圣印记,可是要让我召唤三圣我根本就做不到,一直都是在我危难的时候它们自己会崩出来替我解危,我还从来没能够凭着我的意愿把它们给请出来,别说三圣一体了,就只召唤其中一位那都是强我所难。”
法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赖布衣在把这东西传给你的时候就没教会你怎么召唤三圣法身么?”他的眼里透着怀疑,我苦笑道:“首先这玩意不是他亲自传给我的,其实这玩意他自己也没摆弄过,根本就没有心得,又怎么教我,再次,我自己不知道尝试了多少遍,依旧是不得要领。大和尚,你不是很厉害,很能干么?要不你教教我?”
这下轮到他皱起了眉头:“碧蓝化神珠、三圣像以及精魄之书是修行者眼里的至宝,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竟然将释、道、儒三家法术都修炼到了至高的境界,在那高人辞世的时候,把自己一生的所学著成了精魄之书,即《谪怨》与《抚魂》,《谪怨》是平复各界怨魂厉鬼的大法咒,能够消却它们心中的怨气,让它们的魂魄归于平和,心生莲花,《抚魂》则是安抚那些哀怨的灵魂,让它们能够抛开世间的诸多烦恼,而登极乐去。”
他说得没错,被我化掉的那两个小册子就是他口中的《谪怨》与《抚魂》。
“三圣像是他用心血与济世之泪凝聚的,那三圣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化身,你如果稍稍留意一下,其实三圣除了衣着装扮与所控的法术不同,他们的相貌、身型都是差不多的,这是以己入圣,并非真是三圣的真身,所以这三圣是可以召唤的,至于碧蓝化神珠则是一辅助的材料,是将他的所学,所化之形融入你体内的一个催化剂罢了。不过并不是谁都能够随意融化这些东西的,得是有缘人,否则这么多看来这东西哪里还能够保存得下来,我猜就连赖布衣自己都无法融合这些东西,他虽然也是三教合一,却并非那个有缘之人。”(未完待续)